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自称高级生命体的黑猫,还是原住民祸离、花见欢,都说我不适合修仙。
在石头的作用下,淡漠如我,也开始动了简简单单做任务,等着最后许三个愿望,轻轻松松拥有一切的心思。
可当我坐在祸离的御兽——一只长着白色大翅膀的白虎,比我在动物园见过的大象还要大几倍!
我的心又激动了起来,虽然还没持续三秒就降了下去。
“它名唤除邪,上古神兽白虎,只吃邪祟不咬人。”
白虎很安静地趴着,湛蓝色的眼睛没有一丁点杀意,平和的像只晒太阳的猫。
在祸离走近的时候,它的喉间还发出了呼噜呼噜声,相较于猫咪的更加低沉,有点像发动机,但不吵也不难听。
此时此刻,挂在我脖子前的石头一会闪一会亮,我只好将它塞进泛着青绿的上衣里。
冰冰凉,还有点硌人。
得亏这是白天,自然光下看过去只是微弱的闪烁,要搁大半夜,我想我是整个宗门内最绚丽的萤火虫。
说起来,现在的太阳还在正中央往东些的位置,一看就不是我晕倒的当天,过了这么久,肚子早就空荡荡的了。
果然,这刚被祸离送上白虎背,一直受委屈的肚子就发出羞人的咕噜噜音。
有时候真得感谢镇心石,让我能平静地接受自己的一切囧事。
“除邪,去灵膳堂。”
‘灵膳’,这两个字一听就有灵气,里边的食品一定不简单,我有些期待。
白虎翅膀一张,扇动几下蓄力完毕,猛地冲上天去。
按理来说,坐在背上的我们很容易被风冲击到,仔细一看,有道紫红色的光晕在我们周围,我猜测就是它挡住了风。
紫红,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我后面那个火雷双修的大能使出来的。
真羡慕啊,又有威风霸气的坐骑,又有一身高深莫测的修为。
放下作祟的嫉妒心,我扶着老虎脖子,往下探去。
发现下边是个方形的宅府布局,刚刚出来的小房子,位于最中心院子的右侧,粗略一数,这个格子里放了百十来个个房子。
百草阁竟然这么大,不敢想象整个无极宗会有多大。
白虎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不见来时的路,青山盖于飘渺的云雾之下,从未玩过高空项目的我有些恐高,赶忙收回了视线,老老实实地看着毛绒绒的虎头,并按耐住想要挼虎头的痒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虎开始俯冲下降,给我一种即将坠机而亡的惊悚感,刚被石头吸走了吓意,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我的面前。
“下来吧。”
原来已经平安着地。
我搭着祸离的手下了白虎背,走到她身边,理了理头发后,被眼前繁华热闹的大街市给开了眼界。
巨大的红棕木门大敞着,门的外边,数不清的小摊整齐的排成几列,穿着各种单色长袍的弟子穿梭其中,来来往往,简直跟大广场上的夜市一个样。
走进一看,摊位上卖的都是些看不懂的东西,给我的印象也从夜市变成了古董街。
尤其是那把满是青绿铜锈的大刀,看着有一人多高,也不知道祸离能不能拿得起。
“吃饱了再出来看吧。”
祸离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我才注意我俩的手还没分开,稍微使了点劲没抽出来,刚想提醒她时周围的人纷纷抱拳作揖。
“见过上仙!”
其中语气多是惊喜、震惊,像是粉丝偶遇偶像真人时压制本性的反应。
按照一般的修仙小说,像祸离这种等级的人,应该不用吃饭。而在这边吃饭的人,多是些修为比较低下的,大抵很难得与修为这么高的祸离近距离说话。
照这个猜测,这些人的反应也就说得过去了。
祸离回应他们的方式仅是一个幅度不大的点头,拉着我走过突然被空出来的宽阔小路。
经过他们时,我听到里边有人窃窃私语。
“上仙旁边的女娃是谁?”
“这都不知道?前一阵子传的可火了,能和上仙走这么亲昵的,除了上仙的大弟子,就只有上仙刚带上来不久的亲侄女啊!”
“亲侄女?那定实力不凡!”
“那可不,听说跟上仙一样,火雷双修呢!欸,说不定以后除魔峰峰主不是大师姐齐芸笙,而是她!”
“嗯?我怎么听说是跟齐芸笙一样火法独修呢?”
“你走火入魔了吧,大师姐是雷法独修。”
“哦哦。对,那她就是火法独修,刚好凑一对了嘿。”
谣言止于智者啊……
忽觉自己压力山大,我并不喜欢这种空穴来风的期望。
过了门,人依旧很多,不过有了许多张桌椅间隔着,显得不是很杂乱,并且这里边的人几乎统一穿着青灰色长袍。
同样的,他们看见祸离就行礼,然后让出路,再是悄摸着讨论我。
我想着还是关注一下修仙界的灵膳为好,可当眼前一盘盘不是全黑就是混着奇怪颜色的稠状物时,我甚至怀疑我的双眼出了问题,也不敢相信这种可以被打上马赛克的奇葩东西能是灵膳。
“想吃什么?”
这些东西能吃?我满脸拒绝。
祸离微微偏头,解释:“这些是专门为刚来无极宗,还未辟谷的外门弟子提供的引渡膳食,虽品相差些,但可循序改善阿月的身体。”
“阿月也不想时不时就七窍流血吧。”
修仙者,因受天地之恩惠,吸日月精气以炼体养颜,故无貌相不扬者。
至少迄今我所碰到的,没一个长得丑,随便单拎一个穿着最朴素的人,他的颜值也吊打我原来那个世界的大部分网红与明星。
不过变美是有代价的,上天给了他们美貌,却剥夺了味蕾的享受权。
我的舌头抱着视死如归的心,一口气吞了几盘祸离挑选的食物,除了我和舌头,再没有第三者能知道其中的辛酸苦泪。
直到我以前不怎么喜欢的微涩茶水冲走了嘴中难以描述的味道后,我才浅浅地活了过来。
太难吃,太难吃,太难吃啦!
无极宗的灵膳,我那么看好它,可它让我输的如此彻底。
一想到这接下来的日子,我得日日吃,顿顿吃,生的欲望都快飘走了。
暗自悲伤了好一会儿,我放下竹筒茶杯,无比认真地问:“师尊,我何时能辟谷?”
祸离静默了会儿,似是叹道:“难说。”
难说?我也得把它变成好说!
这仙,我非修不可!
为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