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暗夜离去
夜色深沉，学校后门外一片寂静，远处破碎的街灯闪烁着微弱的光，宛如随时可能熄灭的残烛。浓重的空气里弥漫着腐败与湿冷，提醒着人们——末世的夜晚从不平静。
玛丽小心翼翼地把后门带上，尽量不发出声响。她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回荡，犹如战鼓一般一下一下地震动。此刻，她的手腕裹着厚重的绷带，伤口处依旧微微胀痛，可她没有选择，只能孤注一掷。
「只要能拿到药……就还有希望。」
她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
校园内部：
晚上值守的轮替即将开始。艾尔顿刚巡完前院，准备回到礼堂门口与下一班的守卫做交接。他走过走廊时，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那扇后门似乎没有锁上？
「咔嚓……」艾尔顿推开后门查验，发现门锁处的插销并没有确实卡进卡槽。由于近期大家都小心翼翼，几乎不会犯这种疏忽，他皱起眉，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有人出去？」他环顾门外，昏暗的街道上没有任何人影，只有冷风卷起地上的纸屑，在水泥地面上翻滚。艾尔顿心里默默记住这个疑点，带着一丝怀疑再次把门锁紧。
等进入校园大厅时，他远远看到康纳坐在桌旁，正翻阅一张手绘地图。那地图是目前校园周边的路线与防御工事标记，康纳正在计画下一步的行动。
「你还没睡？」艾尔顿走近问。
康纳抬头，眼里布满血丝，却仍然专注：「睡不着，想把明天的搜索队名单确定好。你怎么还在外面巡逻？」
艾尔顿看了一眼附近没别人，压低声音：「后门好像被打开过，锁也没锁好。你知道谁出去吗？」
康纳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摇头：「没有听说有人申请外出……」
两人对视片刻，都察觉到这件事背后潜藏的风险——有人私自离开，要嘛另有企图，要嘛就是出于某种不得已的苦衷。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在这充满危机的末世里，都足以掀起新的动荡。
校园某处：
艾拉蜷缩在走廊尽头的角落里，原本想着或许能找玛丽聊聊，却怎么也找不到人。她心中隐隐觉得，玛丽最近举止很奇怪，且脸色一天天变差。
「难道玛丽姐姐去了别的地方？」
艾拉想询问康纳，但又怕引起更多猜疑。她于是静静走回自己的小房间，抱着小毯子躺在临时搭的床铺上，不住地翻来覆去。
自丹尼尔的事以来，她内心的动摇与恐惧便难以真正平息。丧尸虽然是最直接的威胁，但人与人之间的紧张关系也在蚕食她仅存的安全感。
「玛丽姐姐……你不会也……」
某种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让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她咬住下唇，努力克制住想冲出去找人的冲动，却仍满脑子担忧。
夜行街道：
玛丽快速走过破败的路面，避开街边倒下的路灯和废弃车辆。暮色笼罩下，城市宛如沉睡在亡者的国度，偶尔传来远方零星的枪声或丧尸低吼声，显示着某处仍在发生生死交战。
「诊所……诊所在哪里？」她凭着模糊的记忆辨认周遭，尽量找寻能躲避的掩护。她心中祈祷那家私人诊所没有被完全洗劫，也祈祷自己能有足够的体力撑到那里。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她终于在暗巷里看到挂着「贝瑞诊所(Berry Clinic)」字样的旧招牌。玻璃门外布满灰尘与破裂痕迹，一看就是有被闯入过。
「不能退缩……」玛丽感觉到腕部处隐隐抽痛，加上微烫的发热让她脑子有些胀胀的。她咬牙推开斜歪的玻璃门，快步闪进诊所里。
里面一片漆黑，她掏出小手电筒，光柱在空气中扫动时，扬起了许多积尘。候诊区的椅子翻倒在地，报纸与杂志散落一地。柜台后头的医疗纪录散得乱七八糟，或许有人在这里翻找过物资，但似乎没有完全搜括干净。
玛丽压低呼吸，提防着任何可能突然窜出的身影。她先检查外厅和走廊，还算安全，便往诊所深处走去——那里或许有存放药物的柜子或库房。
校园另一头：
乔治带着两名和他同阵营的幸存者，在礼堂偏僻的角落交谈。
「我刚听说，有人偷偷跑出去了。不用想就知道，康纳和艾尔顿现在肯定四处打探。」乔治冷笑一声，「只是谁跑出去了，还真值得揣测。」
一名女子皱起眉：「会不会是玛丽？最近看她行事很奇怪，也老是一个人躲着不知在做什么。」
乔治耸肩：「管他是谁呢，总之这正好是个机会。你们不觉得现在的“领导”权威开始动摇了吗？」
另一人压低声音回应：「是，但我们还需要更多筹码。要逼康纳让出权力，不可能一蹴而就。得让更多人相信，他根本不配当儿。」
乔治微眯双眼，露出一抹阴沉的神色。
「那就等这次事情发酵，我们再看看。只要康纳安排的行动接二连三出问题，大家自然会拥护新的领导。」
深夜的贝瑞诊所：
玛丽翻过一张打翻的检查床，差点被杂物绊倒。她咬紧牙根，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所幸，她在墙边看到一个上锁的药柜，尽管门板已经被敲坏一半，但仍有部分抽屉完好。
