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振翼发发发发 更新时间:2024/12/2 13:39:42 字数:6858

一个少女躺倒在淡紫色的花海中,她的鲜血把周身的花儿尽数染红。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散发着淡紫色荧光的四瓣植物仿佛拥有自我意识一般,疯狂汲取着少女殷红的血液和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少女看向满天的星河,在弥留之际,她思索着这样的终结是否足够体面。

走马灯在她的眼前播放,17年的生命中的每一瞬间,都如同胶卷上的相片,生动形象,但却没有任何实感。

少女仅有17年的人生,就要在此刻结束,她短暂的一生中有太多的遗憾还无法实现。在璀璨的星河之下,她流下了眼泪。

但,要说最大的遗憾,并非是自己的一生过于短暂,而是,该死的另有其人。

在生命的最后,少女的心中突然燃起了一把火,那些被她的鲜血浇灌,原本正将她引向黄泉的花儿,突然尽数枯萎凋谢。

心中的火焰越烧越亮,起初少女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幻想,但她恍惚中却感知到,那束火焰在呼唤自己,它的声音听上去很痛苦,却又很兴奋。于是,少女向那束火焰伸出了手。

在触碰到的一瞬间,那束火焰化作漫天的花火,把这片原本只有星河闪烁的昏暗空间照的无比明亮,在闪耀的火光中,少女看到的是,一只巨大的不明生物的脸。

那时的她,未曾知晓后续的一切,只为在最后的最后,有“人”能见证自己声明的终点而流下欣慰的眼泪。

这是在遥远的无法用时间与空间去衡量的地方发生的事。

……

边陲小镇。

本应宁静的午后被嘈杂的人声打破,身着制服的警卫队把一户民宅包围,与周围的民众惊恐的神情,昭示着非正常状况的发生。

“这是第几起了?”

为首的警卫队长问下属道。

“第五起了。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啊。”

下属一边看着搬运尸体的警卫队员一边说。

“杀人鬼么……哼。”

队长掏出一根烟,边抽边表达着对凶手的不屑。

“队长,民众都很恐惧,要不……”

战战兢兢的队员还没说完,便被队长打断。

“叫那个大巫女来。这是她该派上用场的时候,对吧?”

队长说罢,大抽了一口烟。

“是,属下这就去联系大巫女。”

下属鞠了一个躬,随即朝不远处店内的电话机走去。

……

杀人鬼的出现给小镇居民带来了莫大的恐慌,最终,在当地警署发布了命令,小镇进入了紧急状态。

从明天起,小镇任何居民不得外出。且太阳落山后,警卫队将挨家挨户检查。

对于在镇上上学但住在村里的学生们来说,这是一个没有确定时限的假期。从明天开始,他们就不能来上学了,一旦来了就会被封锁在镇上再也回不去。

在假期的前一天,五名来自村里的学生在放学路上讨论着镇上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

“我说,你们真的认为,杀人鬼这种东西存在吗?”

最左边的少年问道。

“不管存不存在,但杀人案已经发生了五起了,必须提高警惕。”

左边的双马尾女生回答。

“这件事件的严重性已经到了需要巫女大人亲自出马的地步了,绝对不是可以当成饭后谈资这么轻松的事情。”

站在中间,神情严肃的少女说道。

“你还是这么一本正经啊,羽衣。但是,这个杀人鬼跟我们村子没关系吧?”

被叫做羽衣的少女左边的矮个子男生轻松的说道。

“从今天上午最后一起杀人案,到现在除了我们没有任何其他人员去到村子里,是这样的吧?”

最左边的戴眼镜少女确认道。

“那可不好说,说不定,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羽衣用严肃的神情扫视着周围的同伴。

“开……开什么玩笑啊,你看我,作业欠了一大堆,肯……肯定没时间去杀人的,对吧……对吧?”

