——坠落吧,寒冰凝结出最锋利的王冠;凝视吧,龙瞳倒映出最灼烫的深渊。
——那巨龙盘踞于永冻王座,权柄在霜鳞下裂为碎晶,暴雪的吐息将镌刻出最沉默的冠冕。
——永不褪色的极光缠绕着德雷肯斯维尔,冰棱刺入瞳孔化作银蓝刻度,它会丈量时间,使你我在凛冬尽头仍能窥见春焰。
——龙骨铸就你我蜿蜒血脉,它会嘶吼真相,使你我在臣服时听见雷霆震颤。
——苏醒吧!德雷肯斯维尔!冰刃将劈开宿命的茧,龙翼振落千年封存的星屑,用霜火重写世界的序言。
——在苍白巨龙与冰棘共生的国度,在永恒冻土雕凿的透明法典深处,烙下你的无序契约。
“孤独的旅人啊,你是否还怀抱有那颗初心;你的复仇毫无意义,神与人之间的缝隙是道天堑;你无法逾越。”
[呵,该死的呓语,缠在我的脑子里…真是难受啊,什么时候,痛苦能结束,或许那神明死后便会吧。]
[可我坚持不到那时了。]
“睡去吧,你将见证神迹,享受无与伦比的欢愉;你的族人们已经去了,就剩你了,【阿卡迪亚】。”
———奥琳洁,圣历62年———
灰黯的天空,密布了可怖的乌云,田地里的农民希望这是一场大雨,两个季度的干旱已经将庄稼收割完毕,他们需要甘霖,浇灌他们的命根。
“阿卡迪亚,过来,要下雨了,别淋湿了。”
呼唤他的,是他的母亲,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多久没听见过了?十五年了吧,他早忘了。
教堂浑厚的钟声响起,是正午十二点的象征,一般来说,奥琳洁的十二点不会下雨,是六十二年的证明。
这次的久逢甘露,或许并不正常。
“下雨了!下雨了!”农民的呐喊。
“我触到了,是雨!久违的雨!”村民的呼喊。
“雨!我们的祈祷果然有用!神明回应了我们的呼唤!哈哈哈哈,我们是被神明眷顾的人子!”信徒的叫喊。
这场雨下了一个白天;黄昏,阴暗的天空映照着不属于平常的光彩。
“极光?我们这里为什么会出现极光?老师说德雷肯斯维尔才会有啊。”年幼的阿卡迪亚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他的父亲是疯狂的信徒“老师说的哪里对!这是神明的象征!看啊,它多么美丽,神明的眼睛一定像这极光一样绚烂!”
这场雨下了一个黄昏;夜晚,漆黑的世界只有天上的极光闪烁。
天空被撕裂了!疯狂的村民和信徒从房屋里跑出来了!他们聚集在村里的广场上!
诡异的,他们跪在地上,膝盖在土地上擦破皮肤,有人脚下是岩石,跪在地上,血肉模糊。
他们哭了,手臂以诡异的姿态祈祷,雨水流在他们身上,像那画像上的神明!流着泪水,滋润土地!
阿卡迪亚被动静惊醒,他看见了,人们跪在地上;他看见了,人们双手祈祷;他看见了,雨水是黑色的!肮脏的雨水!怎么能够净化心灵?!
人们似乎失去了意识,任凭肮脏的雨水滴在他们身上,雨水腐蚀这他们的肌肤,吞噬着他们的血肉,弥散着他们的灵魂。
甚至有人带出了自己尚在襁褓的孩子,此刻已经化为一摊血水,尚未长成的骨肉化了,浸透了包裹婴孩的被褥。
庆幸,阿卡迪亚的父母忘记了他,没有将他带出…也许是残存的理智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黑色的怪物诞生在雨夜,它搜寻着,似乎想要发现幸存者,将他的血肉撕碎,作为不敬神明的惩罚!
阿卡迪亚躲在一个夹间里,整个村子,只有他们家的人知道这里的存在,上面附带了一个小窗户,很明显,是给家里人避难用的。
透过被雨水沾湿的玻璃,他看见了无数个怪物,它们没有眼睛,长着野狼的头,鹿的角,锋利的爪子上有着血渍。
在雨声中,他睡了过去,没有怪物发现他,幸运 或是不幸,活下来了,但是只有他。
———永轮刻6:30———
清晨,鸟儿展翼啼唱,阿卡迪亚尚在模糊,或许昨天的事,只是一场梦吧…
他醒在了夹间了,不是梦…
广场上,或许只是一块空地,满目猩红;血池,血池,无数滩。
他们都是村民吗…不会的,不会的…
昨天发生了什么…不是神明吗,不会的不会的…
[可,他们已经走了,你会同意的,虽然离开的样貌有些不太美观。]
[祈祷吧,朝圣吧卑微的蝼蚁,神明的使者没有发现你,它们已经被处以了最可怕的刑罚。]
[眼球被挖吃,四肢被割掉,牙齿被一颗一颗敲碎,不过他们不会死。]
[如果你也想去,要小心一点,它们可恨死你了。]
从我脑子里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