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没走，而是飞上了那棵大槐树，盘在树顶，观看山色。
青蛇仰头道：“姐姐上那么高，小心掉下来。”
白蛇道：“我会飞的。”
“我陪姐姐一起看。”青蛇就往树上爬。
“我要下来了，别爬了。”
白蛇直接跳了下来，到地面轻轻落下，让青蛇看得呆了：“姐姐好厉害呀，羽毛一样飘下里，怀疑姐姐不是蛇，而是鸟。”
“你才是鸟。”
“不过我有个鸟朋友渡鸦，可以一起找它玩。”
“好，以后吧，我不太想见陌生的异类。特别是渡鸦，又凶又多，我从小就怕。”
“渡鸦很好的。”
白蛇道：“我说了现在不想见其他异类，你要学会尊重我的想法。我想见，自然会见的。”
“好吧，我知道了。”好久不见渡鸦，青蛇想向渡鸦炫耀它的新朋友白蛇。
白蛇道：“我想在这峨眉山里转悠转悠，陪我吗？”
“当然。”
两蛇在山林中边爬行边聊天。
青蛇问白蛇以前住在哪里。
白蛇道：“我以前在青城山。”
“青城山啊，我听过。是不是住了很多道士？”
“青城山很大的，道观都在东部，而我在西部人迹罕至的地方。”
“这里也是，其实不算峨眉山，真正的峨眉山在东边，这里都是荒山野林，很少有人。”
两人在山林中爬行了一大圈，天黑了，到了一个很高的柏树下。
白蛇提议今晚就待在这里过夜。
“还是回树洞吧，我喜欢在熟悉的地方休息。”
白蛇爬上了树：
“那你自己回去。”
青蛇道：“我想和姐姐在一起。”
“那就在这里。”
“好，就在这里。”
白蛇爬到一根高枝，盘在上面。
青蛇则在下面一根横枝上。
“和小白姐姐睡同一棵树，还是第一次呢。”
青蛇高兴地道。
“这也值得开心。”
“不知怎么，跟姐姐在一块很开心。”
“你开心就好。”
“你呢？你开心吗？”
“还好啦。”
“还好是什么？”青蛇抬头向上看。
“什么也不是。安静会吧。”
青蛇不说话了。只听到夜虫、猫头鹰在叫。
青蛇闭上眼睛，仍能感到姐姐就在头顶。在这种新奇的感受里闭上了眼睛。
……
就这样，两蛇把瀑布周围几十里都看遍了，它们随遇而安，累了就随便找棵大树栖息。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白蛇期待的女仙也没有降临。
白蛇对瀑布下的深水潭有了兴趣，这天，它们到了水潭边，白蛇问：“这水潭你下去过吗？”
“下去过。”
“有多深？”
“很深，最下面很暗，大概有我二三十个蛇身那么长，不过我没下到底。”
白蛇看看青蛇的长度，道：“那这水潭有百丈深了。”
青蛇点点头。
“我想下去看看。”白蛇问。
“姐姐真是有好奇心，这水底也想去看。”
“我昨晚看到这里有微弱的光发出，说不定下面有好东西呢，就决定今天下去看看。”
“好，那我们就下去。”
“你水性如何？”
“我水性好得很。可能我从小就是水蛇，我能在水底待一天，跟鱼一样。”
“好！我们下去。”白蛇钻进水里，青蛇跟着跳下。
青蛇为了显摆水下的本事，猛力往水底钻去，一会围着白蛇转圈，一会儿箭一样笔直下落。
白蛇水性也不差，两蛇在水下比斗水性，越潜越深，终于到了水底。
水底黑乎乎的，只有一些微弱的光，有些发光的水草。
两蛇在水底转了一圈，这水底比水潭面大了很多。
水潭中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头，青蛇看到那个石头，来了兴趣。
白蛇也游到跟前，看看那块石头。
在水下又说不了话，青蛇就自作主张，把那个大石头撞开。
石头下忽然发出光来。
两蛇急忙围拢过来看，只见石头下是个圆坑，坑中有莹莹的光芒，是一株发着紫色光芒的植物发出的。