矮个子男生支支吾吾的说。

“你这个反应很可疑诶,宏。”

眼镜少女冷不丁说。

“喂喂,连响都……”

宏的表情仿佛要哭出来了。

“不过,真要说的话,羽衣才是嫌疑最大的吧,毕竟,她是我们中最厉害的一个……”

最右边的少年看向站在中间不为所动的羽衣,说道。

“晓说的对,我不否认我也有嫌疑。所以,为了安全着想,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应该谨言慎行,不是吗?”

羽衣并未回避对自己的怀疑,她依然用那幅严肃又毫不拖泥带水的声音提醒着周围的人可能的危险。

“互相猜忌那种事情,不要啊。我最喜欢大家了,所以……”

双马尾少女露出为难的神色。

“紧急时期,还是小心为妙吧。羽衣也是为我们好。”

最右边的少年搭上他的肩膀。

没有人为这突如其来的假期开心,反倒比上学时期更加精神紧绷,即使他们还只是年少的学生,却也明白连环杀人案的严肃性。

夕阳渐渐西斜,五人已经走过了最为崎岖的山路,他们所住的村庄就在山脚下。等到进入了村庄,大巫女的庇护结界就会发生作用,这时的村庄是绝对安全的。除非,杀人犯就混在他们之中……

就在羽衣这么想的时候,前方的事物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皱起了眉头,急忙停下了脚步,握紧一直挂在腰间的竹刀,摆出了日式居合的姿势。

“羽衣,怎么了?”

晓也一同停下了脚步。

“这种颜色,是血吧。”

羽衣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灌木丛,枝叶的上方沾满了触目惊心的殷红鲜血,还有少部分洒落在地上。而且,那并不是干涸许久的血迹,而是仍然是流质,颜色呈鲜红的新鲜的血液。

这些血的主人,应该就在附近。

羽衣环顾着四周,她的目光扫过被血腥味吸引来的乌鸦,寻找着人的气息。

血迹一路延伸到几步开外的大树后方。羽衣眉头紧锁,尽可能压低自己的脚步声。她听到血液的主人那急促的喘息声越来越近,比刚才更为浓烈的血腥味涌入她的感官。

对方还活着,但能活多久就不好说了。

“诶?谁?”

尽管很虚弱,但流了如此多的血的家伙还是注意到了羽衣的逼近。羽衣有些惊讶对方的声音是个女孩,而且听上去很年轻。

尽管对方并没有反抗和隐藏自己的意图,但在异能存在的地方,即使是年轻女孩也不能轻易放下警戒。羽衣的手就没从竹刀身上移开过,她带着警惕的神情,走到了那左腹部依然在出血的女孩面前。

“我只是一名学生,倒是你是谁?我从没见过你。”

羽衣俯视着斜靠着树而躺坐的少女问道。

“我是外地人,今天刚到镇上,遇到了……杀人鬼。”

少女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道。

“杀人鬼?”

听到这个词,羽衣的神情突然变的严酷。她看向少女捂着的左腹部,大量的鲜血正从那深深地伤口里流出。

即使是异能者,如此触目惊心的出血量,处理起来也绝非易事,更别提少女已经愈发虚弱。不出意外的话,她活不过今晚。

“你看清楚那家伙的长相了吗?”

羽衣问。

“长着昆虫一样的翅膀,通体洁白的表皮,强烈的光芒刺的我睁不开眼睛……咕呜……”

少女突然说不下去了,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

“那家伙好像不行了,如果是处理伤口的话,我可以……”

双马尾少女走上前,但羽衣拦住了她。

“柚子,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在说谎呢?”

“诶?”

柚子被这意料之外的拷问震惊,她本能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想见死不救吗?”

