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呀,在你的骚操作下,提前三个半月就和反派碰上面啦!”
黑猫前足相交叠,优雅地趴着,嘴里讲着阴阳怪气的话:“叫你爱瞎跑,叫你不安分。”
“身子跑坏了不说,还差点影响了剧情。要不是祸离眼尖看出那小姑娘的体质,她这会儿估计已经被赶下山回她老家了。
运气再差点儿,没准儿路上碰见个什么妖怪,被一口吞下肚,直接荣获落地成盒新成就,嗯~真是一桩美事。”
我被它说得有一点子崩溃:“好了啦,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知道错了啦!”
夜深,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也不是真的为江星海的结局忧愁,只是她的性子跟小妹太像了。
要引导她去死路,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我困了,晚安。”我踢开被子上的黑猫,被子一盖就是睡。
都说日久才见人心,我没必要为一个只见上一面的反派感伤,走一步看一步吧。
由于我伤的实在太重,需要在百草阁住上十天,灵膳也不用吃了,光是喝药都喝饱了。
苦熬十天后,齐芸笙带着飞鹤接我回阳雲轩,我暗戳戳地向她打探祸离跟江星海。
“师尊出山办事,至于江星海,师妹很在意?”
我眨巴两下眼睛,捉摸不透齐芸笙问这话的态度。
“毕竟是因为我贪嘴才把她拉下水的,师姐在生气吗?”
“我有何气可生?”齐芸笙否认,也没告诉我江星海的动向,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师妹可还想修炼?”
毫无疑问,我立马回答:“想。”
“去收拾东西吧。”她抛了个布袋子给我,“这是纳囊,回屋挑些衣裳去上边深修。”
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过些日子我需闭关,师尊会为我护法,那时师妹要独自待一阵子。”
拿着所谓的纳囊,去柜子那挑了几件衣服放在床上后,我正研究如何用拳头大的布袋子装下这些东西,齐芸笙就走到我前边,抓着我拿袋子的手,把袋口往衣服堆对准,白光一闪,几件衣服瞬间消失。
“普通纳囊无需运气,对准所要收纳之物即可。取出亦是如此,但要找个干净位置。”
“真厉害。”我如获至宝,拎着这个不起眼的袋子左看看右看看,问,“那不一般的纳囊呢?”
“师妹若是能独自运气,便可知晓。”齐芸笙领着我坐上飞鹤,提到了江星海。
“师尊与我不在的那些时日,师妹可乘小七去山下找江星海,她会陪你去大训堂解惑。”
“小七是谁?”
她点了点身下:“它。”
我哦了一声,原来飞鹤有名字。
“师尊已训过小七,此后它只会带你去山下空地寻江星海,或是回阳雲轩,除此之外不会带你去别处。”
摸摸小七的头,可怜它费劲带我逛宗门,吃力不讨好还得挨批,真是辛苦它了。
到达目的地,最惹眼的就是不远处那飞流直下的瀑布,上头的水气势磅礴,倾泻至深绿的河面中,砸出大片雪白的水花,很是壮观。
瀑布两侧浅滩洒满了碎石,正前方的河中露着七八颗黝黑的巨石,看样子是从两侧山壁上掉落的。
绕过瀑布,再走个百来步,就能见着一个茅草小屋,有几把冷兵器插在它左边的木架子里。
“这是我儿时的修炼之地,这二十天内,师妹要在此刻苦修行,重新炼体固脉。”
光顾着看美景的我落后了几步,见说完话的齐芸笙驻足在茅草小屋门前,抬头看着什么,顺着她的目光,是贴在门上的倒“福”字。
“我母亲写的。”
我瞧见她眼里有光在流转,不似平日里含不住情。
“令堂的字真好看。”
吱呀一声,齐芸笙单手推开门,灰灰的木屑随之飘了下来,她施了个清洁术,赶在我打喷嚏前把灰除了个干净。
对门那有一个小书桌,靠着墙,桌上有烛台,烛台里还剩了一半的红蜡烛。
齐芸笙抽出书桌下的抽屉,从里边拣了盒火柴,点燃了蜡烛,房间顿时亮堂了。
她伸出手轻抚桌上密密两排书。
上排是书名规矩的功法秘籍,下排书名中带有“志异”“传记”等字样,估摸着是话本闲书啥的。
在桌子和红纱床帐中间的墙上,挂着三幅水墨画,一副画的是层峦叠嶂的山景,一副画的是在襁褓中啼哭的婴儿,还有一副是一个女人拉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的画,像是全家福。
最后一幅画里的三人给我一种熟悉感,女人和那个小的女孩长得很像,笑得也是极为开心的,而大的女孩抿唇未笑,空着的那只小手紧攥衣角,很是拘谨。
我在画前托着下巴思考了会儿,豁然开朗,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不就是祸离跟齐芸笙的缩小版么!
“这些也是令堂画的吧?”
“嗯。”她拉开一边的竹帘,推开窗,外边青山环绕,白雾浮在半山腰,正是第一幅画的山景图。
“这间屋子,是母亲为赏此番山岚美景所建。”
我很好奇她母亲、祸离和她之间的事,更好奇年龄差。
但去过问她的家事似乎不太合适,再加上我跟齐芸笙的关系也说不上是很好的朋友,或许以后熟透了能得知。
喝完药,齐芸笙开始了对我一对一的加量训练。
晚间还好,在寒泉里老样子固化灵脉,白天花样就多了,在瀑布下扎马步冥想,或边背诵功法书,边攀上湿漉漉的岩壁,或抱着石头沉在河里憋气行走,或扛着沉重的冷兵器来回跑几十圈,种种听着就非人类的极端训练方式。
到了深夜,眼皮子打架也睡不了觉,要在床上打坐念经,睡着的话,我的小老师会给我结实的一竹鞭,让我在疼痛中清醒。
修行之苦,非常人所受,但我撑过来了。
当我终于能够独自运气,并凭一己之力改变了瀑布一条细小分流的方向时,我极为开心,开心到想摘掉镇心石好好感受这激动的心情。
“不可得意忘形。”
她们俩离开这天,祸离给我换了个普石香囊,嘱咐道:“切记上次的教训,勿乐极生悲。”
“谨遵教诲。”
交待完所有事后,齐芸笙和祸离坐上白虎一晃眼就没了影子,偌大的阳雲轩仅剩我、飞鹤和喷泉里的几条鱼。
“呦,不错嘛,小废材体质居然一个月就练到了练气一阶。”
哦,还有只欠抽嘴巴子的黑猫。
飞鹤小七走过来,用尖锐的鸟喙戳戳猫头,发现戳不到就无趣的走开了。
黑猫冲它骂了几句,解气后端正坐着,清清嗓子:“准备好迎接你的第一个任务了吗?”
压根都不知道任务内容,做个毛线准备。
但表面功夫还是会的,便说:“做好了,请黑猫大神告知一二”
黑猫语气激昂:
“任务一:杀死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