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我还没动手呢！给你换针头就大惊小怪。”
“嘿嘿这不是应景嘛？”
“少贫嘴，我去隔离室外看看数据，好好待在里面。”
“好嘞姐。”她萌萌的脸蛋被冻得通红，敬礼的小手却竖的笔直。
———————
“测试完毕，调式的结果暂时出来不了。”
“组长，那……有希望吗？对于完全取代本体？”洛妮瑶问道。
“不好说……你知道的，我们第一次试验结果……”他转身看着洛妮瑶，只是摇头。
意料之中的回应。
洛妮瑶也堪堪笑着点头：“既然是人类的探索，就一定会有失败和成功……”
“……是倒是，但是否有意义就不好说了…基于以往实验结果，使用人工肝脏和人工肾脏并用的存活率在98.9%，但人工肝脏、人工肾脏和人工心脏三者集合存活率不超过2.5%…”
“嗯……”
“就像支离破碎的积木，假若把一两块不是原装的零件塞进去也许能保持平衡，要是超过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摇摇欲坠的结构……那么终有一天会因核心不适应而彻底崩溃的。”
“……”洛妮瑶只是苦笑着点头。
“2.5%大概就是当通电的那一瞬间可能就……要是只有一个是移植的都不至于。”组长叹气。
“差距不小呢……人工肝脏存活率是100%。”
“当然……数十年前的技术到如今已经成熟了，更别提是保留了本体的干细胞。”
“这也算是剔除了一个风险。”
“主要在于……她先前十年以来透析时安装的人造血管……为了透析将身体变成这副模样，最后的结局，大多数都不会有奇迹。”洛妮瑶平静地说到，眼眸中看不到喜怒哀乐，只有冷静和理性的暗光。
“这种情况……尽力而为。”组长低着头。
“说起来我饿了，你们加班有夜宵吗？”洛妮瑶淡然地说。
“……啊？……有倒是有，不过不太好吃……”思维过于跳跃的洛妮瑶让组长一下子楞了。
“有些什么啊？不会还是陈年老黄历的蒸饺和小笼包吧？”
“呃……还有红糖糍粑和凉面。”
“凉面好！我要吃两份，小澈我也带份给她，小溪带一份糍粑……嗯拜托你了。”
“……你们晚上不是刚吃了啊？”
“哎，组长，你也知道~一家子病秧子，需要营养，如果有茶叶蛋能加就最好了。”
“呃不是，真能吃啊？你下次早点来，晚饭我直接把工作餐全给你们，反正我也是吃家里的。”
“嘻，那就最好了。”洛妮瑶笑吟吟地双手合十。
沉默稍许——组长问到：“洛姐，我一直想问，既然你如此关心这个进度，那你为什么不回来呢？”
洛妮瑶也被问住了，脑海里满是过往的记忆，是自己在業煌華学院全年会考第一的喜悦，是经历工作临床上生离死别的无数经历，更是自己面对真正的困难时无可奈何。
“因为人啊，是无法成为自己的英雄的。”
“所以……你选择成为她们的英雄？……并且走得越来越远。”
“我走……是为了不让她们走我的路。”洛妮瑶释然地笑了笑，看着玻璃橱窗里的标本和各种存档，“只要我走得足够远，犯过了足够多的错，她们便不用再走哪条路。”
“就像科技的传承？”
“对啊，就像数学物理……各种各样的科学技术探索，假若不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们怎么能越到最高的高峰呢？”洛妮瑶眼中有光，但并不是苦涩的泪光。“我想她们今后也会像我一样做同样有意义的事，这何尝不是一种传承呢？”
“传承……这是一条漫长的道路，不仅仅是你我，还有无数前辈的和将来人，你不必急于一时。”
“总有要人踏出非常人能踏出的那一步，总要人去试试不可能的事。”
“哪怕这事对你来说，只有2.5%？”
“哪怕只有0.25%、0.025%、0.0025%，也值得一试。”
组长佯装生气到：“我看你是凉面吃多了，脑子都吃出问题了。”
“嗯嘿嘿……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们三都要吃。”洛妮瑶摆摆手，“待会记得报餐，我和小澈在外面等会来拿。”
“好，吃吃，吃不胖你们三姐妹。”
组长虽和妮瑶年纪相差不大，但他此刻也被气笑了，若是面前的人不该是洛妮瑶，躺在角落里也不该是洛溪，但命运似乎一直没有眷顾她们，幸运女神什么时候才会站到她们这边呢？……
组长无奈地叹气到：“……所以，你害不害怕牺牲？”
洛妮瑶转身：“……所以，你觉得牺牲是有意义的吗？”
“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半晌，洛妮瑶才说：“组长，辛苦你来了。明明是周末害得你加班加点。”
“都是自家伙计…别说娘家话了。”
“……我也没顾全大家感受，大周末喊你就来，事实上也没什么大进展。”
“我们还好是轮班……倒是你很辛苦，在这等了四个小时了。”
“我没有多难，这不算什么……”洛妮瑶只是摇头。
“那孩子很敏感，要是我不在她身边肯定会担心的。”洛妮瑶说。
“但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离开她的。”
“我知道。”洛妮瑶只是淡淡地笑着说。“牺牲是有必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