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燕都，国安局。
夜深了，外面的雪花飘零着，像是天空的哭泣。已经是零点时分，窗边依旧散发着淡黄色的护眼灯光，灯下，是一位略显疲态的老者，老者翻飞着笔墨，划过一行又一行的文件。当老者放下笔，站起来活动一下的时刻，他高大的身躯和结实的肌肉线条无不揭示着他的老当益壮——尽管他的头发已经发白。
“你看你又忙到这么晚，早点休息身体要紧。”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这里正是国安局局长慕天云和他妻子的住所——两室一厅的小房子。“我知道，但是这些资料实在是重要，眼下处理完才是要紧事情，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就是岚这孩子，我倒是很担心她的安危啊，目前虔城的情况尚且不明朗，她一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这样简直就是任性，是对大家的不负责任。”慕天云边说着，边捶着桌子，“我已经派人保护她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希望她可以平安回来吧，不过有一说一，虔城的民众看到是小岚这样的特派员，应该会觉得我们国安局的领导都是蠢货吧……”慕天云无奈地说道，当时她要偷偷溜走，都怪我们两把老骨头没拦住她啊……
灯火熄灭一夜无话。
与此同时，卢可正慢悠悠地走在深夜的路上，昏黄的路灯照不亮整条街，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这个世界大变天之后的一切：自己从一位无畏的战士，变成人民眼中的狗腿子，他曾经安慰自己的选择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违背着自己的初心。卢可晃着手上的啤酒瓶，口齿不清地喃喃自语着。
想到自己现在不仅做着违背内心的事情，挥舞着无情的屠刀，自己承受着骂名，家里唯一的母亲也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选择和自己断绝关系，宁可一个人承受生活的痛苦，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个儿子。再看看自己现在，胡子拉渣着，头发也很久没剪，有点蓬头垢面的样子，身上旧的制服披在瘦削的身体上，显得像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不过这也恰好符合他的形象
。他大口大口地喝着劣质酒，麻痹着自己走向回家的路。卢可知道，自己现在和魏万平，万凯之流为伍，后者纸醉金迷，净想着奢靡，以权谋私，吸干了民众的最后一丝血液。再看看自己的样子，对比他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卢可一路癫狂地笑着，跌跌撞撞地走回去，不知不觉中，倒在了雪地中……
虔城军火库，齐藤正在清点着库存的武器，他似乎在谋划着什么？“我知道，这几天可能有大动作的，克鲁曼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狗皮膏药，我心里有数，王哥你放心吧，你们这张牌我会利用好的，到时候东西不会少，如何发挥就看你的了。”齐藤发出短信，他知道克鲁曼自然会和魏万平勾结一下，魏万平的武器装备自然会得到提升，而且现在克鲁曼那边到了多少人还是个未知数，虽然军火库的武器多半相对老旧一些，但是依旧可堪一用。
“那老鬼你等着吧，到时候够你喝一壶的呢。”不为人知的是，虔城军火库在修建之前，齐藤就拿到了虔城下水道网络的图纸，结合这个东西，他成功在军火库底下挖开了一条暗道——军火库地下5米的地方就是一条排水沟，通过这里，他可以向外面走私装备，虔城唯一的污水处理厂在特区外面，因为万凯不想花钱搞民生工程，这个污水处理厂的归属权倒是让齐藤有机可乘，他拿假身份当名义上的股东，谁让万家都是些贪墨之徒呢？
各方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虔城暗流涌动，这层窗户纸即将被捅破。枫和慕岚也在好好休息，慕岚依旧停不下手中的工作，十指翻飞着，键盘的敲打声不绝于耳。“看起来你还是很认真的啊。”枫调侃道。
不过慕岚似乎没时间理他，依旧在忙自己的事情。枫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她纤白的手翻飞着，下垂着的长发披肩，脸上微微泛着红晕，聚精会神的样子枫不忍打搅她的工作，为她倒好一杯热水，默默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但是枫不知道他现在不在治安A队，此时此刻上司肖祺却忙翻了天，这几天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克鲁曼军工的厂房建设问题，他知道克鲁曼军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在得知卢可面见乔治克鲁曼之后，他意识到得赶快行动起来，敌人的消息都是互通的，慕岚是他们共同的眼中钉，故意派秦枫去休息就是为了保护她。这几天肖祺没有白忙活，果然他发现克鲁曼军工捣鼓的一些鬼东西留下的蛛丝马迹。
