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哈哈哈,这样嘛,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说着,卡洁琳娜坐回自己的位置,
“圣火…那可是处死的刑具…”
“丽桑森,可千万别在外面这么说,你会死无全尸的哦。”卡洁琳娜只是这样提醒,语气中却带着戏谑,似乎在期待着可能的那一幕。
“啧,行吧!走进圣火还能活下来的,这还是第一个啊,这就是你的理由吗?
就只有这一点吗?嘶…哈!算了,只有这一点也行了。我出去透透气,你们聊。”丽桑森的声音尽是愤怒。尽管如此,他也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它就此爆发。
“既然不能接受的人都走了,那么,剩下的大家,来商量商量以后的对策吧。”
把弄玩具的、盘着金币的几位终于抬起头。
“终于开始了,艾德琳。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浪费了多少我的宝贵时间啊?”
“哎呀,塔斯提,别这样说。”
“艾德琳大叔,‘兔子’也快不耐烦了哦。”少女轻声低语,兔子形体的手套布偶连连点头。
“咳咳,这两年时间,我们捕猎魔女三百余人,猎杀魔物无数,而如今,伊普希琳小姐为我们送来了新的情报。”
“以往你们认识的、猎杀的所有魔物本质上都只是魔素的原始形态,只有最基础的拟态、仿生、维持的机能。
而事实上,真正的魔物并不是这种形态,它们的个体是可以为核所控制的一整片魔素区。它们以一切为食,遵从最原始的生存本能,不断吞噬、转化、扩散。”
“小妹妹,话说重点,不要直接给结论吧,该怎么才能杀死它们。”塔斯提弹起金币,似乎并不在意西莉娅说这些。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为你演示,但我们没有时间。我从出生起就被降下神谕,海啸席卷陆地的一切。”
“伊普希琳,注意你的逻辑,这两者之间并无关联。事实上,伊普希琳,到目前为止你都没能以自己的情报取得我的信任,我还在怀疑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你知道的,你说的太过空泛,又太过专业,作为商人,我实在难以信任。”
西莉娅没有继续理会塔斯提,只是在他表达完自己的意见后才继续自己的陈述。
“现在,除了东海,魔素区已经将这片大陆合围。神谕中的海啸,便是这些魔物的血盆大口。我的老师,索希瓦曾以魔力给南部海峡的魔素潮撕开一个裂口,你可以去询问那时在刚格内瓦负责阻断魔物的工作人员。”
西莉娅取出一个玻璃瓶,瓶中存放着的赫然是一团漆黑扭曲的粘稠物质,盘曲蠕动的触手、不规整的外形似乎在毫不保留地对外展示自己魔素的特征。
但,在场除了西莉娅以外的所有人都没见过这种形态存在的魔物。
依照常理,魔物离开魔素环境一段时间就会自然瓦解,而它却能独立存在,甚至还有行动能力。
若不是瓶身刻录着三重魔阵用以隔断魔力,恐怕这团魔素早就逃逸而出,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生根,静待发芽了。
“我知道这还不足以让你信任我,所以这个东西就当作我给你们带来的礼物,我曾两度与高级魔物作战,这是它们身体的一部分。希望这些能取得你,作为商人的信任。”
塔斯提有些僵滞,但过了一会儿,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放声大笑。
“哈哈哈!当然当然,既然你拿出了强而有力的证据,我自然会信任你。”
塔斯提扶了扶眼镜,第一次将目光挪到身形瘦弱、面容憔悴的西莉娅身上。
“恭喜你,艾德琳,你为我们领来了一位聪明人而不是蠢人、实干家而不是空想家。我得感谢你,艾德琳,你带来的是同伴而不是绊脚石!”
塔斯提站起身来,那表情是如此真挚,那夸张的姿态简直像是在歌颂。
“年纪轻轻就已经如此,我真为你感到高兴,我们定能相处得很好。如何?改日办一场宴会,好让我们为这位聪明人的加入举杯欢庆!”
“哈哈,塔斯提,你太过热情了。恐怕这位小姐并不打算接受那,不过假若她能接受,我定会为她精致的脸蛋添上几笔,再挑一套合适的行头让她成为全场目光的焦点——当然,我知道你从来不会在这种地方节省。”
“哈哈哈,自然!全场都会由我买单,我愿意为了聪明人的未来而投资,当然,连本带利只需要还我一个问题的答案!哈哈哈!”
“怎样的宴会?我也要参加。”
塔斯提的建议让桌上的几人连连称赞。就在卡洁琳娜与塔斯提天马行空地畅享时,艾德琳不识趣地打断了他们。
“各位,虽然你们美妙的言语勾勒出的图景,竟令我也想出席这场晚宴,但现在还请安静下来,也好快些结束会议。当然,我也想快些与各位商谈宴会事宜。”
艾德琳说完,为西莉娅让开位置。
“艾德琳,首先我们该如何称呼这位小姐,追猎会成员行动时可不能轻易败露。”
“这点不用担心,塔斯提。我向西莉娅小姐做过保证,她的猎杀目标只有魔物,因此无需隐去真名。”
西莉娅阖上眼只是思考了一会儿,睁开眼便发现塔斯提似乎对艾德琳的回答并不满意。
“西莉娅这个名字…就舍去吧。从今天开始,我便叫做伊普希琳,你们也是这么称呼我的不是么?”
艾德琳明白了什么,笑容僵滞,但似乎还有些不解。
“伊普希琳,就这样对么?那么伊普希琳小姐,从今天起我们就同是魔女追猎会的成员。有什么需要可以尽情地向我们诉说,毕竟…现在我们就是‘同伴’了。”
卡洁琳娜的话语中透露着阴森,兔子小姐都在为西莉娅担忧,但事实上谁都能看得出来异常。
她伸出的手像是恶魔的邀请,但西莉娅还是礼貌而镇定地与她握手。
……
会首结束,本想就此离开的西莉娅被艾德琳单独拦下。
“西莉娅小姐,追猎会的人们如何?符合你的预期么?”
“艾德琳,你拦下我就为了问这个?算了,这对我来说无所谓,只要能达成我的目的,在追猎会还是在教会于我而言都没有区别。”
西莉娅的回答让艾德琳面色阴沉了些,她没有料到会是这样。
“我不想掺和你们的家家酒,也不想参加那些没有意义的内斗。追猎会…教皇和圣典的弃子罢了,你不会真把这里当家了吧,艾德琳,追猎会的家、长、女、士?”
西莉娅的话如同钉在艾德琳胸口的锥,每一个字都敲打在锥上,说的越多钉的越深。艾德琳无法反驳,因为事实如此。
“你就这么在乎别人的评价,又为什么要主持追猎会呢?你应该清楚,魔女追猎会的成员只会遭人厌,如同过街老鼠。”
艾德琳依旧沉默,脸上的笑容已经十分不自然,西莉娅见此也没再继续往下说些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
“艾德琳,我住哪里?带我来这里之前你说过为我提供住处,还作数吗?”
短暂静默,艾德琳的笑容恢复自然,如同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当然,西莉娅小姐,你的住处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就在楼上。”
“谢了,艾德琳。”
说完,独留下艾德琳,西莉娅上楼离去。艾德琳并没有跟上去,或许是还沉浸在刚才的话的打击中,也许自己说的太过了吧。
“艾德琳,虽然是家家酒,我倒也不讨厌这里。把头抬起来吧,至少这儿的人比教皇真诚多了。”
西莉娅的评价全在艾德琳的意料之外。
“我…很荣幸,西莉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