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没事吧？”江星海一会探头一会低身，脸上担忧尽显，深怕我哪出了问题。
翻云覆雨的罪迹被我很好地遮盖在衣物下，我抚平她皱起的眉，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我问大师姐你去哪了，她不说，然后我又去问旁人，他们道你喝了什么春宵散，说那药可凶了。”
目光划至齐芸笙，她的眉头也皱得紧。
我都忘了，知道我喝下春宵散可不止齐芸笙和跟班二人，当时在旁看闹剧的人有不少。
其中应该有人知道高阶春宵散的威力，不晓得祸离会不会造谎留我们一清二白的关系。
但依花见欢那些桃色传言来看，我这个祸离亲侄女的有名人物，很有可能被猜忌出各种各样的艳事。
“师尊那有缓解的药，都是虚惊一场啦。”
至少在江星海面前留个体面吧。
“师妹看着有些憔悴。”
“哎。”我装模作样地揉捏后颈，左右摆摆头，提着嘴角向齐芸笙诉苦：“那药有效是有效，就是疼，都把我疼哭了。”
“师妹……”齐芸笙欲言又止。
齐芸笙，你要是再问下去可就不礼貌了。
用眼神向她道出这句话，不管她有没有接收到，我低头解了江星海的头绳，以指头为梳，稍稍顺理微卷的发丝，给她换个发型。
“我不在的时候，星海打了几局？”
“五局，三胜二败。”她安适地闭上眼，和我分享她比武的过程。
“我还遇上了弥河大师兄，他的武器居然是根碎铁棍子，仙师一喊开始，碎铁棍子就穿过我喉咙了，可吓人了。”
她的手握成O型，放在脖子前后，往外拉出：“就这样，我还以为真被戳穿了。”
“现在还敢说弥河大师兄弱不禁风不？”
她弯下唇，拨浪鼓似的摇头：“不敢了，不敢了，大师兄太恐怖了，那根碎铁棍子也是，明明是堆碎铁块，能幻成可多形状，却硬是合成了根棍子，也不知道弥河大师兄是咋想的，幻成剑不是更帅吗？”
“说不定人家觉得棍子更帅，像星海觉得剑帅一样。”扎起一辫子让她捏着，我也彻底放松下来与她闲谈，“星海以后想挑个什么武器？剑吗？”
她思索一阵：“姐姐觉得什么最帅？”
这可把我难住了，剑是帅，但太大众，十人里边有九个用剑。
“怎么问起我来了？”
她笑起来有小酒窝：“我想让姐姐喜欢帅气的我。”
这孩子。
“你咋样我都喜欢，现在用的剑也很帅呀。好啦，头不要动，头发都溜走几缕了。”捻起掉落的发丝，我用心编织，回了个别有用心的话，“有时候不是人选武器，而是好武器挑人，说不定以后星海能遇见那把选中你的武器，专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
“武器还能选人？”
“当然啦，你的大师姐就碰上了把超帅的。”我谈笑自如，把一直冷在旁的齐芸笙拉进话题里，“师姐，什么时候给我们看看你用那把剑的样子？”
眉宇间郁气散不去，她抿着唇，看着难受得很。
我当然知道这事算是她的一个心结，一直不亮出那把剑，一是舍不得她母亲为她炼的情笙剑，二是见了噬雷剑她觉得亏欠。
有句话怎么讲来着？
爱是常觉亏欠。
替她感到不值的同时，我又倍感荣幸，这证明她真心待我好。
“师姐，所有的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对你，我不后悔。”
随性懒散诉地衷情，但求齐芸笙放下那些虚妄的歉疚，负面情绪由我这个明知剧情的伪善者消化就好。
“嗯？大师姐和姐姐有秘密！”
“哈哈，说起秘密，我可有很多呢，星海想不想知道？”半是自曝，对上江星海这个啥也不知道的小空脑袋，悄咪|咪埋下小小悬念。
与我预想一样，她乐哈哈地：“要！”
“等你长大了我再一个一个告诉你。”
用实际行动。
“可我已经长大了。”她不满道，还贱戳戳地抬掌，“我都比姐姐高出这么多了。”
好呀！这臭小鬼，别人说也就算了，她也来往我心口扎刀子？
不甘示弱，我反击道：“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哪算长高？”
她反应倒快：“姐姐骂我笨！”
“就骂就骂，你还说我矮呢。”
“我不干，我说的是事实，而且姐姐小小的很可爱啊。”
真是翅膀硬了，胆子肥了，跟我杠上了。
“那我说的也是事实，而且星海蠢蠢的也很可爱啊。”
我按住她的头两边，伴随我的话，左右摇摇：“小脑袋瓜，空荡荡，一摇一摇，水晃晃~”
江星海说不过我，耍无赖开嚎：“姐姐！坏！”
“嗯？我变坏了，星海就不喜欢了吗？”
“哼。”她撅着嘴，囔道：“喜欢。”
呵，小孩，我还拿捏不了你。
拿了个黑红色的如意发簪，最后插进团好的发髻里。
“噔噔！一个清新鲜丽的精怪小仙女下凡啦。”
这发簪还是我和封琼上次逛流金铺时顺手买的。
当然我也给祸离和齐芸笙她俩买了，按着她们给我的印象，选了白玉仙鹤与亮紫祥云样式的发簪子。
就等着什么时候盘到她们头发上，小小地感谢她们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只是给祸离的这支发簪子，送的日期得往后靠靠。
接下来几天，她俩谁去应战另一个就留下来陪我，都没时间的话，那就提前拉着她俩找到封琼，省的袁牧见我落单又来骚扰我。
我太恨那男人了。
如果那天不是他烦我就没这么多事。
还大言不惭道要找祸离提亲？
呵呵，让变态祸离把他腿打断！
“洛，洛师姐……”
抱着我胳膊的封琼忽然颤抖，顺着她惊惧的视线看过去，与那双橙红眸子对视。
哈，施行鸳。
和她最后的小跟班。
如果她们是为了那俩人过来求情的，那还好说，让她们直接去找祸离理论去。
但如果是过来骂我出气的，正巧我也憋着一肚子气没撒，互骂互撕谁不会？
她冷冷地使了个眼色让我下去，安抚好封琼，我一人跟在她后头。
要是敢动手，我就学江星海那样咬她！
谁怕谁，反正我死不了，用一条便宜命换她关一阵子禁闭也不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