而那植物旁边，有一行字。青蛇不认识，它想问白蛇，但水里说不了话。
白蛇也在看那行字，也许它认识。
两蛇对视一眼，又去看这株水草。
青蛇见这草长得像月季，不同的是顶上有两颗紫色的、鸭蛋大小的果子。
这是什么呢？
正在这时，那两颗果子却忽然脱离枝头，冉冉飞起，一蛇一颗，飞到两蛇跟前。
青蛇正不知该不该吃，见白蛇却吃了一颗，白蛇又动动身子，似乎示意青蛇吃另一颗。
青蛇立即张口一吸，一颗果子就进了它的肚子里。
青蛇吃完后，初时没什么反应，不一会儿觉得腹中火热，好像有一股力量在体内到处乱窜。它也变得躁动不安，在水中极速地游来游去。最后它发觉有窒息的感觉，特别渴望呼吸，就迅疾上浮，终于冲出水面，倏地飞起了两丈多高。
青蛇发觉自己竟然没有坠落，而是继续向上，它试着控制，发现自己悬浮在空中。
它试着往左，就往左，往右就往右。
青蛇忽然意识到：我会飞了！
姐姐呢？
青蛇悬浮在水池上空，见白蛇始终没有上来，正准备钻入水里，忽然发现水面翻滚，从中浮上来——一个女人！
青蛇呆住了：这女人是谁？
姐姐呢？
它注视着，发现女人已经完全露出了整个身体。青蛇第一次看到未穿衣服的女人。而头发是银色的，但女人脸却很年轻。这女人是谁呢？青蛇注意到女人的眼珠是青色的，瞳孔琥珀色。她肯定是姐姐变的！
那女人看到青蛇，就张口道：“小青。”
正是白蛇的声音，只是现在更清脆一些。
真是小白姐姐。
再看小白伸手摸摸自己的身体，抬抬腿，伸伸脚。脸上也很惊异，她终于开口：“我变成人了？”
白蛇完全飞出了水面，悬浮在空中，青蛇则围着白蛇转圈飞。
白蛇道：“你会飞了？”
青蛇则道：“姐姐变人了，我会飞了，我们都变了。”
白蛇落在水潭边，看自己水中的倒影。并左右转头，一会有用手指梳理自己刚刚获得的银发。
“人是这种感觉啊。也不知道这个样子好看不好看。好像人类只有老人才是白发，我这白发似乎显老？”
青蛇道：
“不老！小青觉得好看。”
“谢谢小青。”
“我会飞了，姐姐变人了。那一定是仙果。”
白蛇点点头：“那叫如意紫芝兰果。如意？似乎能满足人的心意？”
“姐姐想变人，我想学会飞行。”
白蛇笑着点点头，她还不适应自己的新身体，不停用那还没用过的手梳理自己刚获得的长发。还在岸边蹦跳，胸前的颤动更让她好奇，她就低下头研究了好一会儿。
“做人的感觉如何？”
“很新奇。”白蛇又摆弄自己头发，还看自己皮肤上的汗毛。
青蛇围着白蛇看了一圈，觉得有些陌生，除了清新的气味还是熟悉的，声音也差不多。
“我本来想着来听麻姑仙子点拨后才能变成人，没想到还没遇到麻姑就提前变人了。都是因为遇到小青你啊，真幸运。”
青蛇还是更熟悉白蛇道蛇形，就道：
“姐姐能变回蛇吗？”
“变回蛇？不要，我刚变人，还是做做人再说。万一变回蛇，再不能变成人。”
青蛇看着姐姐的新面貌：“那小青还是姐姐的朋友吗？”
“当然了，我还是我，只是变了一点样子。你会飞了，也仍然是我的小青弟。”
“嗯。”青蛇点点头，把头放在了地上。
白蛇伸手在青蛇头上摸了一下，青蛇赶到浑身鳞片绽开的感觉，被姐姐的人手触碰竟是这样的感觉。
青蛇道：“第一次被人碰到呢。”
“哈哈，感觉如何。”白蛇继续摸了摸青蛇道鳞片。
“别摸了，有些痒。”
“我也觉得好怪。”白蛇笑着躺在地上，枕在青蛇身上。她双腿腾空踢了几下。
“如果两颗果子都给小白姐姐吃了，会变成啥样呢？会不会直接变神仙飞升了？”青蛇发现自己说话也流利了很多。
“我们姐弟有福同享，我怎么可以独吞好处呢。”白蛇不停端详自己的人类身体，忽然道，“我知道哪里怪了。”
“哪里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