受伤的少女问道。

“如果你真的是杀人鬼的亲历者,你就应该明白,这件事对我们而言有多恐怖。”

羽衣依然眉头紧锁,但声音多了一丝无奈。

“你们在怀疑我吗?也对,你们确实应该谨慎。”

少女露出了一丝苦笑,仿佛知道自己大限将近那般放松。

“我还以为你会怨恨我们呢。”

羽衣的神情缓和了一些,比起刚才的神情紧绷,多了一丝悲伤。

“不必对此有什么罪恶感,毕竟……我都没向你们主动求救。”

少女依然那么从容,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对死亡的恐惧。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羽衣问道。

“问将死之人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少女反问。

“日后发现你的尸体时,至少可以把你的名字刻在墓碑上。”

羽衣回答。

“绮良。”

少女说。

“这是你的名字?”

羽衣问。

“其实我无所谓那种事,不过你都这么问了,不回答也太不礼貌了。”

绮良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你啊,真是个怪人。”

羽衣转过了身,准备打道回府。

“等大巫女回来,征得了她的许可,就会帮你收尸的。”

羽衣又补了一句。

绮良并没有回答,或许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维持自我意识了。

羽衣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转瞬即逝。

这一切都是为了村子的安全着想,对方也并没有对此有意见,那自己就不应该有任何罪恶感。羽衣在心中对自己说。

羽衣一步也没有回头看向奄奄一息的少女。因此她并未注意到,幽暗的树林中,一只绿色眼睛的不明生物正静静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

“杀人鬼?这个外号起的也太搞笑了吧,人还真是喜欢把自己理解不了的事物,归因于妖魔鬼怪啊。”

与骇人的外表不同,不明生物的声音听上去如同年轻的男性一般。

“虽然我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我不得不说,杀人鬼这个形容还是抬举‘它们’了。”

绮良已经不再出血,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但整个人都比不久之前精神了不少。

“你还真是对它们‘执着’呢。”

不明生物评价道。

“你就不好奇,我过去和它们有什么过节吗?”

绮良问。

“我和你一样,对打听别人的私事没兴趣。不过如果你愿意主动告诉我,那我洗耳恭听。”

不明生物回答。

“等我心情好点,就会对你全盘托出的,约书亚。”

绮良向不明生物伸出手,摸了摸那不似世间任何一种生物的头。

……

夜幕笼罩在荒山野岭的每一寸土地,小小的村庄今夜格外宁静,没有人想在刚发生过杀人案的夜晚出门,大巫女的结界庇护也无法消除人们心中的不安。对于惴惴不安的村民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羽衣换上了剑道服,正在昏暗的道场里打坐。在冥想中,她突然听到稀碎的马蹄与轮胎滚动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她急忙走出道场,引入眼帘的是若隐若现的灯光下富丽堂皇的马车,与骑在为首的马车上的身材魁梧的男人。

“大巫女,欢迎回来。”

认出了马车上的贵宾是大巫女的羽衣,朝正在从马车上走下的人影深深鞠了一躬。

“你的随从就是这样的年轻小姑娘吗?真不可思议。”

骑在马上的身材魁梧的男人说道。

“是她毛遂自荐的,我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一个沉稳的女声回答了男人的疑惑。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经典款巫女服,长发绑成马尾的女子,她便是羽衣效忠的对象,也是布下结界庇护村子的大巫女。

男人似乎对年少的羽衣并没什么兴趣,他示意手下离开,临走前给大巫女甩过一句话:

“之前说好的事,你可别忘了。”

“怎么会忘呢,警卫队长先生。”

大巫女用不置可否的语气回应道。警卫队长很满意她的答复,点了点头后,便先行离开。

“我说过很多次了吧,鞠躬这种无聊的仪式就免了。”

警卫队长离开后,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大巫女一脸疲惫的对羽衣说。

“我认为这是必要的仪式感,大巫女大人。”

羽衣一本正经的说。

“没必要这么严肃的,就算是紧急状态也……”

“大巫女大人,今天我们在山路上遇到了一位重伤的陌生人。”

羽衣急忙汇报放学路上遇到的绮良的事。

“这个时候出现陌生人?”

