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提着行李徒步来到一个小乡村,在一间改造后的茅草屋住下。
乡下更是缺乏治安的地方,但好在村民都很纯朴,并且丝毫不关心战争的到来,只关心自己的庄稼长得好不好。
查奇喜欢这种悠闲的气氛,她无比庆幸能在乱世中找到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过着好像和以前一样漫无目的的生活。
种庄稼也同样是很累的事情,但无论如何腰酸背痛,查奇都觉得这比要毕恭毕敬迎接一伙高高在上的客人要舒服上不少。
早晨,她和哔斯卡一起出门;徬晚,她和村民们唱着歌回来,偶尔还会参加一场聚会,和村民在篝火前聊天,听他们吹口琴。村民们也很喜欢这两个新来的女孩子,不时还会拿着腌肉和咸菜来拜访。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查奇望着山沟里的田野微笑。
“你笑了呢。”
哔斯卡站在查奇的身边。
可好景不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来自世光城的地方官员找到村庄,询问有没有看到查奇和哔斯卡两人。
收到消息的村民赶忙告知两人,于是她们只得带着行李,继续前进。
“我不想走。”
看着村子里零星的火光,查奇不舍地回望。
“都怪我,或许下手重了吧,当时真的很生气。”
哔斯卡也很伤心。
查奇原本安定的心再次变得不安起来,得到以后再次失去就是这种感觉,幸福让她的心理防线变得更为脆弱。
“就没有办法了吗……”
不知道要去哪,不知道要该怎么办,在夜晚的林间小道里缓缓走过,月亮并不明亮,星星也不闪烁。
直到走到下一个村庄,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命运并非眷顾他们,新到的村庄里安静得让人害怕,听不见牲畜的叫声,看不见升起的炊烟,大部分人家都紧闭着门,街上没有任何人走过。
“有人吗?”
哔斯卡轻轻敲了敲一户人家的大门。
等待一会后,一个老婆婆探出头来,她看了看提着行李的两人,随后关上了门。
“逃难的别来了,我们都自身难保了。”
门后传来老婆婆低沉的方言。
没办法,两人只得又拜访了其他人家,也都是一样的结果。
“看来又只能在帐篷里过夜了。”
哔斯卡苦笑。
临近冬天,天气逐渐寒冷,而今晚的温度似乎又要比往常更低一些。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取暖,长途跋涉让她们失去了所有力气,一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
“我们回去吧。”
查奇说道。
“嗯,我们回去吧。”
哔斯卡回答。
查奇做了个梦,她们回到了村庄,受到村民们的热烈欢迎,村民们招待她们吃了一顿大餐,还给她们送来了御寒的衣物……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起身回往村庄。
思来想去,她们觉得即便搜查也没什么,村民们会帮助他们的。
又用了两天的时间回到村庄,村子依旧还在那个位置,可让人奇怪的是,也变得意外的安静。
她们回到茅草房,那里已经被翻得底朝天,之前没拿走的东西几乎都被拿走了,但还好茅草房还在,还可以继续使用。
她们找到村民,村民却害怕得躲开她们,让二人满脸不解。
“老爷爷,村民为什么要躲着我们?”
哔斯卡终于找到一个田野旁的老人询问。
“地方官员以搜查为理由夺走了许多财物,村里的年轻人有的被抓去充兵,有的不知被带去了哪里。”
叹了一口气后,老人扭头便走,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
“都怪我,我不会把他杀了吧……”
哔斯卡开始自责起来。
“不怪你,小卡……错的不是你……”
查奇安慰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该关心的居然是恶人。
“都怪我……”
哔斯卡仍在自责。
又是一个无言的夜晚,两人躺在茅草房的床上,四周听不见任何声响。
记不清什么时候睡去的了,只感觉脑海里有一个时钟在转,分针改变,时针却丝毫不变。
恍惚中,查奇好像听到了什么声响,像是脚步声,又像……
“嘭!”
茅草房的木板门被一脚踹开,把两人吓了一跳,两个黑衣人堵在了门口,其余一个人则守在窗口。
“就在那别动,否则我们会采取强制手段。”
为首的黑衣人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
“接到举报,你们就是李查奇和哔斯卡,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比了个手势,指挥身旁的黑衣人掏出手铐。
情急之中,哔斯卡举起木棍砸向门口的黑衣人,和查奇一起冲出门口。但门口两个黑衣人的力量完全不是一根木棍能够抗衡的,他们钳制住哔斯卡,而哔斯卡则用尽浑身力气阻挡黑衣人,让查奇跑了出去。
“快跑!”
哔斯卡喊道。
“让你再反抗。”
一个黑衣人伸出拳头打在哔斯卡的腹部,疼得她站不起身来。
“你去追另外一个。”
黑衣人指挥站在窗口的黑衣人。
查奇只能无奈地跑进了树林里。
倒在地上的哔斯卡仍没有放弃,她一把抓住黑衣人的脚,把他放倒在地上,然后趁着另一个黑衣人没反应过来跑了出去。
“妈的。”
另一个黑衣人也追了出去。
查奇沿着树林一直向前跑,不敢回头,当她被地上的石块绊倒,疼得走不动路的时候,只能躲在一旁的灌木丛里,不敢发出声音。
黑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查奇死死地屏住呼吸。她无能为力,只能闭上眼睛祈祷不会发现自己。
夜色安静地让人窒息,那个身影也向她不断靠近,就在即将来到她面前的时候,树林里响起一声枪响,吸引了黑衣人的注意力。
“你做了什么?”
隐约中可以听见说话声。
“我……我……”
“你开枪打死她干嘛?上边要活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查奇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所有记忆像被删除了一样,眼前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模糊。脑海中不断闪过她与哔斯卡曾经一起经历过的事情,那些事情都仿佛才刚刚发生在昨天,伸手就能碰见……
不可能,不可能的……小卡是无敌的……她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她会和我一起生活下去……查奇像死了一样地不断重复这些语句,不断摇着头,假笑着企图表明这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怎么办?”
“你说呢,另一个呢?”
“往林里跑了,我找过了,没找到。”
“他妈的,走吧,另一个不管了,老子累了。为这破事守到三点多。尸体拿回去交差。”
直到黑衣人的声音完全消失,直到太阳逐渐升起,查奇拖着脚上的血迹,找到另一处留有血迹的地方,红肿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生机与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