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灰暗的天空笼罩在废墟之上(下)
正当他们打算依计蹑手蹑脚地撤离时，一名巡逻邪教徒（可能在外面绕路）却破窗翻进，和艾拉四目相对——对方穿着肮脏而怪异的长袍，脸上用黑色印染画着诡异纹路，眼神带着狂热与残暴。对方一见到艾拉便诡笑：「呵……又是新鲜的猎物……」语毕立刻举枪射击。幸好艾拉身手敏捷，侧身翻滚闪避，子弹擦破墙面激起混凝土粉尘。这一下交火彻底打破沉默，也令外头其他邪教徒肯定有人在此。
「该死，快撤！」 艾尔顿暗骂，手里猎枪还未来得及举起，邪教徒已对准他二次射击。玛丽见状，从另一边抄近路闪身冲出，在它背后精准一刀刺入脑后。那教徒惨叫倒下，但马上有至少两三个同伙听到声响冲来，霎时火力扫射，子弹呼啸在空旷仓库中回响。瑞克喝道：「快走！」他与莫瑞斯、杰顿轮番压制开火，为艾拉、玛丽、艾尔顿争取脱身时间。
刹那间，仓库到处是弹孔激起的碎屑与火花。墙壁被子弹打得坑坑疤疤，一箱又一箱破旧药材被打烂。可是工业区队伍也有经验，他们利用货架与倒塌的水泥块为掩护，有条不紊地后撤。艾拉抛出一枚简易闪光弹，惊得邪教徒遮眼后退。玛丽咬牙拖着大包药物，半尸体质的她虽然虚弱，但还能在紧急时发挥较强的爆发力。几个照面下，他们冲回楼梯口，从侧门窜出楼外，成功与另一侧的瑞克等人会合。
「所有人都在？好，跑！」艾尔顿大吼。他们冲入巷道，后头几个邪教徒不依不饶地追击，像猎食者一样发出古怪呜咽。还伴随什么「主祭要活的！」、「把他们带回进化！」之类的吼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幸好众人在废墟街道上熟悉绕路，知道如何避开大量僵尸区域，凭着掩体和铁板伺机射击，最终惊险甩开大部分追兵。
当他们跑回到那辆藏好的小卡车前，却发现附近路上聚集不少丧尸，像被枪声吸引而缓慢逼近。艾尔顿不假思索道：「我们冲到车上，别管僵尸，强行开出去！」众人齐力杀出一条血路，射杀了十几只挡道的丧尸，将卡车帆布一掀，瑞克立即跳进驾驶座发动引擎。引擎发出刺耳的轰响，同时也吸引更多死尸的张牙舞爪。几个邪教徒也赶到此处，隔着街角远远射击。幸好他们在丧尸围堵下难以冲过来。卡车轮胎碾过破玻璃与尸肉残块，拼命往外冲，载着六人与一批收获的宝贵药物。
经过一场疯狂的追逐与闪避，卡车终于重新驶上相对安全的路段。尽管车身弹孔累累、轮胎也差点破裂，但总算不虚此行。艾拉坐在后排，紧抱那袋血染的药物箱，感受心跳仍剧烈不已。她深呼吸，想到刚刚那群人类敌人，比僵尸更可怕；他们拥有智慧与武器，同时对人有一种病态向往，要掳人做「半尸改造」。若让他们找到工业区，那后果难以想像。
「还好……总算带回这些药。」莫瑞斯擦汗苦笑，「没想到邪教在那里驻扎了……」
「未来他们恐怕会蠢蠢欲动……」艾尔顿皱眉，「我们更要加强工业区防守。」
瑞克握着方向盘，一面用余光瞄后视镜，确保没被跟踪。他抿嘴道：「等回去把药交给萝拉，看能不能救护更多重伤患。然后……我们最好立刻增派岗哨。」
而玛丽则沉默无言。她坐在卡车后头，在枪上装回弹匣。她的眼中带着空洞，一想到那几具被分尸的人类尸体，就感到怒火与恶心同时在血液中翻滚。半尸的本能让她敏锐地感受到邪教徒散发的疯狂与残酷，他们或许是这末世里比僵尸还令人恐惧的「进化怪物」。想到若康纳仍在世，大概又会拼死阻止这些人作乱，玛丽不禁心中更添哀伤。
卡车一路颠簸，最终回到工业区时，已是深夜。昏黄灯光下，众人将枪械和背包取下，交由守卫检查与登记。萝拉从二楼匆匆赶来，看到那几箱珍贵医疗物资露出大大笑容。 「太好了……有这些抗生素，最近的烧伤病患或感染伤口就有更多希望！」她高兴接过箱子，马上带着几名助手送往临时诊疗室。众人虽然筋疲力尽，但能换来更多人的生机，也算值得。
艾拉最后一个下车，望向工业区那高大的厂房骨架，在太阳能灯照射下投出一道温暖的光芒。五年，似乎就这么一瞬而逝。康纳早已长眠于此，玛丽和艾尔顿则把她从孩子带到现在。她闭上眼，感受夜里苍凉的风擦过脸庞。自己已走到这一步，不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她准备承担更多。
