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动荡的清晨
一夜将尽，校园的气氛却还像被灰暗笼罩着。薄雾在废墟与围墙之间氤氲，将黑夜和白昼的界线模糊。即使新的一天到来，也没多少人感到放松——灾难与人心的阴影无时无刻不在蔓延。
早晨的第一缕日光透进窗户，映照在玛丽苍白的脸上。经过一夜的休息与药物作用，她的呼吸变得更加稳定，原本紧绷抽搐的肢体也终于慢慢放松。
艾尔顿坐在床边守了大半夜，此刻看见她的状况好转，心里一阵欣慰。尽管还谈不上痊愈，但至少暂时没有恶化。
「还好她撑住了……」艾尔顿轻声自语。他伸手探了探玛丽的额头，温度虽然依旧偏高，但不再像昨晚那般惊人。
没多久，康纳推开门走进来，一身倦意却仍然打起精神。他先是与艾尔顿交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侧身看向玛丽：「她应该感觉得到药在发挥作用。接下来我们要留心观察，看有没有后遗症，或者再次出现暴走迹象。」
「但至少，这给我们带来了一线希望……」艾尔顿站起身，语调中透出微弱的振奋。
玛丽的暂时稳定被传开后，守在附近的几名幸存者松了口气，但也有人依然担忧。
「真能控制感染？那是不是以后大家被咬了，都可以用这些药？」
「难说啊……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也不知道玛丽到底是幸运还是真的有效。」
「要是真能压住病毒，那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我们的药量够吗？」
这些疑惑让不少人一大早就挤到医护室门口，交头接耳地想打探，却又不敢打扰。直到康纳出面简短解释：「玛丽暂时还需要休养，不适合被围观。大家先散去，想询问状况的，午后再来也不迟。」
众人虽然还有疑虑，却也识相地逐渐散开。只是那种不安与焦虑的情绪依然留在空气里，似乎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再度升温。
乔治的质疑：
空教室里，乔治和他的同伙又聚在一起。听闻玛丽似乎暂时没事后，他们表现出一脸不屑。
「哼，说不定只是暂时压住毒性罢了。她醒来要是失控，还不是害了所有人？」
「就是！还没彻底验证，就把她留在校园里，这太危险。」
乔治抱胸，眼神阴沉：「康纳根本在赌运气。他看似冷酷，却又心软？不知道哪边才是真的。这样犹豫不决，只会让我们承担更多风险。」
其中一名同伴却小心提醒：「话说回来，如果那些药真能暂时压住感染，对我们或许也有好处。万一我们有人不幸被咬……」
乔治撇了撇嘴，想反驳，却也知道事实如此。对他而言，玛丽没死并非坏事，但他又极度不爽康纳获得更多支持。只要这个领导的地位越稳固，他的计画就越难推行。
「先看看吧，也许接下来还有变数。」乔治用含糊的话带过。语毕，他眼里闪过一丝算计，让同伙们也不禁猜不透他究竟打算怎么做。
日头渐渐升高，康纳在校园中庭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主要是一些在防务与行动上颇有经验的幸存者参加。艾尔顿、艾拉也在列。
「大家也都知道，玛丽那批药或许能减缓感染。但是量很有限，而且我们不知道持续服用的效果、或是否有副作用。要彻底解决问题，还需要更多尝试。」康纳沉声开场，扫视四周的反应。
「可是我们目前粮食也不足，前两天才从农场捡回一点水泵零件，还没机会扩充补给。」有人皱着眉说，「不可能再派过多的人外出冒险吧？」
「分散行动太多次，也会引来丧尸群注意，或者人心更疲惫。」另一人附和。
艾尔顿开口建议：「或许我们该找个相对近、但还没被完全搜索过的区域。只要能拿到一些基本药品、食品，挺过下个月，之后再图长远。我知道城南有个老超市……」
康纳思索片刻：「可以尝试。但得挑时间、挑人手。玛丽救回来后，校内情绪依然紧张，如果派太多人走，留守的人心理压力也大。」
众人一阵沉默，不同的顾虑缠绕在一起，让本就艰难的生存问题显得更加复杂。
玛丽的短暂清醒：
会议结束后，康纳先让其他人回去原位待命，自己则带着艾拉去看望玛丽。推开医护室门时，他们看到玛丽正半靠在床头，勉强翻看那几瓶药的标签。
听到脚步声，玛丽抬起头，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妳们来啦……」声音轻得像风吹过窗纸。
