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这么好奇,就去偷个人验证一下呗。”
百无聊赖的我放下胳膊,侧过身趁着黑猫舔毛的功夫,对它翻了个白眼:“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被祸离知道我去乱搞,任务您就自个儿做去吧。”
“随口一说而已,这么当真干嘛。”
李二浪也是随口一说,就被祸离当众批斗。
可惜我没祸离那实力和地位,就算是有,也不一定能治这猫的臭嘴。
“您说说下一个任务什么时候开始呗。”
黑猫沉吟了会儿:“虽然你误打误撞完成了,但过场还是需要过一下的,就入门大选的时候,自己算去吧。”
这黑猫也不讲清楚,刚想问个明白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把视线收回来时已不见黑猫。
打开门,往下看,是背着手摇晃身子的江星海,火红的双眸俏皮地眨了两下:“姐姐,我想跟你睡~”
这倒霉孩子,怎么跟狗皮膏药一个样。
“不是有房间了吗?”
“唔,没人陪着睡,睡不好嘛。”她拉住我的手臂往上贴,“求你了嘛~姐姐~”
最后还是侧身让她进去,就当最后一夜的放纵,明天该回归不睡觉的苦修日子了。
翌日一大早,我抱着死活都叫不醒的江星海,塞进她房里的被窝,回去的路上撞上刚出门的齐芸笙。
我先发制人:“师姐早呀,要出门吗?”
齐芸笙看了一眼已迈过一脚的门槛,此处无声胜有声。
我哈哈尬笑两下,狗腿的小跑到她身边:“其实我想请教师姐一个问题。”
“说。”
“前些日子我修炼得很不得劲,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但你和师尊不在,我不敢轻易突破。”
“正常,遇到瓶颈了。”齐芸笙比了个向前走的手势,“你做的很对,无人在旁护法,易至自己于死地。”
我开心的点头应和,免费小老师课堂开课啦。
哦,该是大老师了。
来到先前训练的大草坪,齐芸笙丢了把木剑给我。
被风吹乱的秀发拂过她脱了稚气的脸,她对我勾勾手:“攻击我。”
我对剑法的研究并不多,只会齐芸笙教过我的那几套,有些犹豫:“师姐,我……”
“师妹若想放弃,也行。”
不管了,上吧。
举剑刺向齐芸笙,接连被她偏身轻巧躲过。
一改招式,挥剑横劈过去,人没碰到,倒是被她揽住了腰:“师妹的水木两脉白固了?”
“谢师姐提点。”说话间,我一个肘击拉开了距离,顺势挥出三道水刃。
不出意外,齐芸笙轻踮脚尖灵活应对,我丧气道不公:“师姐是元婴期,而我才练气。”
她一个翻身跃至我的身后,两指摁住我脖颈大动脉:“生死之际,师妹也是这般想的吗?”
“师姐说笑了,二者怎么能——”
乘其不备,悄然间用藤蔓锁住她的左脚,扭身用力向后砍去!
却不料被她另一脚给踹了,整个人失了重心,为稳住顾不及拿剑,结果还是脸朝下摔在草上。
草软软的,摔的不疼,还有股怡人的清香。
还是青草待我好。
“相提并论。”郁闷地把上一句话说完,我起身捡剑,拍拍身上的草屑,“要不师姐先教我净身术法,弄脏了衣裳老麻烦你也不好。”
“打到我,就教。”
还是个奖励式训练。
一上午过得很快,我撑着膝盖气喘吁吁,衣裳被草液染得不成样子,再看齐芸笙,一身清爽。
肚子咕噜噜的叫,她收了木剑,替我施了个净身术:“你该回去吃饭了。”
我指了指被割秃一大块的草坪,满地狼藉,到处是藤蔓残余和水渍,担心地问:“这些不要紧吗,师尊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只要不是阳雲轩里的就行。”她往阳雲轩的方向看去,“里边的一花一草一木,都是师尊的心血。”
完了,那棵矮树,我还没提前承认错误!
拔腿就跑,跨过门槛,我还是晚了一步。
祸离蹲在地上埋头种植新树苗,身旁躺着叶子枯黄的矮树。
前些日子分明还好好的,怎么祸离一来你就枯?
你个心机树!
“去哪了?”
祸离头也没抬,拍击土壤的小铲子仿佛在敲击我的心脏。
“之前去的大草坪。”我尝试解释,“师尊,我……”
她缓缓直起身子:“为何不在院子里?”
心道惨喽,对她深鞠躬:“师尊,对不起!”
“阿月似乎格外喜欢说对不起。”
“请师尊降罪。”
“呵。”她发出了一声吓人的冷笑,“这是跟江星海学的吧。”
您老人家记性真好。
我视死如归,把身子压得更低了些:“要不师尊打我吧!”
“是该打。”
被祸离领进她的屋子时,我以为不过是打打手心,再严重些,用竹鞭类的玩意儿抽几下,我也能咬牙挺过去。
直到她坐在床上,挽起袖子:“取下镇心石,来我腿上趴下。”
脊背发凉,我难以置信:“师尊,可不可以换个打法?”
“叫姑姑。”祸离拍了下大腿,“洛家家法,阿月儿时未经历过?”
你都说儿时了,我这么大个人,怎么可以被打屁股!
再说了,不就坏了一棵树,有必要用上家法吗?
祸离眼一眯,冷声道:“你不乖。”
又是这句!
紧绷着身子走向她,一咬牙趴在她腿上:“打吧。”
下身忽得一片清凉,我大惊,扭身去看,祸离竟脱了我的亵裤。
至少给条底裤,留我点颜面啊!
“啪——”
这第一下就打得毫不留情,声音响得格外清脆,听得我又疼又耻,泪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整整二十下,被打的地方痛得发麻,我想哭还不能放声大哭,咬着胳膊肉堵住声音。
要是被外头其他人听到了,真是丢了屁股又丢了脸。
“阿月可知错在何处?”
呜咽两声,我闷声道:“我毁了师尊——哇!”
“叫姑姑。”
屁股又受重重一击,这下我没控住声音,强忍憋屈,我改口重说:
“我毁了姑姑院里的树,还掩饰过错。”
“不对。”套回亵裤,她架着我的腰让我跨坐到她的腿上,双手捧上我的脸,“看着我。”
我斗气不去看她,却被抬颌。
遮眼的泪被柔软的指腹抹去,清晰起来的画面令我发愣。
她的眼神为何如此悲伤?
“进这阳雲轩,阿月当真没有感觉吗?”
就连这句质问,都透着道不明的凄楚,隐隐藏着几分的期盼。
我深知自己的身份从何而来,无法回应这份期待,只能低眉无言。
脸侧的手无力滑落,祸离轻推我下去,声音回到了平日里清冷:“灵膳在桌上,吃罢便回去吧。”
“是。”
吃了灵膳,我戴回镇心石,像个无能的懦夫,逃避一切我所处理不了的情绪。
离开时,回眸看去,徐徐合上的门板掩了祸离单薄孤寂的身形。
我懂不了你,祸离,我不是你的亲人。
我也没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