听到这个消息的大巫女,一改原本的疲惫和懒散,狐疑和警惕浮现在她的脸上。

“是啊,怎么想都很可疑,所以我们没有让那个女孩进入结界内部……哦对,她看上去很年轻,不知为何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应该已经咽气了,我计划明天早上给她收尸……”

“是吗?羽衣你做的一点儿都没问题,不必有罪恶感。”

大巫女一眼就看出了羽衣在为自己见死不救而愧疚,即便事出有因,合情合理,但放着重伤的人不管依然让这个古板但正直的女孩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哦对了,我问过了她的名字,她叫绮良……墓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

听到突然出现的神秘陌生女孩的名字的瞬间,大巫女突然神色变了,她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出难以言喻的神情,此时此刻她的心中百感交集,难以用单纯的喜悲去形容,以至于羽衣的后半段话完全没听进去。

“大巫女大人,怎么了?”

羽衣注意到了大巫女的异常,问道。

“你说,她叫什么来着?”

“她叫绮良……怎么了嘛?”

“她是不是留着齐肩短发,长的有些像西洋人……像我一样?”

羽衣这才回想起来,那名少女的长相和村里人确实不太一样,肤色更白,发色和瞳色稍微浅些,样貌偏向西洋人。在这个边陲之地,只有一人有这样的长相,那就是被称为大巫女的女人。

“啊,确实是这样,她自称是来到小镇的外地人……诶,大巫女你认识她吗?”

羽衣边回忆着名为绮良的少女与大巫女的相似度,边问道。

但大巫女并没有回答羽衣的问题,而是追问:

“你还记得她最后出现的位置吗?”

“就在那条必经的路上最高的位置附近的大树后面。”

羽衣用手指着山上的一处位置,说。

“我明白了。”

大巫女若有所思的看着羽衣指向的方向,她无比确信,这是一场意料之外,但已近在眼前的重逢。

“羽衣,你不用去收尸了。”

大巫女说。

“诶?可是……”

“她没那么容易死的,应该很快,她就会跟随某种指引来到这里了。”

“什么?”

大巫女这番云里雾里的话让羽衣有些困惑。

“我记得,她受了很重的伤,出血量还挺大的,就算她是异能者,也……”

“不必担心,我能感应到,她还活着。至于为什么现在不出现,或许是因为,她和我一样还没为这次重逢做好准备。”

尽管夜色笼罩下的山头漆黑一片,但大巫女很确信,在山的那边有一个人影,正向她所在的位置远远眺望。

“重逢?也就是说……”

羽衣确实没想到,大巫女和那名少女认识。

“羽衣,你今天该休息了。从明天起不用去学校,有的是时间练剑道。”

大巫女神情缓和了不少,她像一个长辈那般,抚摸着羽衣的头发。

“可是……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回去休息。”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羽衣还是听从了大巫女的指示,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小屋休息。

……

羽衣的住所是一座不大的小屋,原本有两个人住,但现在除了羽衣以外的另一人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神龛,以及挂在墙上的一把未开鞘的太刀。

“兄长大人,我今天做了很过分的事,但是,事情似乎有些预料之外的变数。”

羽衣跪坐在垫子上,正对着那把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太刀,双目微闭,喃喃自语道。

“我明白的,如果一切正如大巫女所说,我会对那个女孩道歉的。”

“大巫女是绝对正确的。她是先知,是神明的使徒,还是兄长大人的妻子……”

“只要追随她,一定会再次得到神明的祝福,当初,兄长大人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每晚睡前,羽衣都会像这样对着兄长的遗物祷告。

在身为村子的守护者兄长去世后,她独自一人孤立无援,而身为嫂子的大巫女却把她视作自己的亲妹妹那般对待。

因此,她从当初就开始下决心,矢志不渝的追随大巫女,既是为了继承兄长的遗志,也是为了对大巫女给自己和村里带来的恩惠的感激。

但是今天,她生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诡异的违和感。奄奄一息的绮良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如果绮良真的是大巫女的老相识,那自己今天的做法实在过于残忍。