「辛苦了，艾拉。」艾尔顿走到她身边，语气里带着父亲般的慈爱。艾拉平静地呼了口气，「还好。下次再遇到那群邪教，我想……」她话停在半句，露出一抹冷峻笑容。语中的含意很明白：必须以更强硬的方式对付他们。 艾尔顿拍了拍她肩膀，没有多说，但显然同意。
这个夜晚，工业区的人在经历一场成功的医疗物资行动后，却同时陷入对邪教敌人的担忧。普通僵尸尚可依仗坚固防御阻挡，而那些拥有智慧、拥抱病毒的狂人，还能透过活体改造或崇拜半尸仪式壮大势力，对这里构成极大威胁。
当艾拉回到她的寝室——那是厂房中一间狭小的货柜改造房，里头仅有一张金属床与些许杂物。她解下武器，坐在床边喘息。脑海里又浮现康纳临终前的画面，他的血与遗言，还有那对于她父亲的提及。几年来，她都没时间去追寻更多讯息，甚至不知道他父亲究竟在哪里，是否真的随政府撤离。或许等工业区再稳定一点，她会踏上寻找的旅途？若父亲真还活着，或许能揭开这世界崩坏的某些关键，以及病毒真正的秘密……
然而，这只是她在夜半时分短暂的遐想。末世的残酷不允许太多盼望，生存才是当务之急。她躺在冰冷的金属床板上，任由黑暗将自己包围，回想今天和玛丽、艾尔顿并肩作战的瞬间。感谢这几年来他们陪伴并指导自己，她才有今日的强韧。只要活着，就能在康纳的坟前告慰他：「我没让你失望。」
窗外，工业区的大型起重机依旧矗立在广场中央，如同一根峭直的骨架，象征人类尚存的意志。远处几座太阳能板在夜色里休眠，等明早微弱的太阳再度升起时，重新搜集能量，点亮工业区里的灯火。这片据点随着人口增长而逐渐繁荣，尽管危机四伏，但已经成为相对安全的港湾。多年后，或许会有更多历史在这里书写，有人来有人去，带着互相敌视或合作的态度，各种冲突必然接踵而至。
这正是余烬时代——一个没有秩序、没有国度的年代，人类自建小小聚落试图恢复秩序；同时，变异僵尸在不断进化，有智慧的半尸邪教在蔓延扩张，极端天灾与资源匮乏更推动了末世的残酷。每一处火光都可能随时熄灭，每一次行动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而工业区，宛如废墟中的一盏明灯，用太阳能电力照亮了人类在这片荒原的生存之路。今晚，艾拉抱着对康纳的思念，以及对未来危险的警惕，默默地闭上眼睛。她知道，明天还有许多艰辛要面对，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不仅仅是个战士，更被视为康纳精神的继承人、工业区「未来领导者」的接班人。她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天真，早在五年前看着康纳的离世，她的心就被这漆黑末日彻底烧炼。
「总有一天，所有伤痛都会在这片废土中得到回应。我要带着这把刀、这把枪，以及康纳叔叔的意志，去对抗僵尸，也对抗那些比僵尸更残酷的人。」 她心中如此想。
在远方夜幕下，仿佛还能隐约听到诡异的祭祀声——也许是那邪教徒正在某个角落进行鲜血仪式。这个世界并未走向和平，真正的恐怖仍不断滋生。工业区既要对抗气候与僵尸，也要提防迷信病毒进化的疯狂教派、或者其他更加神秘的敌对势力。
但不管如何，艾拉已经长大，玛丽也在半尸体质中找到了生存之道，而艾尔顿坚定不移地担起领袖责任。萝拉、瑞克及更多人仍在戮力耕耘，尝试恢复一丝人类的秩序。也许有那么一天，他们真的能扩张工业区的影响，把散落四处的幸存者都串连起来。
漫漫长夜，最后一丝光芒熄灭于工业区的屋顶。 艾拉安静躺在床板上，握紧那枚子弹壳饰物，听着外头哨兵与野犬的叫声，一时想起康纳临终的对话「也许妳的父亲还活着……去找答案……」心中涌起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她的心已不再天真，却仍然渴望某天能踏上寻父的道路，揭开病毒与末世的更深之谜。
（第30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