艾拉走过去，关切地握住她的手：「妳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玛丽吸了口气，似乎还在强撑：「还在头晕，但比昨晚好多了。手腕的肿胀也缓一些，只是……我知道还没脱离危险。也许只是暂时压住……」
她坦白得很冷静，仿佛早已看透这末世的残酷。在这里，任何一丝侥幸都可能破灭。
康纳沉吟片刻，干脆拉张椅子坐到她床边：「告诉我妳在诊所找到的药，除了退烧与抗生素，还有什么可能成分？妳觉得哪个最能抑制丧尸病毒？」
「我不是专业医生……只能凭标签猜测有些可能是强力抗生素，也混了些类固醇类药物。也许是多种成分同时作用，阻止病毒大面积扩散，但这只是一时的……」玛丽眉头深锁，语气中带着一股自嘲。
「懂了。至少我们知道有方向可试。」康纳目光坚定，他知道这或许意味着他们必须探索更多诊所、医院，搜寻更完整的药物。
正当康纳与玛丽讨论要不要把她的经验告诉其他人，医护室外突然传来嘈杂声。三人对看一眼，艾拉最先探头出去，就见到乔治带着几个同伙，堵在门口与守在这里的艾尔顿争吵。
「我们要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不会失控！妳们不能就把她关起来，然后啥也不让我们知道！」乔治放大嗓门，一脸咄咄逼人。
艾尔顿皱着眉，仿佛在忍耐某种冲动：「玛丽现在需要休息，康纳也正在里面，你如果真要探望，也不是用这种态度吧？」
乔治冷笑：「探望？不，她已经威胁到大家安全。我只是想说，如果真的要保护校园，最好有个透明机制，而不是老是让康纳一手遮天。」
他这番话，引得旁边几名对状况不了解的幸存者彼此面面相觑，似乎有些被煽动。有人附和点头，也有人担心吵大了会惹康纳更不快。
艾尔顿努力压低音量：「你现在最好别搞事。玛丽的感染暂时压住，她并没有攻击任何人。事情还没结论前，你这样煽动只会让局势更乱。」
「哼，当初丹尼尔也是‘没攻击人’，结果最后还不是被你们处决？」乔治语气阴沉，直逼艾尔顿的底线。
听到这句话，艾尔顿的脸色陡然一变，隐忍的怒火几乎要爆发。
这时，康纳也拉开门走出，目光如刀子般射向乔治：「如果你是想闹事，现在就收手。」他语调压得极低，却透着强硬。
乔治对上康纳的视线，神情依旧坚硬，嘴角一扯：「哼，我只是提醒你，别再犯和丹尼尔同样的错误。否则，发生什么后果，你要负全责。」
房外的众人屏息凝视，眼看他俩之间的对峙火药味越来越浓。艾拉紧张地躲在康纳身后，深怕一言不合就会演变成肢体冲突。
沉默漫长得令人窒息。最后，康纳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克制愤怒：「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保护这里。你若真在乎大家，就请你安分些。现在，我要继续照顾玛丽、研究药物，你再闹，后果自己承担。」
乔治眯起眼睛，一语不发地扫视康纳与艾尔顿几秒，终究没有再爆发，只是冷哼一声，带着同伙快步离开。旁观者也迅速散去，房外恢复了短暂的寂静。
傍晚阴影：
夕阳倾斜，校园笼罩着淡淡的橘红色光辉。然而即使光影再美，也无法抚平人心的不安。
玛丽虚弱地坐在床上，通过窗户看着走廊里发生的一切，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口翻涌。她知道自己虽然捡回一命，却也将整个校园的矛盾推到更微妙的临界点。
康纳走回她身边，语带歉疚：「抱歉，事情闹成这样……」
「不，应该是我抱歉，自己冒险跑出去，害你们受到质疑。」玛丽叹息，眼里带着一丝哀愁，「只是我也没办法……我不想成为像丹尼尔那样的‘遗憾’。」
康纳没有再多说，而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末世里，每个决定都可能引爆问题；但同时，不去拼，却连一丝改变都没有。
「我们会想办法彻底验证这些药物，也会持续找更多医疗资源。」康纳最终只留下这句话，然后转身走出医护室，准备筹画下一步搜集物资的行动——也或许是他试图巩固领导权，安抚越来越危险的人心的必要手段。
走廊尽头，艾尔顿倚着墙，朝康纳投来复杂的目光。两人隔空对看，仿佛彼此都明白，有关「生存」与「信任」的较量，才正要正式开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