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摄心

作者:今天吃鱼不摸鱼 更新时间:2024/12/22 12:00:01 字数:2114

“不想做了?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任务一旦开始,你就没有回头的机会。想要中途停止,苟活于世,哈?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警告你,不管你放没放弃,但凡有一个剧情节点没完成,完美大结局未达成,这个世界照旧会崩溃,你不去引导,将来会有更大的祸事找上她们,该死的会死,不该死的也会死!”

“你别以为你那条贱命是想丢就能丢的!所有人,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全都是为齐芸笙和江星海的那场大战所存在的!魔界的诡计,妖界的内战,凡界的纷乱,这些你一个都没有经历过!在灵界受了点她们的照顾,稍微见了一点血,你就想毁约?吃你的屁去吧!”

“雷起的诅咒?那是主意志搞得鬼!你们一个二个都不省心,下一个任务还早,这段时间你自己好好想去。”

“是想继续做任务拿奖励,还是亲眼见证世界分崩离析,天下大乱,所有人因你的决定惨死!”

烦躁。

如果我一开始拒绝掉黑猫就好了。

我想的不错,黑猫确实骗了我,这个世界已经与我的人生彻底接轨,我根本没法停止。

什么能够换人替代我都是它唬我的鬼话,我只能顺从它的指示做事。

踏上一条无法返航的贼船,死也死不掉,活也活不好。

那日出了洞穴,遇上了金吉和太平两位长老,想必他俩已发现后山的异象前来调查。

经过花见欢的检查和他们三个长老重重盘问后,我把自己关在屋里,闭门不出,拒绝与门外的任何人接触。

齐云笙叫过我几次,我都装哑巴,就算是解了门锁进来了,我也把自己裹成包子,让她见不着我。

她连跨两级,已是元婴后期,我也没白去,不仅获得一身诅咒,还不痛不痒登到了辟谷期.

依花见欢所说,待到祸离携江星海回来,让我服下筑基丹后为我护法,我便能成功筑基。

可我对修为的提升已没了任何欲望。

我以为自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类人,却是高估自己了,我只是个普通且懦弱的孬货。

什么野心,狗屁抱负,不过是我一人的意淫,真让我见证生离死别,我做不到。

她们太鲜活了,我能感受到她们对我的真心。

祸离对我的关心不是假,齐云笙对我的照顾不是假,江星海对我的喜欢也不是假。

我开始羡慕起施行鸳,她能够正儿八经地去厌恶,去仇视。

而不是我这般,带着算计与欺瞒,假的不能再假。

活该啊。

活该我上辈子一生平庸,享不到父母爱,只能做大姐小妹的陪衬。

怎么做?怎么活?

我不知道。

心乱如麻,脑子也是一团浆糊。

人与情,剪不断,理还乱。

头发缠成一团地躲藏在被窝里,仿佛只要待在这,我就不用面对所谓命运。

可我清楚的明白,一味的逃避不是办法。

如果是我一人受罪,我也就认了,可偏偏所有人的命也系在我身上。

满腔郁闷得不到发泄,我将被子堆成一团,一拳一拳地打。

“死黑猫,臭黑猫,打得你亲妈不认,老爹哭丧!”

“都是一群混蛋,对我这么好干嘛,把事情都丢给我干嘛,坏蛋!混蛋!大笨蛋!”

打得正起劲,却听门外笛音婉转,声色悠扬,细腻得如柔软的细绒毛刷,抚平我躁动不安的心。

头发未梳,衣衫不整,我顾不上这些,光着脚推开门去,只想寻这优美曲音从何而来。

朦胧月华下,她依旧白衣翩跹,出尘脱俗,恍如踏月色而来的仙子。

晚风抚起发丝扬于耳后,她美目微阖,沉心演奏,脸上少了份清冷,多了份温婉。

玉笛上细指跃动,宛若蝴蝶。

一曲终了,余音犹在。

朱唇离了玉笛,她偏身抬起眼眸,笑得如诗如画。

“师妹,好听吗?”

涩意涌上心头,为压着它,我喉间发紧说不出话,点了两下头算作回应。

齐芸笙垂下眼,双手抚摸笛身,声音轻缓:

“我对曲笛不甚了解,仅会这一首《雁回人》,每每心烦意乱时,母亲便为我吹奏此曲。”

抬头看我时,她的眼里柔情似水,令人沉醉其中。

齐芸笙走过来,在我身上披了件大衣。

“师妹,听此一曲,心情可好些。”

“嗯。”

拢紧大衣,我习惯性闻了闻,上边有股齐芸笙身上特有的桂花清香味。

“师姐是不是又喝酒了?”

“无人为我吹笛,便只能夜夜借酒消愁。”她笑叹一声,“若是有人能为我奏曲就好了。”

什么意思?

合着这家伙是哄我去当她的乐师,并不是来安慰我。

一拳打在她肩上,怕弄疼她,我收了力,哑着嗓子骂道:“你想骗我给你吹笛!”

齐芸笙笑眯眯地挨下这拳,往后靠了靠,扭动笛子顶端,抽出一把细长的剑。

“此笛名为摄心笛,此剑名为摄心剑。”

“也是母亲炼制的,于我而言只能是把普通笛子剑。”将剑放回笛中,齐芸笙将其托在手心置于我身前,“师妹水木双修,两脉柔和,以它为武器再适合不过。心乱时可吹曲静心,遇敌则可防身自卫。”

眼泪堵在眼眶,我皱着脸,鼻音很重:“你都吹过了……”

“师妹介意这个?那这笛子我就收回去了。”

齐芸笙做出一脸受伤的模样,慢慢地把笛子往回收。

一把抢过笛子,我抱在怀里不撒手,再也憋不住眼泪,边哭边喊:

“送我的怎么能收回去!我要它,我要把它卖掉,高价卖给那些崇拜你的人!”

“心疼死你!气不死你!”

她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擦拭我的泪水,声音极柔:“好好好,它已是师妹的,任凭师妹处置。”

一旦有了宣泄口,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边委屈地哭一边委屈地骂.

我骂了齐芸笙整整一夜,她为我揩整整一夜的泪。

在她这边,我仿佛变成了江星海,眼里有流不完的泪,嘴里有诉不完的苦。

可真正的苦诉不出,只能化为那些直白骂人的词。

直到天边翻起鱼肚白,我才抽抽嗒嗒的停止当个喷水壶。

“我会等师妹的。”一直安静当倾听者的她突然说出这句。

“什,嗝,什么?”

“等师妹说出心事的那一天。”

“等不到的。”

“那便等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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