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斗大会这几天，是不允许观战与参战的弟子随意出入武斗场的，因此转了几圈，在清冷的‘土’盘观战区里，施行鸳在等候走廊里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停下。
施行鸳的一只手缠了根布带子吊着，应当是齐芸笙干的。
叉手靠墙，我满不在乎问道：“算账的？”
施行鸳啧了一声，用鼻子哼出一团气，好的那只手摁着她小跟班的后脑勺一同弯下腰。
“崎山和莫依犯了罪事，起因为我，对不住！”
跟班紧随其后：“对不住了！”
我了然：“所以是来为他们求情的？”
“不。”施行鸳直起身，伸手进袖子里，掏出一沓鎏金上灵票，别过头单手捏着一端伸到我跟前。
“做了罪事就该受罚，我已请求长老们罚过他们后将他们赶出无极宗，这五十上灵票还请你收着，我代他们向你请罪，并保证往后不再找你麻烦。”
在她傲气的侧脸和手上的上灵票来回移动目光，我忆起给她上灵票的那日情景，想了想，还是不要学她那样当幼稚鬼。
拿过上灵票，我边数边问：“这些都是你给的？”
“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数到一半，我抬眸瞪她一眼：“道歉还这么冲。”
施行鸳握紧拳头，忍着不发作，闭眼一吸一呼，松了拳，缓和语气：“是我态度有问题，见谅。”
手中灵票正正好好五十张，心算着参与下药事件的有三人，我摊出空手心：“再给一张。”
旁边的跟班看不下去，走上前想要来跟我理论，被施行鸳拉了回去。
又掏出一张鎏金票子，她紧咬的牙关里钻出一个字：“给！”
我没接，要票子的手越过她的那张，移到她跟班前，冷声对她说：“我要你给的。”
施行鸳把票子塞到我手里：“谁给的不都一样？”
“不一样。”把那张票子塞回施行鸳怀里，我盯着跟班，手心抬至她的面前，“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向你要。”
虚心从她眼里溢出，她从自己的纳囊指戒里拿出一张，双手拿着，缩着脑袋不敢与我对视。
呵，她没跟施行鸳讲过她也参与其中了吧？
爽快从她手里抽出，五十一张，平分下来每人赔我十七张，是笔巨款。
“他们平常叫你，小瑞，对吧？”在她眼前晃晃这一沓鎏金票子，我嗤笑一声，藏了些话：“得亏你们的主子明事理。”
跟班抓住施行鸳的手臂，求助的目光直往她那投射。
“别为难她，有什么事冲我来，是我看你和齐芸笙不顺眼才致使他们犯错的。”
我翻了个白眼。
说的什么废话，我能不知道？
转身向出口走去，我拿着鎏金票子背着她们挥手：“从此以后，咱们几个井水不犯河水，别再烦我了嗷。”
一直走至她们看不到的程度，我停下看着手上的巨款，有一种出去卖了身的错觉。
心里压抑得慌。
但人总不能跟钱过不去。
身子已经给出去了，这堆赔偿款项可以去买更多的灵器喂丑镯子，还彻底甩掉了施混蛋这个麻烦家伙，虽心有不甘，但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太坏。
将上灵票收进去，踩着木头台阶往观战区走，唤来小七跟小黑，带我回到封琼那。
她的身边多了两人，是打完对战的齐芸笙和江星海。
“姐姐，施混蛋她对你做了什么？”
“师妹，没事吧？”
封琼在她俩中间紧张地跺脚，见我如见了救星，两眼精光一闪，哇的一声扑过来抱住我。
“洛师姐，救我！”
我看见她后面这俩人的脸瞬间黑了。
“噗——”我轻拍封琼的背，为这只比我高的胆小仓鼠顺顺气，打着她们几个的趣，“她们欺负你啦？”
“呜呜！没有！”
“那怎么吓着这样？”
“就，就你不在，我挺害怕。”封琼怯生生地回头一看，噫的一下再惊叫一声，躲到我身后，哭丧着脸，“更害怕了……”
封琼这个活宝，是想笑死谁？
清清嗓子，我煞有介事地提高声调，使唤前面两只黑脸怪：“听到没，人家小姑娘害怕呢，快把你们的戾气都收一收。”
“先别管她了。”江星海把我拉了过去，抓着我的手臂让我在原地转了一圈，“姐姐没受伤吧？”
“哎呀，没有，她向我道歉了，还赔了我点东西。”
想着拿出那沓上灵票给她们瞧几眼，但周边还有围观者，在众人面前显财不太好，万一他们仇起富来把我的破事传得更不堪就不好了。
江星海不信：“施混蛋有那么好？”
“仔细想想，施混蛋嘴巴虽然臭，但确实没对我们做了啥实际性伤害。”
刺激江星海咬我算吗？
不算吧，她也被咬了。
没有她，我还无缘做小黑的主人呢。
我捏住江星海的鼻子，逗她：“你这小崽子纯火灵脉，脾气也燥得很，让她动动嘴皮子磨磨你的臭德行不也挺好？”
她皱着鼻子晃不掉我的手，只能呲着小嘴瓮声瓮气道：“姐姐！坏！”
这小孩真好玩。
跟封琼挥手拜拜，我牵着两人回自己的位子去，讲明了施行鸳找我的事。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作妖。”
看来江星海对施行鸳的意见比我都大。
“好啦，不讲她啦，讲讲你和大师姐。”面向一路上不发一言的齐芸笙，我往下扯动她的手，“明天就得到武胜域去比了吧？师姐有没有信心拿第一？”
“尽力即可，不求名次。”
我不买账：“给个准话嘛。”
齐芸笙闭眼叹息：“一半。”
这不白说。
“那你呢？”我转向江星海，“打上武胜域了没？”
“难说诶，我也不知道，我从师兄师姐们那听说要等今晚排出的攻擂花名册。”
差不多走到了我们的位置，齐芸笙率先坐下，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她上不去，输了太多场了。”
好在江星海也不是个在意排名的主，跟我旁边的弟子商量了几句，换了位置，靠在我的左肩上。
比我高这么多还靠我肩，也不怕脖子疼。
不过还真别说，身旁有两个高个子围着，安全感拉得满满的。
有种别样的温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