可是大巫女却没有怪罪她,反而确信,还活着的绮良一定会再次出现。

事情是否真会如预料的那般发展,只能明天去映证了。

……

“为什么,偏偏在这里……”

与从容不迫的大巫女不同,绮良的神情看上去又震惊又纠结。

毫无疑问,大巫女口中的感应是双向的,在大巫女感知到她的同时,她也一瞬间就明白了大巫女的身份。

“你的脸色不太好,但不是因为还没完全恢复吧。”

被绮良叫做约书亚的不明生物一句话道破了事实。

“你看的一直都是那么透彻,约书亚。”

绮良的神情舒缓了一些,但看上去依然忧心忡忡。

“毕竟你是个什么想法都会写在脸上的人,我并不讨厌你这样直白又好懂的人哦。”

约书亚的语气听上去相当轻松愉快,仿佛现在的他并不是一个不明生物,而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类青年。

“我感应到了一个很久没见的人的存在,虽然我还没有和她正式见面,但我能够确信就是她本人,现在她一定能够感知到我的存在,可是,我并没有做好和她见面的准备,因为……”

绮良开始闪烁其词,每当她遇到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是就会这样。

少女的纠结被约书亚全部看在眼里,那不明生物眨了眨绿色的眼睛,然后用爽朗的声音说道:

“虽然我不太清楚你的过去,不过,我觉得既然能在这里遇见,那就是不可多得的缘分。那话怎么说来着,相逢即是缘,对吧?”

“对你来说,认识我并成为我的同伴,也是‘相逢即是缘’的一环吗?”

绮良问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怎么不是呢?能在那个没有时间和空间的地方,见到活着的人可是一件稀罕的事,冥冥之中一定有缘分在指引我吧……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你的想法又是怎样呢?”

约书亚反问道。

绮良反复斟酌着约书亚方才的话语,在思考良久后,用坚定的声音回答道:

“我会抓住这来之不易的缘分的。就算现在我仍然有很多顾虑……但不迈出这一步的话,什么都不会发生,对吧?”

“你下定决心了吗?那祝你好运哦。可惜我不能陪同了。毕竟我的样子可能会吓到你要见的人。”

约书亚的竖瞳眨了一下,向与他形影不离的少女传达某种信号。

“没关系,我的事情终归是需要自己面对,我也不能一直依靠你,约书亚。”

绮良点了点头,表达自己的认可。

“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也可以随时呼唤我,我一定会来到你的身边的。”

约书亚向少女许诺。

“嗯,我明白的,约书亚。”

绮良再度摸起那不明生物的头,在皎洁的月光下,不明生物的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一只有些像爬行类,却有着尖锐的利爪和硕大的翅膀的异界生物,他的样貌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西洋神话传说中的“龙”。那绝非这片土地会存在的生物。

龙鳞反射着银色的月光。绮良靠在龙硕大的躯干上,抬头仰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回想着自己既定的命运被彻底改变的那一天。

那一天,她目睹亲朋好友接连葬身于刀山火海,自己原本司空见惯的日常生活彻底覆灭不复存在,并且与最后一位血亲被迫分离。

她清楚的记得,造成了这一切惨剧的罪魁祸首的模样,即使是现在,她的心中也依然燃烧着愤恨的火焰,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她敏感的神经。

她本该在那一天死去,但有些事情的发展被出乎预料的改变了。而也正是在那一天,她遇到了约书亚。

在那之后的事,便是她一直在追杀那些毁灭了她的故乡与往日生活的存在,直到来到这里。

她原本以为,自己从今往后只能以复仇为动力。与唯一存活却失散的血亲的重逢,对她来说是纯粹出乎预料的事。直到刚才,绮良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和对方见面。

不过现在,绮良已经下定了决心,尽管心中还有许多不安和迷惘,但是她终归不能什么都不做。

“明天,会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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