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这样。”
我如此说着，将体内的魔力注入到面前的魔法素材之中，那是一个不知名生物的头骨。
“灵魂召回。”
灰色的，不代表任何生机的魔力，带着不断蠕动的、干枯的血色，攀附上了作为施法材料的头骨。
随后头骨裂开，带着强力的吸力，将早早离去的灵魂带到了我的面前。
【这恐怕是某种肉质肥美的生物，在不久前成为了某人餐桌上的一部分。】
灵魂召回是一阶的死灵魔法，将死者的灵魂召回，在短暂的时间里让其得以与施法者交流，简单点的说法是让死者开口说话。
只要给予多一点点的魔力，就可以让灵魂被普通人所观测到，实际上是一个获取情报或者用于吓人的魔法。
与灵魂交流，这是一阶的死灵法师为数不多能做到的事情。
“喔，好厉害！”
维罗妮卡看着相当兴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试一下了。
“那就请自己尝试一下吧，维罗妮卡同学。”
上课的时候，当然需要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子啦。
然而这位大小姐并没有在意这些，一脸紧张的开始了尝试。
先是在另一个完好的头骨上用魔力引导着墨水刻下她花了两天时间才记住的魔法阵，确认没有出错之后，才开始向其中注入魔力。
魔法很成功，维罗妮卡一下就将头骨中逃脱的灵魂召回。
随着魔法的成功发动，维罗妮卡的一缕发丝突破了染料的封锁变为了真正的灰色——对比周围的头发，颜色稍微深了些。
“恭喜。”
好了，现在一个小镇里有着足足三位死灵法师，墓地最吵闹的一集。
“现在我是死灵法师了吗？”
维罗妮卡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真的吗？”
“真的，大小姐。”女仆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她对着维罗妮卡微笑，“您已经是一名死灵法师了呢。这是值得庆祝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好了茶水与甜点，要享用下午茶吗？”
“好！”维罗妮卡欢呼着，回头招呼我，“夏汐雅，我的奴仆呦，我允许你和我一同享用。”
【又开始了，我已经习惯了这位可爱的大小姐的说话方式了。】
“维罗妮卡姐姐先过去吧，我收拾一下这些施法素材。”
“客人，我来帮您。”
“快点哦。”维罗妮卡没有再说什么，她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用完的施法素材需要处理掉残留的魔力才可以丢弃，不然容易被诅咒系的法师借此下咒，这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我处理起来也不算容易，但是很有意思，就像是擦去古物上沾染的尘土一样，很新奇。
所幸的是这里有一位前辈可以协助我，处理起这些施法素材也花费不了太多时间。
“辛苦您了。”
西尔维萨在说的是教导维罗妮卡的事情。
“维罗妮卡，她……”我思索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自己的发言，“她的天赋很一般，她的第一职业选的太正确了。”
言外之意，她并不适合做一个死灵法师。
“足够了，大小姐开心就好了。您只需要指导她直到她可以控制不死者就足够了。”
“不死者？”
不死者上至死灵骑士，下至普通骷髅，我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何种程度，她该不会想要把我一直留在这里吧？
“您无需担心，只是普通的骷髅而已，大小姐是善良的孩子。您可以一直在这里等到冬天过去，再开始您的旅途。”
召唤骷髅的死灵魔法是二阶的魔法，需要维罗妮卡的死灵法师升阶到二阶，就算有着近十倍的进阶惩罚，在她那财富攻势下，冬天过去的时候也应该早早就进阶了。
只是……
“冬天过去？”
“是的，冬天。北境八月份就要进入冬天了，大雪覆盖大地之后魔物会集群南下，前往南方的船只也会停运，我不认为客人拥有跨越海洋的能力。”
“冬天过去是什么时候？”我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明年四月。”
也就是说，我要在这里呆将近大半年的时间。
不不不，死亡之神和生命之神都没有要求我什么时候抵达世界树，稍微提升一下实力再出发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在这里呆这么久真的好吗？”
我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但是维罗妮卡和西尔维萨对我都很好，无论是吃住还是施法素材都提供到位了。
“大小姐很喜欢您，她不会在意的。而您是死亡大人的代行者，我照顾您也是应该的。”
“哦……”
我低着头，不让女仆小姐看到我发红的脸。
“客人您的专精如何了呢？”
专精，也可以叫做熟练度。使用本职业的技能，例如释放魔法之类的就能够获得专精，当然等到职业的阶级上去之后就只能通过和强敌战斗、完成职业对应的成就获取专精了。只有专精满了才能开始进阶，进阶则是一个比较随缘的事情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对职业有足够的理解、甚至只是睡一觉起床都可能完成进阶。
而我这几天提升专精的方式当然是将我所会的死灵魔法放了个遍，已经晚上睡觉前看一下神明大人赠予的魔法书。
这个身体的天赋高得超乎我的想象。
在我将一阶的魔法全部释放一遍的时候，我进阶所需要的专精就已经满了，剩下的就只需要等一个契机进阶就好了。
“应该快要进阶三阶了。”
“三阶的话，您就可以开始学习尸爆术了，这个魔法相当好用，无论是直接造成的爆炸伤害还是后续的环境毒素都能对您的敌人造成毁灭性打击，还有……”
“前辈疑似有些太极端了……”我打断了她的话，手边的施法素材已经整理好了，也该去和维罗妮卡一起享用下午茶了。
“对了，前辈。这里的女仆是只有你吗？”
“不止，她们已经回来了。”
◇◇◇
出门的时候我就看见了这里多出了一份生机，走廊里有着一个女仆在清扫着地面。
她看见我，低头向我打了个招呼就继续扫地了。
【原来之前是都被派出去了吗？】
维罗妮卡喝下午茶的地方是花园，风景相当不错。
“维罗妮卡姐姐，我来了哦。”
巨大的遮阳伞下摆放着一条长桌，上面摆满了新鲜出炉的甜点和茶水，听到我说话的大小姐没有像往日那样喊一句“夏汐雅妹妹，你快一点呀。”，而是手里拿着茶杯，目视着前方，沉默着。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一旁还坐着一个女仆。
女仆不高，坐在维罗妮卡旁边还要矮上一些。
她倒是转过了头，紫色的双瞳将视线落到我身上。
于是，我看到了，她的头发与众不同。
在这缤纷多彩的世界，她就像是被作者忘记了上色一样，是画风完全不同的黑白二色，其中还留有曾经有过颜色的痕迹。
就像是，褪色了一样……
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
心灵莫名的颤动，我张开了嘴，牙齿磕磕碰碰的。
“奥薇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