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小女孩？
林德尔正欲发作，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截至目前的所作所为的确不像个成年人。
“让你辞职自然有辞职的原因，而且我这边也不是叫你变成无业游民就不管了，你修养的这段时间我可以为你提供资金支持。”
奥利维亚提出包养的建议。
但很显然，林德尔不能信任这位师姐，“之前你还向我保证过这种事绝对安全的！怎么现在搞出来个心理疾病？”
“之前？两年之前那次？那次我的确保证过完全安全，事实也如此，你从两年前一直活蹦乱跳地活到现在。”
奥利维亚直接指出，林德尔口中的“安全保障”发生在很久之前。
“但是现在，想要拯救深陷险境的她们，就必须自己置身险境。与灵魂宝石进行接触从来都是一件危险性极高的事，你应该是因为宝石被逆向施加了某些影响，现在当务之急是确认这种影响的实质性后果。”
她招招手叫林德尔跟上，“我带你先去做个检查，评估后续继续接触的可行性。”
林德尔站在原地没有走动。
“不过来吗？做检查是为你好，万一还有哪些我没看出来的后遗症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师姐导致了这种情况，当然要师姐来治好他。
“……起诉你之前，我最后再信你一次。”
“这就对了嘛，这么美味的灵魂要是变质可就浪费了。”
极不情愿地跟在奥利维亚身后，他们一前一后走出特勤局后楼，踏入阳光明媚的后院。之前在角落里做活动的魔法少女不见了，剩下一地的健身器材摆在草坪和瑜伽毯上，停在停车格里的汽车也少了很多。
特勤局的地下车场出口就设在侧门旁，从铁栅栏间能够看见几辆黑色高级SUV正在驶出，也许又有什么紧急任务。
“你现在就可以准备一下辞呈的措辞，林德尔，”奥利维亚的话让他转回头看向前方，“检查要很久，你得自己抽时间把它写完。”
门卫为两人放行，林德尔也没自讨无趣地去打卡机面前晃悠，紧跟在奥利维亚身后出了特勤局后院。
“辞呈什么的稍后再谈，现在我有几个关于宝石的问……”
林德尔刚说出“宝石”一词，就被奥利维亚转过身捂住嘴。
“嘘……”
两人站在侧门门口，工作日上午时分的街上也没什么行人。
“你在想周围明明没有人对吧，”奥利维亚一眼看穿了林德尔的心思，把捂住他嘴的右手拿下，换成左手抵在自己唇前，“就算没有人，也不能保证暗处不存在别有用心的耳朵听着。”
公众对灵魂宝石——魔法少女的力量源泉知之甚少，就像他们几十年前对舰娘知之甚少那样。绝大多数人在进入特勤局工作之前单单知道捡起这种石头会变成十七八岁的少女，就像他们几十年前进行的简单粗暴舰娘改造那样。
维持这种力量的神秘性与正规性有很大必要，假如让极具破坏力的魔法少女脱离特勤局监管，后果往往不堪设想。
因此，特勤局基本上掌握着对宝石相关知识的全方位垄断。奥利维亚作为单方面宣称自己更加专业的“专业人士”，所掌握的肯定也都是不能在大街上随随便便喊出来的机密信息。
“保持低调，保持安静，有什么问题我们上车再说，在特勤局那条走廊里泄出的消息已经足够多了。”
她的轿车停在侧门不远处，明晃晃挂着禁停标志的人行道边，前挡风玻璃理所当然出现了交警开具的罚单。
随手扯下来塞在林德尔手里，她便解锁车门邀他上车。“坐前排，记得打安全带。”
从发动机前面经过时无异瞥了眼车牌上面的标志，林德尔心中产生了一丝丝羡慕。明明没差几岁，他还在攒买房钱，师姐已经开上车了……
听说当魔法少女去黑市接单可以挣大钱来着？
不，太危险了，还是安心挣这每月三千盾月薪为好。再攒几年就能全款买下一套小公寓，再打拼几年又能买辆便宜的代步车。
辞职这种事是绝对没商量的，好不容易混上口饭吃，还是特勤局的铁饭碗，林德尔决不能白白扔掉。最多请个长假，等修养好再继续上班。
默默想好请长假的措辞，林德尔坐在副驾驶，从右边拉下安全带系好。
车内内饰比较简单，没有太多个性化改造，只是香水的味道略有些刺鼻。
看到副驾落座的林德尔捂住鼻子，奥利维亚直接打开车窗，把车上那瓶香水掷出窗外。
玻璃瓶在远处的垃圾桶内碎裂，发动机随后启动，发出一阵阵低沉的轰鸣。
光听声音就知道这车比常见的网约车贵上不止一个档次。
“现在可以说了吧？”
酒红色配色轿车行驶在阿姆斯特丹街头，沿着小路汇入大路，周边的车流也渐渐多起来。沿河的低矮楼房变成玻璃幕墙的现代化高楼，贯穿城市的某列轻轨在远方闪烁着一线阳光。
风不断灌入车内，让林德尔的声音也有些模糊。
“可以，你想问什么。”奥利维亚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她好像不用看导航的……打住，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撇开无关的思绪，林德尔将酝酿许久的问题问出：“我从昏迷中醒来时，看见的那个发着光的灵魂宝石，是属于谁的？”
“我的。”
“啊？！”
奥利维亚她，她居然……也是魔法少女？
她在驾驶中抽空看了眼林德尔的表情，“但我没有用它变身，只是用于一些基础研究，顺便平时当个平安符一样在皮包里塞着。”
“这……不愧是你，随身带着都不怕出意外的。”
林德尔钦佩地点点头，他的研究狂师姐哪怕不研究心智魔方的时候也相当疯狂，普通人避之不及的东西她居然随时随地都带着。
奥利维亚的双手交替敲击握住的方向盘，“不然你以为我领口捂这么紧，手上还时刻带着手套是为了什么，好看吗。”
她这一身打扮加上皮手套确实好看。
“那我问问原理，我想知道为什么灵魂宝石接触而引发的昏迷，能够被灵魂宝石给治好。”林德尔略过关于师姐随身携带宝石的部分，转而问起他从昏迷中醒来的原因。
奥利维亚倒也爽快地知无不言，直接告诉林德尔答案：“我用一个浅显的比喻来解释吧。”
“听说过**吗？”
“毒。”
“曾经是药。在‘魔法少女’眼里，灵魂宝石就是维持她们生命的灵丹妙药。对于没有接触过宝石的人而言，当然有危险性，但对于产生戒断反应的她们，就算会加重依赖，也必须使用下去。”
奥利维亚腾出右手控制车窗升起，在风声减弱以后压低声音道：“变身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除非宝石失效，就像你之前准备拯救的那孩子，是叫布林恩小姐对吧……哦，已经要好到互称姓名而非姓氏了呢。”
“你总是叫她……希尔德。”宛如死神点名一样，奥利维亚轻声念出那孩子的名字，“只要尝过一次变身的滋味，所有人都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她也是，我也是，你也是。”
下一刻，死神真的降临了，一辆货车突然失控撞向他们所乘的酒红色小轿车，逼得奥利维亚猛打方向盘。
轿车飞过路中央隔离带，在逆向的车流里努力规避，最后一头撞向路灯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