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去往前线还剩下五天时间,西莉娅为此准备了许多,但在此之前她还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量产并出售她计划中的“艾米莉亚之泪”。
她早就找到了合适的人选,那就是这圣罗兰特城中知名的调香师,她用一枚银币的代价换取了这名调香师的名字西琳。
西琳的调香技术一流,她制作的香囊和香薰总是售价高昂,与之对应的高品质使她的作品成为城内贵族的第一选择。
而听说西琳本人举止优雅,虽是平民之身却深谙贵族礼仪,也有传言说她是被害的贵族遗女。但既然决定去见她,就不再进行猜测了。
但直到终于找到人们口中传说的西琳门前,西莉娅依旧无法停止心中的猜测,她甚至想过西琳可能是非人类。
房子正面只有一扇门和一个窗户,窗前延伸出一段可以缩回的木板,木门则十分普通,房子怎么看都只是一般的上居下店的普通居民房。
当然,不管是谁都能判断出这栋房子的主人并不一般,那从中逸散而出的香料气味就是身份的象征。即便是这样的平民居所,也无法掩饰房子主人的高贵,至少不会是没钱的平民。
西莉娅上前敲了敲门,出于礼仪她并没有主动开门,毕竟这不是普通的店铺而是人家的住房。西莉娅站在门前等待许久都未有回应,她怀疑西琳是有事出门了。
正要去找人打听西琳的消息,门里却有了动静,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将窗户打开,从中探出头来。一阵刺鼻的胡椒味道从窗中飘出,西莉娅闻了不禁打了个喷嚏。
“您好?是需要定做香薰或香囊吗?”
西琳的声音让西莉娅想要回头答“是”,但胡椒的气味实在刺鼻。
止不住喷嚏的西莉娅不得已用催动魔力驱散周身的胡椒气味,这才终于停下了喷嚏。
“刚刚那是…什么?”西琳的眼睛睁的很大,就像看见了什么不知名的怪物一般惊诧。
“你就是西琳小姐对吧?您好,我…”
西莉娅想要走近些,可她每靠近一步,西琳就向后退缩,如同受惊的小猫一样时刻准备逃跑。
虽然西莉娅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从她的反应与学校里的同学高度类似的情况,再结合昨天自己高浓度的魔力让低年级同学产生生理不适的情况来看,或许是她的魔力让西琳感到害怕。
西莉娅只好先收起魔力,后向她解释:“西琳小姐,我名为西莉娅,对您并没有恶意,只是久闻西琳小姐盛名,希望能向您请教一下关于调香的技艺。”
“啊…这样啊。那…是想问哪方面的问题呢?”西琳的目光犹豫,她刚还能看到环绕西莉娅周身不断向外迸发的魔力,但这会儿已经消失不见。
西琳还不解,这样年轻的小姐为什么要与自己请教调香?只把她当成是学徒,习惯了寻访名师罢了。
西莉娅向前迈一步,见西琳没有继续后退才终于靠近窗边。
“西琳小姐,您屋内的胡椒气味实在有些…浓厚,可以移步他处吗?”
西莉娅的话让西琳有些尴尬,她刚尝试加入新买的胡椒调香,结果谁能想到会弄得满屋都是这气味。
西琳答应下来,带着西莉娅到一家店面整洁、空气中只有淡淡栀子味熏香的餐厅。
店铺名为香薰小巷,门面并不华丽,好在卫生工作十分到位,没有街道上那股土腥夹杂青草味与排泄物的气味。
店里的桌面由大理石磨制,经过抛光变得极易擦拭,既然台面用了大理石,自然只能使用木制餐具。还不到饭点,这时的餐厅里全是空座。
“西琳小姐,今天也光临本店,真是不胜荣幸!”西琳刚推开那扇木制栅栏门,就有一位中年妇女赶来接待。
“西西里夫人,请不要…每次都这么言重。”西琳羞涩得将头沉下,如果是平常她定不会这样,但她今天还带了客人,更何况还是个小女孩儿。
“西琳小姐,还有这位客人,快请入座。”西西里夫人将西琳和西莉娅带到餐桌坐下,询问要点些什么。
西琳向西西里夫人要的是“往常那样”,但具体是些什么,恐怕就只有这两个人知道了。
“啊…对了,西莉娅小姐,我还没有问你喜欢吃些什么。”
西莉娅稍稍思索,转念一想差点被西琳给绕了过去。让西西里夫人单准备西琳的份,待西西里夫人离开后才终于开口。
“西琳小姐,请不要回避我。”西莉娅不给西琳回应的机会,把“艾米莉亚之泪”推向西琳身前。
“西琳小姐,听说您在调香方面的造诣斐然,不知是否有兴趣推行这款香水。”
在西莉娅的目光下,西琳再不情愿也只好打开这瓶香水。但西琳并没有闻到意料之中的刺激性气味,那股香味柔和,不浓厚。其中以柑橘的清香为主,豆蔻和一种淡淡的松香为辅。
她仿佛能看到月下幽会的贵族青年男女间,那文雅又青涩的画面。
“西莉娅小姐,这是!这种香味究竟是怎么制得的?不、小姐,我想拜访你的师傅,请告诉我他的居所!”西琳尝试过将一些气味复合,但始终无法控制其中的主次关系,没法调制出这样具有层次感的香味。
“这是我自己制作的,师傅早已不在人世。”西莉娅并没有说谎,教她香水知识的是自己从事香水研究的姑姑,而她早就因车祸而死。
“这种香味就连我的老师也无法调制出来,而且这还不是原液吧!”虽然对这瓶香水的香味感到陌生,但调香师制出的原液气味不可能这么淡。
她的反应让西莉娅感到诧异,原本她以为西琳的犹豫是因为传言与事实不符,但这样看,西琳很识货。这样来看,即便西琳反应这样奇怪,应该也能谈成,她也不需要从中谋利,只需要扩大名声就好。
“西琳小姐,如果您有兴趣将这种香水挂名‘艾米莉亚之泪’出售的话,我可以为您提供原液,并支持您复原原液。”
西琳愣神一会儿,她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请求,并开出了这种让她无法拒绝的价码。沉默一会儿,紧张又焦躁的心绪打乱了她的思考。
“西莉娅小姐,我该用什么来交换?”
西莉娅轻笑,她就等着对方说这句话,就算她没说,接下来也是到了说条件的时候。
“西琳小姐,代价是您要同意与我合作,宣传‘艾米莉亚之泪’这个品类,今后我也会继续为您提供其他香味的‘艾米莉亚之泪’。也不要向别人提及我,除非我亲自出面。这个条件可以接受吗?”
这是个十分有风险的决定,她并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同意这个条件,若是不同意的话要上市艾米莉亚之泪而不被曝光就几乎不可能。
西琳犹豫了很久,她清楚这相当于是在宣传别人的招牌,自己以调香维生,不应该这么做。但转念一想,这种香水出现在竞争对手的柜台上只会对自己更加不利,便只好顺势答应下来。
“明天我会把原液带来上面附说明,经过稀释以后就可以使用。我也要求你先不要收费,将这一批香水以赠品形式赠送给购买您香薰、香囊的人,记下他们的名字和反馈,每个人只赠一次。明白了吗?”
西琳不好拒绝西莉娅,这一听就是相当精明的宣传手段,业内的人争着抢着听还来不及呢!
合作的达成让西莉娅心中有了底,至少可以应付温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