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替为师洗袜子很难情吗?难道为师有脚气不成?”
看着许慕白脸上浮现出的犹豫,裴如烟抿了抿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抬头看了眼脸色有些不悦的师尊,许慕白感觉要是再不离开,自己这一晚上真要挨罚了,于是开口道:
“弟子知错,弟子一定会把袜子洗干净还给师尊的。”
裴如烟轻轻“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你的洞府被毁,重建也需要两三个月,不如就先暂时住在我这儿,我还能每日督促你练功。”
“师尊的好意,弟子心领了,弟子还肩负着教授徒弟妙纤云的重任,恐怕不能住在这里。”
许慕白认真地拒绝道。
咔——酒杯碎裂的声音在裴如烟掌心内传出,晶莹的酒液从指缝中渗出,滴落在床榻上。
大师兄!刚才不是千叮万嘱不要提这事儿吗,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急死了。
侍奉在身旁的春茗身子一抖,埋怨地看向许慕白,心底嘀嘀咕咕道。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弟子只好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许慕白认真地点点头。
虽然穿上黑丝的师尊很具诱惑力,但是自救计划的优先级更高,而将妙纤云引入正道,便是自救计划的一环。
“好好好。”
裴如烟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努力克制着怒意。
“看来为师是人老珠黄了,现在连辛苦拉扯大的徒儿也不要为师了。”
许慕白察觉到师尊身上的气息变化,知道以师尊的脾气,肯定不会放过妙纤云,心中忽然后悔拒绝她了。
他赶紧上前一步,作揖道歉:
“弟子并非想要忤逆师尊,只是弟子想先将宗门传承尽数传给徒弟纤云,这样弟子就有更多时间护卫师尊周全。”
师尊刚才提到只有‘站在她身后’中听,或许从这个点出发,能够拉回一波师尊的好感,避免自救计划泡汤。
更多的时间保护自己……么?
裴如烟心中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在咀嚼着一个全新的念头。
从来没有人对裴如烟说过这样的话。
自她记事起,每天就被灌输以强者唯尊的理念。
独自修炼,独自变强,甚至在她跌倒受伤的时候,无人伸以援手,全都是自己一个人吃力地爬起来。
久而久之,她变成了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任何人跟她相处过一段时间,也会被她的强势压倒,即使自己的宝贝徒弟也不例外。
她本以为内心早就不会因为荷尔蒙悸动,就连调戏徒儿也只是为了激一激呆头呆脑的妙纤云而已。
可当许慕白舍身为自己挡下三人合力的一击的那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正从心里涌出来。
就好像阴郁许久的冰山忽然遇上了阳光,悄然开始融化。
裴如烟嘴角忽然上扬,起身用手指勾住许慕白下巴。
“才过了一晚上,就变得这么能说会道,看来昨晚练得不少嘛~”
“不过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为师姑且同意了。但是你现在修为还不足,教导妙纤云的重任,为师也帮你一把,为你减轻下负担。”
裴如烟离他很近,许慕白能看到她明亮闪耀的眼眸。
可她眼里的一些情绪,他暂时还读不透。
带着淡淡幽香的吐息打在他脸上,很痒,很轻,又很撩人。
“不许拒绝。”
许慕白嘴唇蠕动正要开口,被裴如烟用手指堵住,语气不容分说地强硬。
他只好呐呐地点点头。
“不过,为师这里的床还蛮大的,你真不考虑搬进来吗?”
裴如烟朝他不怀好意的坏笑着,说着很让许慕白上火的话。
“……”
“……”
没等许慕白有所回复,裴如烟便下达了逐客令: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歇息去吧,明早开始,我要亲自督促你练功。”
“遵、遵命。”
许慕白恭敬地回应了声后,快步离开了这座让人燥热的宫殿。
等到许慕白离开之后,裴如烟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宏伟的胸襟起伏不断,似乎还没有缓过来。
刚修炼完闭口禅闭眼禅的春茗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询问。
“宗主,您刚才这是?”
“不该问的别问。”
裴如烟不复对许慕白的和颜悦色,但冰冷的神情中,多了一丝不经意的红润。
“不过大师兄真的好厉害。”春茗脸上充满了崇拜的表情:“年纪轻轻就力压同辈,现在外面都有传言称他快要把你压在下面了呢。”
听着春茗的赞扬,裴如烟轻咬嘴唇,不自觉地抚着自己的小腹,似乎是想起了先前的接触,眼眸中闪过些许湿润:
“是啊,当初收他当徒弟的时候,就知道有朝一日他必成大器,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
“嗯嗯。”春茗赞同地点点头。
“不过,这种罗袜还是不外穿的好。”
裴如烟摇了摇头。
“可是大师兄好像挺喜欢您穿的……”春茗调皮地眨眨眼睛,“要不只在大师兄在的时候穿?”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裴如烟眼中闪烁着异色,抬头望着窗外乌云散去,一片清朗的夜空。
手指轻轻摩挲着腿上被黑丝袜口勒出的一圈浅浅红痕,目光飞向竹林的方向。
“丫头呀,为师给过你机会,可你把握不住啊。”
她抿了抿嘴唇,眸子底下闪过一丝异色。
月色下,裴如烟舔了舔红润的嘴唇,神情妖冶。
而春茗瞪大眼睛,宗主您不是一直在制造机会,撮合大师兄和纤云师姐么?
虽然您之前也偶尔调戏大师兄,但这您不是说是为了激一激纤云师姐么?
您怎么突然改了想法,要当师娘了?
不对不对,您刚不才说宗门里不许谈恋爱吗?
大师兄+宗主+小小的纤云师姐,简直就是一家三口的完美组合。
难道说,宗主早就想好了,一直都没改过!
!!!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裴如烟歪头看向春茗:“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认为自己发现了真相,正沉浸在无比震惊中的春茗闻言,仿佛如梦初醒,一脸乖巧地说道:
“宗主,您刚才说,您还想多喝两杯。”
“嗯……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