「拜托……一定要有我要的药……」她顿时加快动作，伸手撬开抽屉。抽屉里放着凌乱的药盒，许多已经空了，但还残留几瓶标示模糊的瓶罐。她抓起来用手电筒照，凭仅有的医疗知识辨识药名。
「头孢、青霉素、还有一些杂牌抗生素……」虽然有效期限不明，但这些都是她目前能盼望的生机。玛丽顾不得挑精拣肥，将能用的瓶瓶罐罐全塞进背包。
然而就在她准备把抽屉推回原位时，外头突然传来了「嘶……嘶……」的凄厉声响，像是丧尸特有的低吼。那声音先是一阵断断续续，接着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玛丽吓得心脏猛跳，马上把手电筒转暗，蜷缩在墙边，心里拼命祈祷对方不要进到诊所里来。可惜，夜晚对丧尸来说似乎没有太大区别——它们循着微弱的气息，已经渐渐逼近了诊所门口。
「该死……」玛丽心中焦急，当她听到破碎的玻璃被践踏的声音，就知道它们已经闯了进来。她强忍住手腕的疼痛，摸向腰间的手枪，轻轻退到墙后，打算先观察情况。
借着街头微弱的光，她看到至少两只丧尸晃进前厅，那模糊不清的人形正缓慢移动，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咬合声。地上散落的椅子、纸张被它们践踏发出沙沙声，一只丧尸似乎已经嗅到异样，猛地朝玛丽所在的走廊转头。
「不行，再拖下去我就走不了。」她额头渗出冷汗，压低身子，边判断它们的位置边往后退。只要能找到侧门或窗户，她就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突然，其中一只丧尸发出一声比先前更尖锐的嘶吼，整个动作变得急促，仿佛在示警。玛丽心头大惊：它们似乎已经锁定了她的气味。
毫无犹豫地，她先开了一枪，子弹撞破黑暗，击中其中一只丧尸的胸腔；对丧尸而言这并非致命，但成功让它后退几步，动作愣了一下。另一只丧尸听到枪声后立刻狂奔而来，玛丽迅速往旁闪避，手腕传来钻心的痛，让她差点摔倒。
咬牙撑住的同时，她抓住那只几乎贴到面前的丧尸头部，勉力挤出最后的力气把它推向一旁，然后抬枪朝它的颅骨补了一发。鲜血与碎裂声在狭窄空间里显得格外肮脏可怕，但她顾不上震惊，只能迅速调转枪口面向另一只还未彻底被阻止的丧尸——
就在这时，她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头晕加剧，视线短暂变得模糊，甚至听到自己心跳声在耳边“嗡嗡”作响。
「不……不能倒下……」
她死死咬住舌尖，让剧痛勉强把意识拉回。她的身体仿佛出现高烧般的灼热，手上的力道也不似平常。
「碰——」一声枪响在朦胧中响起，随后她看到第二只丧尸像被重击般颤抖着倒下，头颅开了一个大洞。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准确地开出那第二枪，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击退更多袭击，但她知道，时间不多了。此地枪声肯定会引来更多的丧尸。她深吸一口气，用身体支撑着墙，踉跄着往后门的方向狂奔，几乎没时间确认是否还有其它丧尸留在诊所。
黎明前的校园：
一夜未眠的康纳和艾尔顿，分别巡查了校园各处。他们向乔治等人询问是否有人外出，但乔治那群人要嘛装傻，要嘛冷嘲热讽；其他幸存者也都不清楚状况。艾拉则四处找玛丽都找不到，逐渐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肯定是玛丽。她最近行踪怪异……」艾拉凝视康纳，想问又怕揭穿什么。
康纳皱眉，快速思考：「她独自出去太危险。等天一亮，我们得想办法把她带回来。但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和她的身体状况有关？」艾拉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猜测，「我看她这几天手腕一直包得很厚，脸色很难看……」
康纳与艾尔顿互相对视，眼神立刻变得更加凝重。如果玛丽真的受了伤，而且那伤口不寻常，那么她此刻独自深入危险区域，可不只是在“冒险”——还可能带回致命的感染。
「天快亮了，我去集合几个可信任的人，准备出发，顺着周边巷道搜索看看。」艾尔顿看着康纳，「如果我们不想在校园里再度出现‘丹尼尔事件’，就得把她找回来，而且要确认……她的伤势状况。」
康纳点头同意，眼神却透出一丝不安：「只能尽快行动。希望她还撑得住……」
拂晓时分，城镇街头：
街角的微光逐渐将黑暗驱散，天色灰蒙蒙中略带冷飕飕的晨风。玛丽紧贴墙边半蹲着，气喘吁吁，喉咙干得仿佛要冒烟。她的背包里装着来之不易的药品，但身体却像被火烧一般发烫。
「快……要回到学校……」她勉强站起，甩了甩头让意识更清醒。只要走过几条巷弄，应该就能看到学校的围墙。这是她最后的念头，也是唯一的救赎。
随着破晓的晨光，城市破败轮廓逐渐显现，仿佛一座废墟迷宫等待她去穿越。她摇摇晃晃地往前行，却不知道，校园里同伴们正准备出发搜寻，而某些人的不满也即将迈向一场更大的冲突。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