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选择与对立
夜幕降临，校园里的灯光零星，仿佛一座孤悬在黑暗海洋中的岛屿。冷风掠过操场，卷起尘埃与落叶，在昏暗的角落里沙沙作响。经过白天的争吵与动荡，此刻每个人都带着深深的疲惫，有些人沉默地趴在桌边，有些人警惕地握着枪，还有些人蜷缩在墙角，眼神恍惚。
康纳、艾尔顿以及两名年轻幸存者一起负责夜间巡逻。他们分成两组，轮流在校园周围来回走动，监测是否有丧尸或外来者接近。
昏暗之中，所有人都绷紧神经。自打玛丽带回药并暂时控制了感染，某些幸存者又重燃希望，但同时，也有人担心是否会有更多打着「寻找医疗」旗号的人擅自离开、或是带回未知的危险。加上乔治的煽动，校园内仿佛随时可能爆发新的冲突。
康纳和艾尔顿在学校后门交接时，轻声对谈。
「明天打算怎么安排？」艾尔顿看着康纳，神色复杂。
「我打算出一次小规模行动——去城南的那家老超市搜寻食品和药品，再把部分守备工作的细节留下给你。至于校园里的情绪……」康纳顿了顿，皱起眉，「我不希望再浪费精力和乔治正面冲突。他若还要闹，就看他能掀多大风浪。」
艾尔顿呼了口气，点头表示理解。两人对视片刻，都明白彼此肩上的压力多么沉重。
隐晦的聚会：
同一时间，在校园一个角落的杂物仓库里，几道手电筒光束微微晃动。乔治与他的同伙再度聚集，低声交谈。仓库里堆积着破旧课桌椅、布幕，以及一些早已失去作用的器材，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灰尘。
「现在整个校园都在等康纳的指令，他明天又要派人出门找物资。若又出什么意外，回不来或者损失人手，就更能证明他的无能。」乔治冷哼着。
「那我们能做什么？」一名同伙试探性地问。
「暂时等等看。最好是让他们‘失败’，我们才有机会。」乔治扫视在场几人，压低声音，「另外，你们几个能动员多少人支持我们？如果到时我们提出‘另立领导’，能不能把主导权抢下来？」
众人彼此交换目光，有人显得犹豫，有人则眼带跃跃欲试。末世里，权力与生存往往被深度绑在一起；要推翻康纳，势必要有足够的声势与实力。
「实际数量不好说，但不少人都对康纳有所不满。只要再出一两次问题，绝对能让风向倒到我们这边。」乔治身边的女人冷笑补充。
隔天清晨，物资搜寻小队出发：
一早，康纳便召集六名幸存者，其中包含艾拉、自愿同行的瑞克，以及两个年轻体力好的男生，再加上一名曾在医院做过护理助理的女人萝拉。玛丽虽然心急想帮忙，但她状况仍不稳定，只能勉强坐起身来，透过房门对康纳低声道：「小心……那边可能也有零星丧尸……」
康纳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放心，我们会注意。妳就专心养伤，有什么变化立即让艾尔顿知道。」
出发前，康纳转头环视围观的众人。乔治混在人群后方，神色冷漠，不发一语。艾拉也瞥见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但仍紧握着自己的背包继续跟上康纳。
「那就走吧。」康纳简短宣布，于是小队鱼贯穿出校门，踏上充满未知风险的街道。
经过近半小时的步行与小心绕路，他们终于抵达目标——一栋标示「富康超市」的老旧建筑。外墙锈蚀斑驳，玻璃门破碎，只剩残骸吊挂在门框上，里面混乱的景象一览无遗。靠近门口便能闻到阵阵腐败气息，走进去后更是看见货架倒塌在地，地上积着暗红血迹与烂泥。
「看来这里也被搜刮过……不过有些没用的货品可能还留着，也许还有罐头或干粮残存。」康纳举枪在前头带路，萝拉拿着一把小刀警戒，瑞克和另两名男生则负责随时观察四周。
艾拉紧跟康纳后方，注意着四下环境。她虽然害怕，但意识到必须借此行动学习如何在末世里更果断坚强。
小队依序从一排又一排货架搜寻，但大多数货品不是过期腐烂，就是被搜刮干净。偶尔在杂物堆里找到几罐变形的肉类罐头，还有一些压缩饼干或调味料，也算聊胜于无。
「楼上或许还有仓库。」瑞克指着角落的楼梯，「不过得小心，狭窄空间如果有丧尸埋伏，会很麻烦。」
康纳立即示意两名男生留下来守住楼梯口，其余人分两路——康纳、艾拉、瑞克一组，萝拉与另一名男生一组——各自从不同方向上去，以避免整队人被困在同一条狭窄楼道。
灰暗的楼道里，墙面开裂，电线外露，踩在台阶上什至能感到轻微晃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怪味，似乎伴随着腐烂生物残留。
康纳举着手电，一步步往上，前方是瑞克警戒，后方跟着艾拉。楼道里异常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与心跳声相互撞击耳膜。
「小心台阶有破损……」瑞克用脚轻踢一块松动的水泥。就在此时，头顶楼层突然传来微弱的碰撞声——像是某个物体被推倒，或某个生物被惊动。三人同时停住呼吸，神经瞬间绷得更紧。
下一秒，一只面目全非的丧尸仿佛抓住了某种气味，从上方通道边探出来，发出沙哑的咆哮，四肢布满淌脓的伤口，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它只僵硬地扑向瑞克，似乎饥饿到了极点。
「当心！」康纳低喊，同时举枪便射。但角度局限，子弹打中丧尸的肩膀，让它倒退，却没能一击毙命。瑞克迅速挥动手里的金属棍，顶住丧尸的胸口。
