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始终没办法做出利他型行为,哪怕是献出生命。
「潘多拉死后,刚开始感觉并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有过她足迹的地方渐渐淡了一些。那些往日的生活发生了一些改变。便无其他了......」
「直到后面,这些情感记忆,像是一道会逐渐扩大的伤口。把悲痛无线放大。我开始变得痛苦……」
「看着别人所拥有的种种,是自己一辈子都在追逐无法得到的东西。但是自己拥有的东西,也是他人一直追寻的东西,只是自己没发现......」
「失去的幸福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回到相识开始之前。」
「这些失去的,让我得到的,或许是不再感到悲伤……」
每当自己想死时,总有一些东西会跑过来阻拦。当发现存活的意义时候,死亡又接踵而至……
「所以,你还打算跑嘛。」
「你本有机会去岸区脱离这片让你伤心的地方。」
「为什么还留在此处?潘多拉为你留下的迁移名额,这来之不易的名额,无数人为了它争破头脑的。」
「所以呢?她们的死,难道我还要坐在这里继续逃避嘛。」
「那多萝西的死,你又该如何解释?」
「……」
「你只是在乎自己,嘴上说着为了他人。自己却始终逃避,如果那天你能拦下她,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够了!我自有打算!别再纠缠着我了。」
「风惠呢?她为了承担的够多了。她也快死了。」
「等我回来,我会救她的。我还有一些话没说……」
「一切效忠女皇陛下!!」
战火蔓延,燃烬一切。八个字就可以简单概括这个世界……以女皇的名义消灭蝗灾,为了阻挡这生物,划分了二十六家公司,中心区域以辐射状扩散为战区,用可以足矣改变世界的科技来抵抗虫灾。
「按照现在的速度推进,不久后战区就轮到我们死守了。」
「嗯……」
二静风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着自己的面罩离开。
「把剩下的祈手全部聚集到列车旁,等待指示。」
两人尾随风花身后,外面昏天地暗,火焰燃烧殆尽着这一切,大批名为祈手的改造人,他们身体魁梧,一瞬间就把硕大的空间拥挤成狭窄的缝隙,登上列车后,随时倒计时开始,迁跃到前线去。风花戴上了面罩,身体周围释放了迷雾,她银白色的短发被吹拂了起来,眼神无比坚定。
「风惠,抱歉了……」
「现在开始,我不会再逃脱!」
「为了女皇,燃尽一切!!」
随着一片白光闪过,并没有到达那血腥的战场,而是一片风和日丽犹如后花园一般的场地,风花回头望去,发现从未离开的眼线和爪牙在这时刻却消失不见了。
「坐吧。」
「谁!!」
风花的躯壳猛地一震,望向声音的出处,是来自一名女性的声音,从远处观望她,她正坐在凳子上喝着红茶。上方的遮阳伞挡住了阳光。桌子上摆放了甜点。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妨坐下来再询问,站着一定很累吧。来吧,我亲爱的孩子......」
她一脸慈爱地望着眼前的少女。她听从了她的话。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对面的位置上。
「你喜欢喝红茶吗,喝完后再吃甜品口感会更加细腻。」
风花没有说什么,注视了她几秒过后,摘下了面罩,端起红茶一饮而尽,随后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还是蛮可爱的嘛。」
「请不要把我说得和换装娃娃一样。」
「好了好了,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风花稍微思索过后,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这里是哪里?」
「我为什么会在此处,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嗯......」
「一下子连问四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从哪解释比较好呢。」
她的手指绕着头发旋转,稍微思考了一会。「我可以这么称呼你为死亡魔女吗?这样子或许会比较好解释一些。」
「......」
「现在的你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用你们的话来讲,是穿越到异世界了。」
「目的嘛,并没有......」
「等以后你就明白了,好了,回答完毕,请这位可爱的小姐说出下一个疑问吧,我会尽力回答你的。」
「死亡魔女......挺好笑的称呼。」
