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弥拉,你等会,我和大人商量一下。”拉赞最先反应过来,立马拉过林密,在一旁耳语:“喂喂,那个,领主大人。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林密正要说话,却突然被一旁的拉弥拉发出的大笑打断。“行了,拉赞,别再把人给劝走了。之后就由我来带他,你们都别想抢人啊。”拉弥拉说完,就往哨戒所的方向走去。“给你半个小时,准备好就来找我。”留下这一句话,拉弥拉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唉,这下麻烦了。”拉赞叹了口气,对林密说道,“您还不如选我。比起您的近身战斗素养,我认为您的魔法能力还要更高一点。”
“拉弥拉很可怕吗?”
“不是一般可怕。”阿西莫夫走上前来,说道,“沙漠警戒者在被马木里那群人改派去追捕其他部族之前,是用于警戒和袭杀魔族或者亡灵这一类邪恶生物的特殊部队,本身就是实力万中无一的存在。拉弥拉作为队长,实力更是夸张。我还在战士团的时候,大团长就专门警告我们不要去招惹警戒者这群实力极为可怕的疯子,尤其是他们的队长。”
“知道为什么沙荒从到现在,除了她和艾尔希尔两个从多拉尔幸存下来的家伙,一个警戒者也没有吗?就是因为警戒者的要求严苛到没人满足条件,而训练强度也大到令人望而生畏。她要亲自训练你,我只能祝你安好。”
说到这里,阿西莫夫拍了拍林密的肩膀,给后者一个“同情”的表情。
“这下我们真的帮不了你了。大人,准备好吃苦吧。”拉赞给了林密一个拥抱,“我会想念你的。”
“如果你能回来,我请你吃沙孜肉。虽然那原本是庆沙日上才会吃的东西。但用在你身上也算物有所值。”雅克萨郑重地说道。
“愿沙海保佑你。”最后,三人同时摆出一个手势,异口同声地朝林密行了个礼。
三人这仗势,让林密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但他既然亲口做出选择,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迎接完全未知的未来了。
……
拉弥拉在哨戒所中间的训练场整理残留在这里的许多木人靶和剑架。东门的哨戒所在很早的时候就废弃了,之后就一直在贫民窟的控制之下,后来的领主想要重新收回来,就必须满足那群强盗的狮子大开口。
他们把这里当做仓库,用来存放他们觉得有价值的东西,而忽视了它原本的作用。然后用一把对贫民窟的诸多居民而言颇为昂贵的挂锁锁住大门,便可宣示地盘主权。有很长一段时间,这里是那群人的专用地,直到她拉弥拉偶然发现了这里。
拉弥拉用了一些比较暴力的手段去对付这些贫民窟的恶徒。这些在她眼中连实质一些的杀气都无法释放出来的人不会知道她的身份,也不会明白“警戒者”的意义和过往。
嗒,嗒,嗒……
尽管在清理这里的荒废已久的器具,拉弥拉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林密的脚步。“来了?”她把手里的木靶扔到已经被垒起来的木靶堆里,拍了拍手,然后转头问道。
“我记得这块地方一直都被贫民窟那群地头蛇占着,很多任领主都拿不回来,没想到落到了你手里。”林密看着拉弥拉说道。他总觉得对方在看着他。
“那群弱者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以为我孤身一人就没法对付他们。相比魔兽的袭击,他们的虚张声势和自以为是是多么可笑。”拉弥拉说完,顿了一会,又说道:“你是领主对吧,要把这里拿回去吗?”
