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生晚上回去做了一个梦。
他和小悠结婚了。
婚礼很盛大,在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落进空旷的教堂时,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层温暖的光辉所笼罩。教堂的穹顶高耸,华丽的拱门向上延伸。
洁白的长椅整齐地排列着,仿佛在期待着未来的宾客,但此刻却只有空旷的回声和微风的细语。
在教堂的正中央,一条用鲜花和白纱装点的长走道延伸至祭坛,映衬着两旁盛开的百合和玫瑰,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仿佛在为即将开始的仪式增添一份神圣的祝福。
普生他身穿笔挺的西装,紧张的看着眼前的新娘穿着婚纱,她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她似乎早已脱离了病态和扭曲,如今的她温柔而可爱,不会去想着可怖的事情,也不会再生活在充满垃圾的家里。
他们都获得了救赎。
小悠缓缓走来,身披白色婚纱,宛如天使般的存在。她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幸福,脚步轻盈。
她笑的是那么甜蜜。
空荡的教堂只有他们两人在含情脉脉的看着彼此,交换婚戒,相吻。
真好。
但瞬间,
席位上的亲友变化成了垃圾,
小悠的脸变成自己母亲的模样,如猪猡般扭曲而狰狞。
普生见到这个场景不由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向后爬去。
女人,女人……
周围的垃圾变成赤裸着的女人,向自己扑来。
嚼我舌根的女人的脸,推我下楼梯的女人的脸、欺负我的女人的脸,麻木无视我的女人的脸……
狰狞,狰狞?狰狞,狰狞!
他被推倒在柔软的地方,被迫着去交■,但他一点也不觉得愉悦。
肥硕的身躯在自己身上……恨意,死欲,羞耻感,恐惧,呕吐意味……窒息的思考把他勒的喘不过气,他不知道去哭,绯红的身躯随着频率起伏,他又变回孩童时期的自己。
在梦的一次至顶中,普生终于醒了。
醒的很痛苦。
女人,女人……
我讨厌女人,
我讨厌女人,
我讨厌女人!
我讨厌……
似乎又是想到什么,普生觉得喉咙中有什么堵着,他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就开始吐。
这早就不是他第一天做噩梦了。
“呕……!”
生理性的眼泪和鼻涕一同流进普生的嘴里,带着口腔中呕吐的气息,味道蔓延鼻腔。
“……”
家里水龙头的水流很小,普生并不容易地洗了一把脸,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水滴顺着发丝向下淌着。
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他想着,离开这个家。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回房睡觉的时候,他看向不远处躺在沙发上睡着的那女人,只觉得厌恶。
但不知为何,他竟然自己都不明意味的走到了唤作“mama”的人的身边,附身看着他。
她的头发很长时间都没有洗,和家里的垃圾一般,显得油腻;她本没有这么胖,或是精神类药物的作用,使得她变得肥硕,像只变成老鼠的猪。
这个女人是自己的继母。
她的男人很早就抛弃了这个家。
普生阴冷的看着眼前的人。
杀了她?
不知为何,小悠的声音似乎在普生耳边响起。
清脆的,让普生感到一丝解脱的。
就这般,普生不知不觉的,将手伸到了那女人的喉咙前,尝试握住,握紧。
勒死一个人,需要做什么。
用双手抵着对方脖子,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渐渐用力,一次比一次更重,在最后彻底下定决心,如同铁钳般深深掐紧,静静看着对方窒息模样,一开始谩骂,侮辱,痛斥,再后来惊恐,怕死,求饶。慢慢失去生命体征,肢体变得冰凉,寒意从指缝塞出,眼睛变得无神,暗淡,逐渐僵硬,无人在意。
好想掐死你。
畜生,
好想掐死你。
……
普生没有那么做,他可是有理智的。
他轻叹一声,或许是和小悠呆久了,怎么能有这种犯罪的想法呢。
看着那人脖子上有了些许红印,普生却觉得……
“……是我压力太大了吗?”
自言自语间,普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现在离天亮还早,他只得先回到自己那张熟悉的床上再小睡一会。
^_^
“普生?”
被摇摇晃晃着,普生揉着迷糊的眼睛,坐起身来。
眼前出现的是小悠那张可爱的脸。
这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小,小悠……?”
“今天放学后,我们一起出去哪里逛逛吧。”小悠笑着对普生说着,眼里意味不明。
“或者说……”
“约会。”
普生根本没多想,就一口答应下来小悠的提议。
“好,好啊……”
普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们去哪里玩呢?”
……
“为,为什么,选这里……?”
普生早该想到,小悠的请求就没有正常过。
下水道口。
他们就在这小而狭窄的下水道口前旁边徘徊。
旁边是几处恶臭的水沟,偶尔有几只臭虫和蟑螂从这里掠过……
在自己印象里,女孩子大抵、应该是不会选这种恶臭地方作为约会地点的。
“我们,来抓老鼠吧。”
小悠坏笑一下。
抓……抓老鼠??
突然想到,小悠家里面那么多动物的……普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一下,你该不会要……?”
不等普生说些什么,小悠就提着笼子附身在那窄窄的水沟中,寻找生物的踪迹。
“普生,你过来一下。”
没让普生等太久,小悠那充满笑意的声音便从那边传来。
她手上提着一只硕大的老鼠。
它的毛发因污水而显得油腻,微微发亮,闪烁着不安的光泽。
老鼠的耳朵敏锐而灵动,随时捕捉着周围微弱的声音。它的眼睛如黑珠,透出警觉与狡黠,仿佛随时准备逃离危险。
可惜它被小悠逮到了。
“走吧?我们回家。”
她把老鼠粗暴的放进笼子里,完全不理会它恐惧而可怜的吱叫声。像是提着胜利品一般,眼睛笑的像是月牙一般。
“……你要拿那种,脏东西,呃…回家吗?”
普生不由捏住鼻子,它太臭了。
“但是它很可爱哦?”
她轻轻摇晃着铁笼,对着普生说。

“……”
普生没有多说什么,似乎是妥协了一般。
毕竟小悠一旦决定了什么,那必然要接着往下做。
随她好了。
突然的,小悠那脏兮兮的手挽住了普生的胳膊,像是一对甜蜜的情侣一般。
哦,他们本来就是情侣。
“……哦”
普生红了脸,别过了头。
——而且她的身上太臭了。
本应当是浪漫的。
“小悠啊……”普生还是无法无视小悠手上的脏渍染上了自己身上,他生硬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一会……回去你还是洗个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