「嗯,在此之前我还接待了与你一样的人,都是异国他乡的人。不过说到底,都是我的孩子......只是回来履行职责......」
「之前的孩子,和你一样,都是被授予魔女之称的人。有丰饶魔女,分配魔女,欲望魔女,理智魔女,虚无魔女和你......死亡魔女。」
她优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红茶。又吃了盘子里的一块曲奇。
「嗯~味道意外的好呢。」
「少啰嗦,信不信我杀死你。」
她又抿了一小口红茶,把嘴里的曲奇碎屑吞到肚子里。
「哎呀呀,好凶啊~」
风花眼里闪过杀意,这杀意似乎可以把人撕成几千片。变成碎尸万段,万劫不复的肉片。
「砰砰砰———」
随着 茶桌被掀翻,红茶流落到草地中。饼干碎屑任由洒落在别处。
风花双手紧紧的掐着眼前的人。
「放我回去!我不想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求你了,杀死我吧……」
她看着风花,脸上丝毫没有动怒,反而轻抚她的脸颊,眼泪顺着食指滑落。
「光并不是完整的吧,在这里你会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个完整的世界……」
「没有痛苦,没有死亡,没有资源不均衡。人人都是圣人的世界,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
「你……难道不期待嘛。」
「………………」
「这个世界是你最终会归属的地方,我在深渊的旅途终点等着你……」
「看来时间差不多了。」
「我们还会见面的,我会很期待下次见面。」
乌萨拉德国内。
「最后一位魔女降临了......斯里兰卡的群众不再是无国之民。」
「可是乌萨拉德却还是有劫匪,他们分割了乌萨拉德,一直以来。这片土地从未得到安定。」
「如是是你?你要如何处置那些肃清王的人?」
「为什么不能采取和平谈判的方式统一乌萨拉德?这样子只会越来越走向分裂。」
「纳西莎,你要明白在乌萨拉德里,人人都知道这里内战不乱,身为绝望卿。这里容不得叛贼。」
「他们也是人啊!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个生活的居所,或者是驱逐乌萨拉德!」
「不是乌萨拉德拒绝了他们,是他们拒绝了乌萨拉德。恐惧卿为他们保证了人生安全,寂寞卿给他们提供了岗位和居住地。贪婪卿为他们排忧解难。结果却是投靠肃清王。」
「……」
「纳西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面临失去。自己只需要做的就是把损失降到最少。」
「我做不到……如果那些人是我,我会感觉到自己很无助。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都有想活下去的理由……」
「失去所拥有的一切,获得了什么?或许是不再悲伤。幸福必然会在某日消失。但痛苦不会,幸福的最终形态即使绝望,让它一直保持,我就从未失去,也从未获得。」
刚刚还处于那片世外桃源中的风花正想伸手抓住她,却猛地睁开眼。回过神来,正躺在床上,陌生的天花板和吊灯。表情一脸茫然。身体传来被子滑溜的触感。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窗外矗立着芦苇,大约可以到少女的腰杆上,大片白色柔毛芦苇随风飘扬。莺儿鸣啼。爪牙和眼线正站在床头的对面,跟着的还有两位女仆。
看着两位少女娇小玲珑。
「做噩梦了嘛」
白轻声问道。
「哎……?」
风花反应了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湿漉漉的。
「又回想起以前了嘛。」
「主人,是否还有哪里感到不适?」
「我没事……」
「这里是?」
「客人,这里是分配给魔女,穗柚莉雅大人的处理政治事物和居住的宅邸。」
「我是零 ,这是我的姐姐藿 。我们是负责宅邸的衣食住行。」
两位姐妹还是很好辨认,姐姐有翠绿色的头发,妹妹有粉色的头发。她们都是同样的短发,看着有一些卷。身着女仆装。
「早饭准备好了,真累啊。被当成狗一样使唤。」
藿 一大早就死气沉沉,空气中都充满了少女死气沉沉的埋怨。
「可不用准备除主人之外的食物,我们有自己独特的方式摄取营养。」
眼线站在一旁,全身以白色为主的女性,身体的大部分区域不停地虚化。恍惚间就可以透过人体看到后面的物体。
「......」
「这位客人,您原来的衣服已经放在床柜上了。」
「没想到你也会干这种多余的事情。」
「......」
「怎么,你是找打嘛?」
「来啊,你这个贱人。」
「喂!把你打哭我可不管」
三人看着打闹拌嘴的姐妹吵得喋喋不休。此时房门被推开了,迎面而来的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赤足少女,银白色的长发垂至腰间。连眉毛和眼线都是银白色,连衣裙上还系着蓝色丝绸。整个人看着洁白如雪。
