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们到了。"陆微央蹦蹦跳跳地指着藏书阁。
沈清璃牵着两个女儿的手，看着眼前巍峨的建筑。传闻藏书阁内供奉着昆仑山历代典籍，是外门弟子们最向往的地方。
"央儿要好好听讲。"她蹲下身，替小女儿整理衣襟，"不许调皮。"
"知道啦。"陆微央撅着嘴，"娘亲放心。"
"澜儿。"沈清璃看向大女儿，"照顾好妹妹。"
陆微澜点点头，拉住妹妹的手："走吧。"
沈清璃目送两个小人儿进入藏书阁，这才转身离开。她沿着石阶往下走，不多时就听见一阵朗朗读书声。
外门弟子的课堂就在山腰处。她寻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假装认真听讲。这里视野开阔，若有人靠近也能及时发现。
蒲团上的老师正在讲解仙门心法。沈清璃闭上眼睛，开始暗自运转太虚清心诀。这门功法玄妙难测，她将灵气隐藏在清心诀的运转轨迹中，旁人只道她在修习寻常功法。
周围弥漫着浓郁的灵气，与她体内运转的功法交相辉映。
"修仙之路，共分九境。"老者捋着胡须，"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每一境又分九重天。"
"炼气期，便是修士启蒙之境。要将天地灵气炼化为己用，在体内开辟经脉。"老者顿了顿，"你们如今便是炼气期。"
"筑基之后，灵力方能凝于丹田，筑就金丹。金丹一成，寿延三百。"老者环视众人，"元婴之境，便是将金丹凝练成婴。化神之后，可破碎虚空。渡劫飞升，方能位列仙班。"
沈清璃听着这些熟悉的境界划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前世她一跃而起便是天魔之主，哪里需要这般循序渐进。如今却要从最低微的炼气期开始，当真可笑。
"仙门正道，讲究循序渐进。"老者继续道，"切不可好高骛远，否则便会走火入魔，堕入魔道。"
沈清璃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讥诮。堕入魔道又如何？
堕入？她在心中冷笑。前世她便是那九天十地最强大的魔尊，何来堕入一说。那些自诩清高的仙门中人，不过是将自己困在条条框框之中的蝼蚁罢了。
她抬眼看向蒲团上的老者，那副谆谆教诲的模样，与当年那些被她踩在脚下的仙门长老何其相似。他们总是高高在上地宣扬着所谓的"正道"，却不知这天地之大，何来正邪之分。
修行之路，不过是争渡。有人选择循规蹈矩地爬上九重天，有人则一步跨过那道界限，直接站在巅峰。
可如今的她，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听着这些最基础的修行之法。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具身体柔弱不堪，与之前相差甚远。
前世那个睥睨天下的魔尊，如今竟要从最低等的炼气期开始修炼。
"修行之道，贵在坚持。"老者的声音继续传来，"一步一个脚印，方能登峰造极。"
沈清璃抿了抿唇。是了，如今的她，也只能按部就班地修炼。若是贸然施展魔功，不仅会暴露身份，这具身体恐怕也承受不住。
她得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积累。待她重回巅峰，再与陆临渊清算这笔旧账。
想到这里，沈清璃忽然想起昨晚陆临渊在床榻上肆意轻薄她时的情景。
她银牙暗咬，指甲在掌心掐出一道月牙。
老者开始分发功法秘籍，沈清璃接过一本《炼气心诀》，翻开细看。书中详细记载了炼气期的九重境界：一重可感应灵气，二重可引灵入体，三重可通经脉，四重可储灵力，五重可凝气成丝，六重可御气成罡，七重可气贯周身，八重可气化神通，九重可气凝玄丹。
她暗自运转功法，一缕灵气在掌心凝成银丝，随心所欲地变幻形状。这分明是炼气五重的特征。
沈清璃正要收功，却发现这具身体的经脉如同蚕丝般柔韧，灵力运转时如水入江海，就连丹田也似一片汪洋，远超书中所述的寻常修士。
她仔细感应，发现经脉中似乎残留着天山雪莲的清冷气息。那是陆临渊日日为她采摘的灵药。还有平日里喝的丹药，竟都是以千年灵芝为引的九转还阳丹。
想到这里，沈清璃眸光微闪。她一直觉得这具身体羸弱，是因为总与前世的魔躯相比。可若与同境界的修士相较，她的根基反而稳固得惊人。
陆临渊这是在为她打基础。难怪他从不催促她提升境界，反而日日投喂各种天材地宝。
沈清璃眼中闪过一丝讥诮。陆临渊这般精心培养她的根基，岂不正好成全了她的复仇大计。
她垂眸看着掌心流转的银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今日就讲到这里。"老者合上手中的书册，"你们且回去好生修炼。待到下月初一，我再检查你们的修为。"
众弟子起身行礼，鱼贯而出。
收功后，沈清璃起身往清心阁走去。她已经离开了许久，再不回去恐怕会引人生疑。刚推开院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娘亲，娘亲！"两道稚嫩的声音由远及近。
沈清璃还未站稳，陆微澜和陆微央就扑了上来，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腿。
"要洗澡！"陆微央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让丫鬟帮你们。"沈清璃语气淡淡。
"不要！"陆微澜摇头，"要娘亲亲自给我们洗。"
"就是就是！"陆微央抱得更紧，"爹爹说了，只有娘亲最温柔。"
沈清璃看着两个女儿期待的眼神，暗自咬牙。堂堂魔尊，竟沦落到给两个小丫头洗澡。
浴房内，温热的水汽氤氲。陆微澜乖巧地坐在木桶里，任由沈清璃替她擦洗。陆微央却不安分，不停地用小手拍打水面，溅得沈清璃满身水渍。
"别动。"沈清璃声音微冷，一丝严威不经意间泄露。
陆微央小脸一白，眼眶瞬间泛红。沈清璃心头一惊，连忙收敛气息，柔声道："央央乖，水溅到眼睛里会疼的。"
她伸手轻轻擦去女儿脸上的水珠，陆微央这才破涕为笑，重新变得活泼起来。一旁的陆微澜若有所思地看了母亲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待伺候完两个女儿，沈清璃浑身疲惫。她看了眼天色，还有时间去藏书阁。
若要对付陆临渊这个伪君子，光靠前世的本事还不够。她得去藏书阁多学些仙门功法，知己知彼，才能找到他的破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