他发现明明是轻武器的制造厂，设备运输的吨位明显是严重超模的，他立马意识到克鲁曼军工很可能是在违规生产一些重型装备，这些装备放出来可是当之无愧的大杀器，作为一位军人的义务，他有责任，也有心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大家听着，明天准备去克鲁曼的厂区，时间暂时保密到时候具体通知，制造点动静，反正也差不多明牌了，多收集点情报对我们有利无害。”
肖祺在深夜对A队的队员们发起了通知，作为正义的一方，他们既然选择了肖祺一方，就知道自己行动的意义。这些人基本上曾经都是军警，不论世界变成什么样，他们都不会抛弃自己背后的人民。
枫思索着，脑海里都是附近这片区域的地图，他心里很清楚，一旦慕岚出现什么事情的危险性。联想到附近的地形，有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那边可以稍微躲一下……想着想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枫敏锐的感知力发现了端倪。他立马戒备起来，蹑手蹑脚地挪到门口，掏出匕首蓄势待发。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声音枫初步判断门外只有一个人，接近到一定程度，突然门外的人飞起一脚开始暴力踹门，枫用力顶着门。对方一开始吃了瘪，然后又是力度更大的一脚，不过没有预料中的抵抗，反而自己用力过猛差点摔一个趔趄。枫自然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现在，拿起匕首奋力一击，但对方也非等闲之辈，借着惯性向前稳住身形，躲开了致命的一刀。
不过枫这一刀也是有用的，这一刀对面挨的可不轻——后背上已经是一道殷红的伤口。外面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慕岚，她赶忙保存文件拔掉U盘，屏住呼吸，生怕来者发现自己。同时默默给肖祺告诉他现在的情况。
踹门的神秘人手上拿着一把砍刀，一开始就被对面摆了一道，又羞又愤，挥刀就向枫砍去。近战武器自然是一寸长一寸强，枫很自然就被对面逼退，不过他很快就找到反击的机会，抡起边上的椅子就往蒙面人身上砸去，没想到蒙面人不躲不闪，硬吃这一砸，同时一刀结结实实地砍在枫的胸口上，顿时血流如注剧烈地疼痛使得枫差点原地昏厥，蒙面人也不好受，被椅子砸倒在地。
枫赶忙起身还击，匕首扎向蒙面人的喉咙，没想到蒙面人竟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匕首愣是扎不下去，僵持了一段时间，蒙面人开口了“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人，来干什么，我们拿到想要的东西，自然不会为难你的。”枫对此不置可否。“不知道你是谁家的狗腿子废话这么多。”
话音刚落，没想到蒙面人突然发力，突然一脚蹬起来直接甩向枫的胸口，枫赶忙躲避，蒙面人趁机起身，二人重新回到僵持的状态下。枫知道自己和他纠缠没办法，谁知道他有没有同伙什么的。枫所住的房间是三楼，大概离地面六米的样子。“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准备速战速决吧。”
枫一咬牙先对蒙面人动手，二者扭打在一起，在打斗的过程中，蒙面人略占上风，不过打着打着，蒙面人急于进攻，飞出一脚试图直接一击结束战斗，他有意识一直攻击枫的伤口。此时的枫已经是气喘吁吁，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瘫坐在地上。
蒙面人见状稍微放心警惕，捡起边上的砍刀，准备补刀。“结束了。”蒙面人走过来，手里的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就在蒙面人砍下去的同时，枫终于丢出了催泪瓦斯，不过自己仍然不偏不倚地吃了这一刀。枫之前就憋着气，所以没有吸入催泪瓦斯，他赶忙踹开慕岚的房间门，一个闪身就冲进去。外面的蒙面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不小心吸入了催泪瓦斯，他瘫倒在地上干咳着，奋力挣扎着想站起来，枫此时此刻也没时间管他。
“你怎么样了”慕岚关切地问道，一边用力抱着他，枫苍白的脸色告诉了她答案。“准备好跳下去，千万别说话，现在松手，然后抱紧我知道了吗？”慕岚点了点头，俏脸微红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快走！”枫焦急地边喊道，一把抱起慕岚，从窗口处一跃而下。
月光下，一道影子划过夜空，枫抱着慕岚算是平稳落地了——地上的积雪很厚，而且枫算准了这一点，这两天没人扫雪。慕岚怯生生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压着枫，顿时脸红到极致，马上站起来并将他扶起来。“你，你没事吧？”“得了吧我暂时还死不了，快跑，前面一百米左转有个地下停车场，你去那边的B6号停车位那边躲一下，我在那里留了点东西，之前踩点去留了一手。”
“可是，可是你……”枫现在急了，手摸着慕岚的头“你别废话，快走，我有办法脱身的到时候我马上过来，快点，谁知道那家伙有没有同伙。快……”慕岚看着枫苍白的脸，那个僵硬的微笑，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真的没事吗？”慕岚边跑边弱弱地哭着，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都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