「大早上就这么热闹嘛。」
看见莉雅走了进来,零 和藿 立马安静了下来。
「莉雅大人早上好。」
「零 ,藿 。早上好哦。」
「......」
「以及这三位客人......」
「不妨边吃边谈。可能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慢点吃,慢点吃。哎哎......」
风花不顾形象地双手捧着面包在胸前,大口大口地将饭送进嘴里,看似饿了半个月没吃饭一样。
「咳咳...咳...咳咳咳......」
「牛奶在这里哦,慢点吃。」
「抱歉,我家主人添麻烦了。」
「那倒没有哦,而且我还担心这个世界的饭菜不符合胃口。」
「你们二位不妨也坐下一起吃点?」
「感谢您的好意,我们摄入能量的方式不同于进食。即便是吃了这些也只是浪费食材。」
「可以尝到味道嘛?」
藿板着脸问到。
「嗯?」
「......」
「有是有......但是可以不用为了这所谓的礼仪而浪费珍贵的食材。」
「但是如果能品尝其中的味道,这些食材也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
「零,认为能带来情绪价值就远超本身的意义了。况且总不能让客人白白站着。也不失莉雅大人的待客之道。」
「白,可以的。」
风花咽下了嘴里的面包和牛奶的食糜。 「白......嘛?」
「抱歉,主人的口癖。应该是简称之类的吧?」
「噗……」
「是的,不过无论叫什么都可以。我们很久之前就这样子了,如果穗柚小姐喜欢这么称呼就这么称呼吧。」
「太过于拘谨了。」
莉雅尴尬地笑着挠了挠脸。
「叫我莉雅就行了。」
黑和白坐在风花的两边,畏手畏脚地只掰下了一点,剩下的都给了旁边的风花。
「真幸福啊……」
藿哼哼的笑道。
「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但是我这么说感觉有点利己主义了。不过主人全年几乎都很勤劳,所以说这是她应得的。」
「话说黑先生,早饭感觉如何呢?」
「很好吃。」
爪牙是K公司投放战争所属的人,戴着扭曲的金属头盔,看着如同皮肉一样。丝毫没有违和感。 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似乎都能把桌子掀掉。
「黑一直都这么少话的吗?」
「......」
「我吃好了。」
「既然这样子,我就带你参观一下宅邸。」
「零和藿招待好这两位客人,我跟风花有些事要谈......」
「......」
吱吱吱吱。 黑身上瞬间释放出一股威压,像是一股风流,可以把整个人吹走。
「黑......」
风花直勾勾地盯了他一眼。 那股气场刹那间就停止了。
「抱歉,我的仆从添乱了。」
风花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朝着莉雅的方向走去。
「那就拜托二位了,到时候记得也带客人介绍一下宅邸啦。」
风花回头看了一眼。
「我会看好黑的。」
白挥了挥手,做出告别的手势。
随后二人就走出了大门。走到了走廊,这里富丽堂皇。四周都有房间门,踩在红地毯上意外的舒适。 旁边还有未点燃的蜡烛,应该是为了迎接黑夜而准备的。
二人走到了一片窗户下,刚好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窗外的风景,一眼望去可以直接看到王都模糊的残影。 一条小道直通王都,四周都是芦苇,上端是金黄的绒毛,微向下弯垂。一片一片芦苇群覆盖了艾诺琪亚,荒荒大陆,令人有一种安逸感。下面则是一片发黄的小草地。修建整齐的植被。
「你应该见过她了吧?」
「……」
莉雅恍惚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疲惫的少女。
伸出左手撩开风花的发丝,手掌紧紧的贴住脑门,温暖的感觉渐渐传来。
再用右手手背贴在脑门上量了量自己的体温。
「唔……好像是有点烫,看你脸色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嘛。」
「别碰我……」
手臂碰开了还在侧量体温的手。
「抱歉……」
莉雅脸上没有丝毫生气,反而一脸温柔的注视着眼前倔强的人。
「不太喜欢这样子嘛,还是对别人适当展露一下自己的情绪比较好。」
「一直闷闷不乐的,有点像我以前那样子,嗯……虽然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
「以前嘛……」
「至今以这种心态活到现在,又有什么东西可以再次干扰?痛苦嘛,还是悲伤。让自己早已麻木的东西再次来施展开,也只不过是螳臂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