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离破门而入,我闭眼假寐,听着背后的动静,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呼。
特地开了一扇窗,她们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是花见欢执意要翻窗走,耍弄齐芸笙。
这个理由很符合她的性格,想必只要花见欢不去揭穿,真相就不会败露。
我怎么能这么机智?
“在笑什么?”
“呜嗯?”假装睡眼惺忪,我翻身眨了两下眼,像是被吓着般瞪大眼睛:“师,师尊。”
捏起被子挡住下半张脸,我对自己的演技不是很自信。
“落雁呢?”
“啊,长老她昨天……师尊?”
祸离抓住我的手,眉头越蹙越紧:“筑基?”
啊?
“你跟人双修了?”
一旁的齐芸笙紫瞳颤动,我忙不迭摆手:“我不是,我没有,什么筑基,我不知道啊?”
撸起袖子展示右手上的红点,我指着它:“看,还在!”
祸离扫了一眼,静默片刻:“你跟阿笙神交了?”
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师尊,我真没有跟人双修过。”
“那你虚丹周围浮动的雷素该作何解释?”
“我——”
撒下一个谎,就要编造更多的谎去圆。
显然,这个谎我圆不下去了。
“我说就是了。”瞄了一眼齐芸笙,我垂下肩,“是雷起的诅咒。”
一整个早上,我和齐芸笙将遭遇的事情通通说了出来。
祸离脸上无表情的喝茶,小茶杯裂出一道细缝。
为了缓和气氛,我扯动嘴角,笑得尴尬:“福祸相依,师尊,虽然很危险,但我和师姐都有不错的收获。”
祸离剜了我一眼。
“诅咒是收获?”
我压低声没底气地反驳:“这不还有修为嘛……”
“胡闹!”杯子置于桌面时发出不小的响声,祸离疾声厉色,“根基不稳,强行突破,修为等同虚设,你要一具空壳子有何用!”
这是她第二次发这么大火了。
“是徒儿的错。”齐芸笙砸下膝盖,“是徒儿带师妹去雷池洞,误触机关,闯入雷起墓穴,害师妹遭受诅咒。请师尊责罚,还望师尊别责怪无辜的师妹。”
你笨啊,这里边就你最无辜!
我也干脆跪在地上,昂起头:“是我要求师姐带我去的,要真怪罪,也应是我无理取闹才酿成此祸。”
“我知师尊心忧我,可是师尊,我不能永远待在你的羽翼下,我想闯,我要闯,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就算受重伤受诅咒也是我自食恶果,那是天命,我认!”
“无论是师姐,师妹,还是师尊你,都是吃尽苦头,历经险阻,每一份修为来之不易,甚至要拿生命去赌,你们说那是机缘挑战,怎么到我头上就是胡闹?”
“是,我体质是差,资质是平庸,在其他弟子看来,我就是捡了便宜还卖乖,有师尊这么好的靠山,好资源拿到手软,有上好灵药堆砌修为,在你和师姐的安排下,无需担忧寿命,安能一生无虑。”
言为心声,喉咙发紧,我的嗓音颤抖:“可是师尊,那不是我主宰的人生!”
说这话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但我想说。
“阿月,我并未阻拦过你。”祸离放下杯子,拉着我坐上她的腿,张了张嘴,又叹了口气。
“罢了,此事我便不再追究。说说诅咒,雷起要你做什么?”
“找人。”
“找谁?”
我揉揉眼,三思后才道:“火烈钦定的继承人,其它的便未说,可能有啥余情未了。”
祸离看了一眼齐芸笙,视线回转:“可知在何处寻找?”
我想这既然是主意志干预后的结果,一定与我之后的任务相关,便答:“雷起说,只有我能寻得到。”
“雷起任命阿笙为继承人,却对你施下诅咒。”祸离向上拨手示意齐芸笙起来,“造化弄人。”
“可能雷起也知道师姐跟师尊一样,是以除尽妖魔邪祟为己任的大好人,不忍下诅咒给她,所以就拜托我了。”我蹭蹭祸离,试着向她撒娇,“师尊,就掀篇过吧。”
“贫嘴。”在我头上轻拍一下,祸离把我放了下去,“诅咒生起时可会疼?”
“可疼了。”我老实报告,不忘花见欢的好,“不过有了落雁长老的帮助,疼不过上次泡的药浴,就是时间长了些。”
“落雁呢?”
话回正轨,我指着开了一道缝的窗户把编好的理由给她。
“说起来,星海没跟师尊回来吗?”
齐芸笙为祸离重新拿了个新杯子,斟了一杯茶,祸离用茶盖撇去茶沫后喝了一口,漫不经意道:“受了点小伤,在百草阁待着。”
“我无意得知落雁来了此处,便回来看看。”祸离起身,走出门去,“阿笙,随我来。”
或许是单独关心,或许是单独批斗,但齐芸笙是祸离恩师的女儿,应该不会罚她什么。
目送走乘坐除邪离开的她们俩,我合上门窗,将镯子里的白狐狸给放进被窝里。
伸指测测鼻息,很好,有力并稳定,它紧皱的眉眼也舒展开来。
再次走到门口探查她们是否折回,确认无误后,我回到床边,没忍住摸了一把白狐。
用手搓搓她的红眼线,就算用水打湿也去不掉半点,这好像就是它眼边的毛色。
除了红眼线,其余地方都是一片雪白,让我想起了上辈子小妹哭着闹着想养的白色萨摩耶,就是精瘦了些。
花见欢不会以后一直都这样吧……
唔……还想摸。
毛绒绒的可爱狐狸,谁见了手不痒?
刚刚那一摸,手感绵柔,还带有暖意。
可她是花见欢,是长老,怎么能随意任人玩弄?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挠过我痒痒,我帮她顺下毛怎么了?
天人交战中,我还是把邪恶的手伸向了白狐狸,从头摸到尾,那感觉真的很爽。
一边摸一边想,我可以去灵兽铺子买只差不多的毛绒绒灵兽,相当于养了只宠物,放在阳雲轩里陪小七和小黑玩耍也不错,要是她们三人又都离开了,阳雲轩也不会孤寂下来。
虽说丑镯子里边还有几条猫狗,但凡界的动物不好随意放出来。
让它们跑了还好说,被宗门长老们查到那可就完了,况且还有小黑那只贪嘴的鸟,指不定就跑进它的肚子里了。
想到这,手感忽地变光滑,心里咯噔一声,抽手而去,看向被窝。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