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浮现昨日糟透的画面,紧攥褥子,我把自己裹成卷饼,装睡不愿面对祸离。
先不说这无孔不入的痒意有多难扛,光是我痒迷糊后对她骂出的那些话,就足以让我的屁股开花了。
难捱时发出的声音,跟我被侵犯似的,不堪回首。
最无法接受的是,泡完药浴后我全身无力,祸离从桶中将我捞起,而我却就这么光溜溜地带着记忆晕厥在她怀里。
现在我还待在祸离的房间里,仍旧一丝不挂。
“醒了就起来吧。”
“哦……”果然骗不过她的眼睛。
整个人缩进被窝,在狭小昏暗的空间内,我先穿好内部的衣服。
掀开被子,祸离坐在方桌边的椅子上,胳膊倚靠桌面,单手托着脸,双目微阖,漠然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慵懒劲。
“我是你姑姑,这有何可羞?”
你是我亲妈都不行。
下床背对着她更衣,极力忽视后方的视线,我弱弱回答:“徒儿不适应。”
“多来几次便可。”
这次都够我害怕一阵子了,还来?
衣服都没穿好,我惊恐地转头看她:“我不——”
“若阿月不愿,修为只能停滞于练气期。”
有机会突破,这我肯定不愿放弃。
心情复杂,我别开眼问:“能不能不泡这种痒的,痛的辣的寒的徒儿都能忍受。”
“等阿月泡着不痒了,才会换痛的,也有寒的。”祸离抬起左手,食指一勾,像叫唤小动物,“过来。”
理理领子,我有些排斥接近她,但必须得从。
“转过去。”嗓音舒缓,姿态散漫,这样的祸离少了些平日里的凌厉。
背过身后,一把木梳落在我头上,从上往下梳了下去。
我的发质不算太好,但也不像江星海那般毛躁,加上喝了许多药吃了许多灵膳,简单用五指顺过去就能捋直,完全用不上梳子。
就算要用,三两下就能完成的事,祸离硬是梳了几分钟也没有停的意思。
虽然梳得挺舒服的……
“师尊,我该去学府了。”
“不急,我已打过招呼。”祸离收了梳子,拾起镇心石左右偏转,“它暗了许多。”
我说呢,最近情绪要过好长一会儿才能平复,原来是镇心石过期了。
肩上忽传来温热的重量,下意识的一缩却碰上她的脸。
祸离把头枕我肩上:“阿月怕我?”
这闹的是哪一出戏?
往另一边偏头避开,我有些无语。
“师尊是长辈,又是无极宗长老,徒儿自然是憧憬敬畏师尊的。”
“不对,昨日你还说我‘变态’‘精神病’,这些我未曾听过的字眼,是在骂我吗?”
没有听过,怎么知道这些是骂人的话?
顺势从祸离这抽身而出,前迈几步后转身跪下:“师尊,那时我痒得难受,昏了头口不择言,说得皆是些摆不上台面的粗鄙之语,还请师尊降罪。”
“阿月。”
双手合一,往前一顶,请罪诚意满满:“徒儿在。”
“今日早些回来,药浴。”
总算结束话题,我松了口气:“是。”
飞往青竹学府的途中,我怎么复盘都觉得不对味,尤其是祸离看我的眼神,里边藏着我说不出来的怪异。
抽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我喊出黑猫。
黑猫踩弯了棵细竹,在那一晃一晃的:“呀!居然主动找我了嘿!”
“黑猫大神,我怎么感觉祸离有些怪怪的?”
背靠绿竹,我想从黑猫那得到一个安心的回答。
“这很正常啊,原文里祸离就是有点抖S倾向的。”
哦不,得到了一个超令人不安且劲爆的消息。
石化在原地,疯狂运转的大脑尝试对这些字进行解析,可耳朵仍勤奋工作,接听黑猫说出嘴的话。
“本来嘛,她也就从除妖杀魔中浅浅满足一下那方面的需求,打你屁屁那天她隐隐有点感觉,但不多。”黑猫伸出一个指头的爪子,“也就这么一丢丢。”
“不过你昨天叫的太厉害了,表情也一言难尽,是那种连我都看不了的限制级,直接打开了她那方面的开关。”
说得什么脏东西!
五雷轰顶,三观崩裂,我大叫:“我在那难受得要死,她倒好,两眼一睁,爽的要死?!”
黑猫耳朵耷拉:“你小声点。她出发点是好的,为了提升你的修为和岁数给你天南海北的寻药,怪就怪你叫的太骚,凑巧她是个抖S。”
又怪上我了?这种事情是我能控制的吗?
“而且啊,你不是代替男主的角色么,可能原本套在男主身上的buff也落到你身上了,增加了你某些方面的魅力。我说的只是如果嗷,具体的还得问世界主意志,这方面归它管。”
心脏直突突,我抓着竹杆分担出一部分重量,气得疲惫:“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如果早点知道,我憋死也不吭一声。
它一脸无辜:“你没问。”
天杀的死黑猫,你让我问么?
一问就说这是弱智的事情你不干!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啦。祸离现在只是有点喜欢那种感觉,亲情还未变质,你离她远点不就是了。”
“说得容易,她是我师尊,她要找我,我怎么躲她?”
黑猫耸肩,无所谓道:“那是你的事咯,我也帮不了。”
“再说了,从别的地方转来的你跟她又没啥亲情,血缘关系在这个世界束缚不了爱情,你稍微去打听一下,有许多近亲结成的道侣,母子啊,母女啊,父子啊,还有兄弟姐妹呢。另外祸离是除男女主和最终反派之外的角色,跟她谈感情也不是不行,那本双修功法还在你那吧,刚好让她成为你的双修搭——诶!嘿!朝我丢什么东西啊!”
要是刀有用,我肯定上去砍它!
“跟我犟什么?真不想跟她好就别去泡呗,反正做任务也要不了百年,以你现在修为能活的岁数是足够的。不跟你掰扯了,好心出来应你,你还朝我发脾气,哼!”
双腿乏力,滑落在地,我烦躁地抓抓头发,紧捏眉心后仰头叹气,愁得要死。
我不可能放过修为进步的机会,但情感洁癖让我难以接受祸离。
江星海不也被她打得哭天喊地的么,怎么只有我受此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