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只扑朔的飞蛾,不知疲倦地追寻着光芒;我永远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如此的艰难、勇敢,努力却没丝毫办法。
比任何人都先知晓结局的我,没有为这件事做任何措施。
我爱她,却并不为她行动。
于是我开始质疑,我所喜欢的究竟是哪个她。
————
周日的凌晨四点,被噩梦彻底惊醒。
捂着脑袋有些昏沉,意识却是异常清醒。我明白自己在梦中做了多少骇人的事,也明白那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结果。
可我无法承认,承认自己是如此卑劣的小人!
口干的发燥,于是我去客厅接了杯水。
冷静下来,我望着没有月色的深夜,心想都是受了最近那个杀人魔的影响,才让自己看见这么恶劣的梦境。
“白发少年、杀人魔、女性……赤阳桥。”
口中呢喃着印象的单词。
“不能理解。”
说完这一句后便放下水杯回到了房间。
路过老爹的房间前,从里面可以听见窸窸窣窣的聊天声。心想这么晚还不睡,却也不想瞎操心。
弟弟的房间倒是安静,不如说安静的异常。
“总不会大晚上出去吧。”
打着哈欠,困意上头的我准备睡觉。明天学校的自主补课就不去了,好好在家休息一天吧!
下定决心的我回到房间。盖上被子,意识昏沉倒映。
“这是哪?”
望着无边的窗外,我无法动弹,好似被束缚在这。
“——”
歌声绵延起伏,我趴在腐朽的窗沿,可怜巴巴的向外面看去。
啊!多么美好,漂亮的树,芳香的草原,牧羊人持鞭高歌,羊群悠闲自在。
我与他们只有一墙之隔,试图挣扎着,看不见的锁链愈发缩紧!
我咬紧牙关,疼痛使我无法形容。只觉得每一步都要受到他人的指责,他人的谩骂!
明明是与我不相同的人,危难时不见你们,可到了我自食其力,想要挣脱束缚的时候。怎么又像害群之马一样冒出来!
“……如果不高兴就大声唱歌吧!”
“可我不会唱歌。”
“没关系,我教你。”
“我声音难听……”
“有什么关系,歌就是使人快乐才能叫做歌!如果为了他人而让自己难受,不能唱歌——我会对他们说:去你妈的,老子爱唱!当然,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他们实在不愿意,我们只好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唱给自己听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这个嘛!我叫——”
次日的闹铃将我吵醒,没来得及听见回答就回到现实。
按下忘记关掉的闹钟,在床上呆滞了一会,感到失望的叹气着。
吃着简单的早餐,无视其他人的声音,自顾自的披上外套准备出门。
“现在去学校么?”
我没有回应,即便听到了。
关上家门,漫无目的地徘徊。
“呼——”
三月的天气偶尔还是会让人感到寒冷。
只是几步,我不自觉的又走到了赤阳桥前。
“为什么啊……”
正在犹豫要不要转身回去前,我瞄了一眼桥头。
今天没有案件,也没有警察。
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实际上我已经害怕到不敢看新闻。
沿河岸的草垛上,白发少年呆呆一人蹲坐在那。
“……”
“有心事?”
没忍住的搭话。
他只瞧了我一眼,便不再看我。
“没礼貌,我可以坐这吧!”
他点了点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最近真不太平,今天又有案件吗?”
“今天没有,不过有人受伤。”
“哦!命好逃了吗?这样可以指认凶手了吧!”
男孩摇摇头。
“是有人阻止了。”
“谁?!”
我惊讶的大呼。
“不清楚,应该是一个很勇敢的人。”
男孩说到这时,嘴角有些触动。
“……真厉害。”
“是啊。”
“如果是我就做不到。我这个人不可能有为了谁努力的时候。”
“为自己呢?”
“不好说,我也许连自己都没放在心上。”
“我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是吗。”
“嗯。”
三月的清风吹拂侧脸,打薄的刘海随风吹动。
“和我说说吧!我很想知道。”
“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人自傲,怠慢他人。什么事都独断专行,所有人都说他是个怪胎。他不在乎,只顾着完成自己的事。有事没事就跑去其他人那里指导,虽然很多人看不惯他,却因为他的才华不得不忍受。也是因为这样,他变得愈发傲慢,最终——终于做了错事。”
“他怎么了?”
半晌,男孩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低头看着河面,好似回忆起许久以前的事。
“抱歉,我偶尔会因为想起一些事情而低落。不过我并没有伤心,不用在意。”
“嗯,所以后面……”
“后面的故事……以后再说吧!我想我们下次还会见面的。”
“下次是什么时候。”
“我想,会很快——”
男孩笑了笑,起身准备离开。
在他离开之前,我大喊到。
“那首歌——下次我教你。”心里莫名觉得,如果不说出这句话会后悔。“然后我们一起唱吧!作为回礼,后面的故事告诉我!关于那个和我很像的人。”
“……”第一次看见男孩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点点头,轻声说着。
“虽然我说你们很像,但本质上或许不一样呢!”
我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等他彻底消失在眼前,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忘记问他的名字。
后面我去了书馆,小吃街,咖啡厅。到了下午,实在无事可做我还是回到了学校。
一进门,就看到了虎平在校门口和一个老师争吵。
我一看,这不是那个数学老师吗。
“虎平,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好吗?”
“为什么?”
“如果有人模仿你知道会有多少问题吗?”
“那才不关我事——”
我一靠近,他们就不说话了。
“怎么了?”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
我无奈的走向教学楼。路过他们身边时,一股怪味道冲入鼻腔。我下意识捂住鼻子,看向他们。
这才发现他们身上都有大小不同的伤口。
甚至脸上都贴上了棉布。
我刚想询问,他们却各自分开,向两边去了。
“不会吧。”
一股罪恶感瞬间压迫我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