“肯定是要拿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领地里的事情已经足够焦头烂额了。”林密摆摆手,说道,“反正你们也算是我的人,给你们去用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呵呵,想法不错,难怪你和拉赞那小子能凑在一块。你们两个在一起,肯定能想出各种鬼点子。”
拉弥拉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对林密说道:“来试试你的能力。”
“那我就献丑了。”林密说完,气息突然收敛起来。而在拉弥拉的感知中,林密的存在开始变得飘忽不定。这个能力是当初林密为了能穿过界门苦练出来的。在发动之后,他会处于一种无法被魔法和感知发觉的状态,不过对于四阶甚至更高阶级的强者,效果就会因差距太大而削弱。原身多次从暗杀中脱身都得益于这个能力。而他最终身死则是因为对方派来了高阶强者,并且以领地为威胁,从各方面打在了原身的软肋上罢了。
可惜原身没见过阿西莫夫和拉弥拉。不然请他们出手的话,也不至于就这样憋屈地死了。虽然那样的话,或许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就是。
另一边,拉弥拉则从林密飘忽不定的气息中感受到了一种阴冷感。那是她自魔界被神圣军团的界门隔开之后,很久没有感受过的魔族气息会给她的感觉。尽管无论如何,魔族都不可能会再次出现在人界,林密也不可能是她的敌人,但她还是无法忽略这种阴冷感。她经历了很多,这种感觉也帮助了她很多,她很相信自己的感觉。
林密的动作并不快。在拉弥拉的感知里,林密的身形虽然模糊,但并不是无法捕捉。虽然那股阴冷感依然存在,但她要准备防御林密的攻击了。
直刺,左胸。
几乎一瞬间,拉弥拉就判断出了林密的进攻方向。因为不是什么生死搏斗,再加上林密确实没什么战斗经验,所以拉弥拉没有动用武器,而是直接用手去试图擒拿住林密。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在她动身的一瞬间,林密也同样动了起来,竟是躲开了她的擒拿。没有犹豫,拉弥拉迅速跟上,而林密也是在她突然加速之后,动作也更加迅猛起来,无论她突然出手,林密都严防死守,一下也没让她碰到。而在她退开喘息之际,林密又开始破绽百出地进攻过来,就像是在故意引诱她出手。
怎么回事……
拉弥拉感到奇怪。林密的实力她不可能看走眼,但对方居然能跟上她越来越凶狠的动作,躲开她一次次的搏击?心中古怪,而那股始终都在的阴冷感,再次让她心生疑窦。停下动作,没有再理会感知里朝她攻击而来的林密,拉弥拉沉下了心,细细分辨起来,随后在林密要碰到她的瞬间,猛然出手。
“诶!”
林密的惊呼声传来。同时,感知里林密的身影突然消散,随后气息汇聚在她的右手边,而她正手持刀刃,架在林密脖子前。“还是被发现了。果然拿这个对付你还是不自量力。”林密挠挠头,笑着说道。
“你这是什么能力?”拉弥拉把刀收了起来,然后问道,“居然能骗过我的感知。如果以前的魔族有这本事,我们警戒者恐怕会死伤惨重。”
“我个人独有的能力,可以自如控制我自己的气息。不过大部分时候,效果并不会很好。”
“但是具有相当不错的潜力。”拉弥拉简单地做出了评价,同时也说出了她的想法,“我知道你作为一名领主,不会成为一个警戒者——历史上也没有贵族成为警戒者的例子——所以我不会强求你去遵守警戒者的教义。”
“但在我做决定之前,我必须知道,你和魔族的关系。”拉弥拉说完,一股骇人的气势立即从她身上释放而出。林密好像看见了她身后的无数魔族痛苦嘶嚎的身影,而在他们之上,一双金色的眼睛正直直向他投来目光。
「「翼蛇的黄金眼」正在审视你,沙海在注意你的言行。你即是暮色,不必谦卑。」
得到系统提醒的林密并没有回避。倒不如说,他本来就预料到自己的魔族身份会有被人觉察和怀疑的一天。不过,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确实是从魔界来到这里的。”
“魔界?又是哪里出现了裂缝吗?”
“不,我穿过了界门。”
???
得到这个回答的拉弥拉歪了歪头,那双金色的眼睛也很同步地倾斜了一下。林密仿佛能从两者的上空看见三个问号挂在那里,表达当事人的迷茫心情。
“你穿过了界门?”拉弥拉表情有些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晴明穴,她身后的金色眼睛也悄然散去,“没有哪个魔族能穿过界门。但要我相信你不是魔族,我不如相信你能穿过界门。你不用担心,警戒者很早就名存实亡了,况且你也不是什么邪恶存在,我们沙荒还指望着你收留我们呢。”
林密悄悄舒了一口气,然后问道:“所以,我这算是通过了?”
“只是合我心意而已,沙荒的考验哪有那么简单?你还有至少两个人要去对付。不过,我会教你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也就是战斗技艺。”拉弥拉说着,身影突然消失。然后,一股寒意涌上林密心头。
“那个,拉弥拉,你这是?”
“仪式还没结束。之前是你要朝我进攻,现在轮到你防守了。”
空气中,拉弥拉的声音在回响,伴随而来的是无数空气被划破的声音。
“你这是报复!”
“你说得对,警戒者就是一群心胸狭隘,喜欢报复的人。来,让我试试刀吧,万一生疏了呢?”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