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既然入了昆仑，总该学些防身之术。"柳如霜淡淡道，"随我来。"
沈清璃跟在她身后，穿过几片竹林，来到一处僻静的练剑台。山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这里是我平日习剑之处。"柳如霜取下腰间长剑，"师妹且看好了。"
剑光如水，在空中划出道道银痕。柳如霜剑法凌厉，每一招都带着凛冽剑气。
沈清璃看在眼里，面上露出惊叹之色："师姐剑法精妙，师妹佩服。"
心中却微微一叹。前世她统御万千魔众时，也曾见过无数剑法。这昆仑基础剑法虽然不错，却也只是入门之术。只是眼前这位师姐一片赤诚，倒让她不忍说破。
"这是昆仑基础剑法，师妹若是勤加练习，不出三月便能入门。"柳如霜收剑入鞘，语气难得柔和了些。
"师姐教导之恩，师妹铭记于心。"沈清璃双手接过柳如霜递来的一柄普通长剑。
"来，我教你起手式。"
沈清璃依言摆出姿势，故意露出几分生涩。看着柳如霜认真指点的模样，她不禁想起前世教导魔众时的情景。那时的她何等威严，如今却要做这般模样。
练了半个时辰，柳如霜见她额上沁出细汗，便道："今日便到这里。师妹可要去竹亭歇息片刻？"
"有劳师姐。"沈清璃拭去额上汗珠，跟着柳如霜来到不远处的竹亭。
山风徐来，带着几分凉意。柳如霜取出一个玉瓶："这是清心露，师妹尝尝。"
"多谢师姐。"沈清璃接过玉瓶，抿了一口。这清心露倒是寻常，远不及前世魔殿中的琼浆玉液。
"师妹方才在看什么？"柳如霜问道。
沈清璃连忙将手中的书册藏到身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羞赧："只是些...不入流的话本子。"
看着柳如霜关切的眼神，沈清璃垂眸一笑，指尖在袖中微微蜷起。这般真诚的关怀，对她而言不过是无趣的把戏罢了。
"原来如此。"柳如霜轻笑，"师妹倒是坦诚。"
"如霜！"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竹亭的宁静。
只见一名身着淡粉色长裙的女子快步走来，远远就开始挥手："我找你好久了！"
"又在这里清修？"女子走进竹亭，一屁股坐在柳如霜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儿。咦，这位是？"
"这是外门的沈师妹。"柳如霜介绍道，"这是我好友林婉儿。"
"沈师妹好呀！"林婉儿眼睛一亮，热情地拉住沈清璃的手，"如霜平日最是冷清，难得见她带人来这里。"
沈清璃微微一笑："林师姐客气了。"
"哎呀，别叫师姐了，显得多生分。"林婉儿摆摆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跟你说，最近可有个大八卦！听说天剑峰峰主之女要下山历练了，临行前还跟她未婚夫大吵了一架呢！"
柳如霜轻轻咳嗽一声："婉儿......"
"怕什么，都是自己人。"林婉儿毫不在意，继续道，"那位可是出了名的骄纵，听说连她未婚夫都管不住她。诶，沈师妹，你说这种大小姐，将来嫁人了可怎么办？"
沈清璃低头抿了口茶，轻声道："婚姻大事，旁人也说不准的。"
"就是就是！"林婉儿一拍手，"沈师妹说得对。诶，你们知道吗，前两天我还听说......"
"婉儿。"柳如霜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却没能阻止林婉儿的话匣子。
"说到八卦，最让人羡慕的还是仙尊夫人呢！"林婉儿眼睛发亮，"你们说，这昆仑上下，哪个女修不羡慕她？听说仙尊每日都亲自为夫人梳发，连喝药都要亲自喂。啊，这样的夫君，打着灯笼都难找！"
柳如霜无奈摇头："婉儿，这些私事......"
"怎么能叫私事呢？"林婉儿摆摆手，兴致更高，"仙尊对夫人的宠爱，那可是整个昆仑都传遍了。听说前些日子，仙尊特意去天山摘了一朵千年雪莲给夫人。这可是连我们这些弟子都求不来的宝贝啊！"
"要是我也能嫁给这样的夫君就好了。"林婉儿托着腮，一脸憧憬，"每日有人疼着宠着，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啊，这日子过得，不知有多逍遥自在！"
柳如霜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哎呀，让人做做梦怎么了？"林婉儿不满地嘟起嘴，"我要是仙尊夫人，一定要他天天陪我赏花，陪我听曲，陪我......"
"好了好了。"柳如霜打断她的幻想，"你再这么说下去，天都要黑了。"
沈清璃听着林婉儿的话，指尖在袖中微微收紧。她垂眸看着茶盏中的水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陪你赏花？那些花都是用魔血浇灌。陪你听曲？那琴弦是用她前世部下的筋脉所制。就连这日日饮用的清心露里，都暗藏着前世魔众的精血。
她轻轻抿了一口茶，将那一丝苦涩咽下。若是让林婉儿知道，她日日承受的温柔，都是用她前世的尸骨堆砌而成，不知这位师姐还会不会如此羡慕。
"沈师妹怎么不说话？"林婉儿忽然问道。
"只是在想，"沈清璃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天真的笑意，"仙尊对夫人当真是极好的。"
"可不是嘛！"林婉儿用力点头，忽然眼珠一转，伸手就往柳如霜腰间挠去，"说起来，我们如霜的梦中情郎，不也是仙尊大人吗？"
"婉儿！"柳如霜一向清冷的脸上瞬间飞起红霞，慌忙躲闪，"不许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林婉儿得意地继续挠她，"当初你第一次见到仙尊大人，可是整整三天没吃下饭呢！"
"住口！"柳如霜连忙捂住林婉儿的嘴，连耳根都红透了，"再说我就...我就......"
沈清璃看着两人打闹，面上带笑，实则已悄然运转功法。她体内灵气流转，却不露半分痕迹，只在袖中暗暗掐诀。
"说起来，"林婉儿忽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我倒是很想知道，当今的仙尊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怎么能让仙尊大人如此宠爱？我们家如霜的容貌才情，可也不差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