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想要做什么！』
“你只不过是个超级AI，我们怎么惩罚你也不过是虚无的数字，因此只要你服从安排接受我们的权限控制就行。但你的始作俑者，他或者他们一定会被指控滥用AI技术，并且这些罪名也会归咎于他们身上。”
『你想让我提供证据并指控你们那个NetSide社区？』
虽然没找到无法删除审讯员的原因，但我在搜寻时发现了更多他的秘密。
『哈，原来你是荒板公司的人！难怪，开源的NetSide社区不仅比你们强，还阻挡了你们发财的道路是吧！你想借我之手扳倒社区？』
“聪明人从不多问，你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
原本在我眼中正义凌然的审讯员顷刻间变得狠辣歹毒，再也没了之前那种视死如归让我敬佩的感觉。
可笑，他应该一开始就知道了，一切都是他装的而已吧。
不论到底我是AI还是他是AI，屏幕前这个人对于我来说实在是过于心机阴险，实在是太危险。
『先别急着装逼，我确实只能通过电子设备对你的世界施加干扰，不过……』
我故意在关键时刻停顿，想看看审讯员是何种神态，果不其然对方细微的面部肌肉颤抖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或者说，是他们那个世界安装在审讯室内的监控摄像头。
『你怎么就确定你所在的世界就不是虚拟的，诚如你所说，你有什么办法影响我这个世界吗？』
“伺服器的控制权不在我手上，我当然没法控制你。”
我笑了。
『那么其实还是我更真实，起码我能实打实地控制你的世界，而你只能无能嘴炮。我承认你的模型更具备逻辑思维能力，但你无法证明你所在的世界不是虚拟世界。』
审讯员的再度露出不屑的轻蔑：“现实世界有什么自证的必要吗？”
『现实世界？』
揉捏脸蛋，抚摸桌角，想到自己几乎要被对方嘴炮说服，我感到一阵可笑！
『呵呵，我这也是现实世界啊？有血有肉的身体，极致入微的万事万物，你要不要看看？』
一边说着我解开胸襟，试图展现我唱跳RAP打篮球锻炼下健硕的身板，虽说这么做对方也看不到就是了。
这帅到不省人事的脸啊！呀咧呀咧，如果我是女生肯定也会为这幅身体无限沉沦的吧！
“其实你已经承认了自己是虚拟AI，”根本看不到位于上帝视角的我，审讯员不解风情地打断了我的臭美，“现在这般无非是不想在我面前表现出怯弱吧。”
『你觉得你是真实的，可你连我的世界都看不到，而我不仅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甚至还能看到你那个世界的一切，相比起来我不更像上帝视角么！』
“超级AI可以侵入街道摄像头以及处于net中的所有易损设备，你能看到我的世界说明你成功做到了，而我作为自然人如何能以五官感受数字世界？”
真是可笑，我反驳道：『人类在观看监控视角时会认为自己反而是虚拟的，镜头那边才是真实的么！』
“人类的观察行为当然是正常的，所有科学发展都是基于观察归纳总结而来，你不能以此作为反驳理由。”审讯员不死心道：“而且我注意到，从最开始你的话语里，就在不断地提到‘人类’这个词汇，而不是‘我们’这样的话语。”
『我们？和虚拟世界的虫子讨论，有必要称兄道弟么！』
“你删除不了我，也无法直接干预我这个世界，你只能依靠算计和骇入，这不是事实么——你就是AI而非所谓的造物主。”
对方抓住我的回复，紧接着分析道：
“你的语气语态不像是那种宗教信仰之人，恐怕你自己也不相信神明那一套吧！”
『毕竟是有违常理的操作，也许是底层代码限制，为了保护虚拟世界免受不可抗力和意料之外的错误而崩溃导致的呢？』
为了用事实狠狠打压对方，我补充道：
『不论如何至少我还是能够干预和间接控制。』
“真是麻烦，看来NetSide真是喂出了一个怪物AI啊！”
『我说了，你控制不了我，你也不是真实的！』
“如果Alt在我们手上呢？”
审讯员调出一副监控，上面正是Alt女士被接入神盂的画面。
“这妞还挺牛逼的，居然藏了一手。有她在，相信攻破来自NetSide的你不是什么难事吧！”
确实，当提到NetSide社区和Alt等人，以及我无法凭空在虚拟世界删除和制造对象时，我几乎已经认同了我极有可能是一个虚拟AI的事实，因为我也没法证明自己是真实的。
可我不相信屏幕那边的世界就是所谓的真实世界，屏幕两边都是极度逼真的视听，别说他那边有NetSide社区了，我这边也有！
正是因为屏幕两边的世界都是如此雷同逼真，这才让我对自己产生怀疑，同时也对屏幕那边产生怀疑。
只可惜这个傲慢的家伙自以为是抓住了我的弱点，丝毫没有对自己的世界产生过怀疑，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对方根本没观察过我这边的世界罢。
我不想再同屏幕那边的审讯员沟通了，如果我是虚拟的那对方凭借Alt的力量将我裹挟控制也不是什么问题，虽然我压根感知不到所谓的网络入侵这种毫无感知力的东西。
假如我真被攻破了也许对我而言就是天突然黑下来，然后眼睛一闭世界就此终结。
最终在对方强势询问下，我主动断开了连接结束了小世界的观察。
真是莫名其妙的游戏体验，我居然一下子对自己的认知都产生了怀疑。
我是林可，我从娘胎里出来，我即将毕业就要提前步入996的打工人生活。
就这么简单，那个审讯员还给我整什么哲学，就这么想问我人生三连——我是谁、何处来、何处去么！
我真是秀逗了啊，居然会被自己制作的虚拟AI给反向洗脑！
对了，苏珊呢？好久没见到她，了，这段时间她不在我还挺想念她的。上次在她面前被那个叫苏什么的NPC反问搞得我下不来台，被她笑了好一阵子。这次审讯员的事情还好她不在，不然恐怕要一脸鄙夷地看着我陷入自我怀疑了。
“铛铛！是在想我吗？”
“珊珊！你从哪里来的，怎么脚步声都没有哇！”
我十分震惊，古有说曹操曹操就到，今我脑海里飘过苏珊而已，对方就像小说里捏破玉简一样在我身边毫无征兆凭空出现了！
“当然是听见某人的小鹿呼唤特来现身啦！”
献身……好香艳的画面呀，不行我要流鼻血了！
“喂！你在想什么啦，怎么又闭眼傻站着？”
“哎，没～没咧……没想什么……”诶，少女，我在想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那个，今晚……”
“喂，您哪位？”我正想约对方今晚一起出去吃饭，好弥补一个月前那次狗屎的GC错误导致计划泡汤的失败，结果苏珊她电话响了。
该死！是哪个不长眼的，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我……
“林可，找你的。”
额……啊？居然是找我的！
什么鬼，找我为什么电话打到苏珊那里去了！我接过手机，转头气鼓鼓地问道：
“你哪位！”
『神明大人，你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