丧尸怒吼，一手抓住棍子，另一只手则疯狂挥舞，尖利指甲划破了瑞克的袖子，差点抓到皮肤。瑞克大惊，咬牙撑住不让自己失去平衡。
艾拉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对抗吓得倒退两步，扶住栏杆，但立刻咬紧牙关，举枪想帮忙。她的双手却不停颤抖，怎么也无法稳定瞄准。
「艾拉，退开！」康纳大喝，抢上前一脚踹开丧尸，同时再补上一枪，终于击中它的头部，让它歪倒在楼道里滚下几阶台阶，发出闷响。尸体僵硬地抽搐了几下后，渐渐不动。
瑞克仓皇退开，喘着粗气，检查自己的袖子还好没被抓破皮，才长叹一口气：「他妈的……差点被那畜生开胃了……」
艾拉全身发抖，心里又惊又恨自己的无力，眼眶不禁湿润。康纳见状，伸手按住她的肩：「别害怕，呼吸，稳住……」他的声音尽量放柔，让艾拉慢慢恢复理智。
「我、我知道……」艾拉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冷静。
处理完楼梯间的突袭后，三人继续往上搜寻，最终抵达二楼一处小仓库。推开门，里面虽然也乱七八糟，但角落居然还有一些尚未被翻空的纸箱。
「快看看有什么。」康纳示意瑞克与艾拉搜索，自己则留在门口警戒。
几分钟后，艾拉从纸箱底部翻出几包速食面、半箱压缩饼干和两瓶矿泉水，瑞克也在另一堆杂物里找到一些罐头，甚至还有一小瓶酒精——虽然不知道是否过期，但至少看起来封口还算完整。
「这样的收获，不算太丰，但也聊胜于无。」瑞克勉强笑着。
另一头，萝拉和同伴从楼层另一端搜寻完，也带回一小篮豆类罐头，以及一些不知为何被遗落的医疗绷带和棉片。两组人马在走廊汇合时，互相交换眼神，脸上的疲惫和微弱的喜悦混杂。 「赶紧撤吧，楼梯口那只丧尸也许不是唯一。」康纳皱眉说。
众人听了都点头同意，收拾完物资，打算尽快离开这危险之地。
带着这些勉强可用的物资，小队小心翼翼地穿过城市废墟，原路返回学校。一路上，众人神经绷紧，生怕再遇上成群丧尸。好在只遇到零星几只，都被康纳和瑞克迅速解决。
阳光渐烈，汗水顺着他们的脸庞与颈项滴落，然而没人敢放松。直到他们踏进熟悉的校园围墙，看见同伴们的脸，才稍感安心。
「你们还好吗？」早已等在那里的艾尔顿与其他人迎上来，见大家只是带伤、无人严重受损，才松了口气。
康纳环视四周，并未看到乔治的身影，但能听到附近有人嘀咕：「就这些吗？看来收获不多……」也有人喃喃：「至少还有些新东西吧，比空手而回强。」
这些杂音并未动摇康纳的立场，他只是点了点头，先指挥大家把物资集中到仓库检点，再安排人员清点分配。艾拉则抱着那几包速食面与矿泉水，疲惫却坚定地跟在后头。虽然很累，但她觉得自己终于做了些实事。
下午时分，众人正在分配物资，康纳与几名核心成员商量如何更有效地使用食物与医疗用品。正说着，乔治忽然带着人推门进来，语带酸意：「听说你们带回不少好东西，分配方式要不要‘透明化’一下？」
康纳明白他又要闹事，并不想理会，但艾尔顿见状忍不住开口：「物资清单都在这，我们可没打算私藏。你想看就看，别在这边添乱。」
乔治扫了一眼清单，「呵，挺好，那就确保我们都能分到应有的份。别到时又搞‘优先给玛丽医护室’之类，害得我们其他人饿肚子。」
听到这话，艾拉忍不住反驳：「可玛丽姊姊也需要这些药来维持，她是为了所有人才……」
乔治冷不防哼声：「就算她带回药，谁知道哪天她自己毒发了怎么办？她现在是半感染者，我们剩余的资源凭什么继续在她身上浪费？」
这句话狠辣，立刻刺痛了在场众人敏感的神经。的确，许多人对玛丽的感染始终心存疑虑，如今听乔治明讲，更有些人动摇，或陷入复杂的纠结。
康纳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低沉：「够了。要不要浪费，不是你说了算。谁对这个校园有贡献，谁就该得到应有的支援。玛丽的情况，我们会持续观察。你若真在乎团队未来，就别再用这种言词挑拨。」
乔治眼神阴沉，却也没有更具体的理由继续纠缠。他冷笑一声，甩门离开。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压抑的气氛在空气里徘徊不散。虽然暂时没有真正爆发，但显然，乔治对康纳的对立心态已到了随时可能引燃的边缘。
深夜交心：
这晚，康纳留在医护室门口值守，艾尔顿与艾拉坐在不远处，三人小声谈话。
「说实话，乔治一直煽动人心，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大乱子。」艾尔顿语气沉重。
「我懂……但眼下我们还缺物资，没办法分心搞内部清洗。只能暂且忍下来，或者想办法堵住他的口。」康纳轻轻叹息。
艾拉安静地倾听，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叔叔，如果能让更多人看到玛丽姊姊的改善，也许他们就不会那么怀疑，乔治也会少了话柄。毕竟证明药真的有用，比任何争吵更有效……」
康纳拍了拍她的头，眼神多了些许温和：「对。这是我们的王牌。只要她能确实恢复，甚至帮到其他可能受伤的人，就能证明我们的方向没错。」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