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师加上小枫一起坐在老师的车子上面。
把事情的经过朝老师解释一遍后，老师也没有说什么。
说起来，我是直到现在才向老师解释我来学校的过程。
当然的，我没有和小枫说老师在我怀里哭泣的事情。我向老师保证过了，我会保守秘密的。
我坐在副驾驶坐上，小枫坐在后排。
不知道为什么，上车后，两位都安静了下来，也包括我。
小枫在后排把鞋子脱了，双脚放在了座位上，一个人霸占着后座变得放肆了起来。专心致志的玩着手机。
老师则是开着车，眼神直视着前方。
我也没有想和小枫一样滑手机的欲望，就把手放在窗边托着腮看着外面的风景线。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天黑之后更加看不清楚了。
车子停在红灯路口后，刹车停了下来。
“阮幼枫同学，你现在要回家吗？”
“回去也可以，不回去也可以。”
她无心回答道，或者说她的心思根本不在上面，所以回答得特别的随便。
“老师可是在认真的问你耶，要好好回答才行。”我措她道。
“所以说，随便啦。如果我不回家的话，那要带我去哪里吗？”
“你没吃晚饭吧？要不要一起？”
“去老师家吗？”
“不，我打算在外面。”
“外面？”
我问。
不过，我猜多半也有老师不想做晚饭的原因。因为老师最近也有种工作带来的疲劳感。一直使他保持着开朗的状态很难得了，比起要吃她亲手做的菜，我更在乎她的心情。
其实，我想说我也可以做的。
我也不是不会厨艺。
但我还是把话憋了回去，也许老师是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不想说多余的话。
“没错，难得的机会，我们就在外面吃吧？”
“我没意见。”
说完，我转到后面去，看向了后排的小枫。
那样子，我就是在用眼神问她。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去。”
招架不住的小枫最终也答应了下来，不过她本来说的也随便，答应了没有什么。我可没有在强迫她哦。
就这么定下来之后，正好红灯也开始转变为了绿灯。
老师踩了油门使车子重新开始启动，在转了一会之后，老师带着我们到了-郊区靠近车站的一条街上。那边有几家营业到很晚的小餐馆，闪着橘黄色的灯光。
“这里的料理挺不错的，”老师一边这么说，一边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下，“我以前有时下班晚了就来这里吃。”
“是吗？”我问。
“嗯……算是习惯吧。”
车停好后，我们三人下了车。夜风有些凉，吹得人不由得缩起脖子。
老师拉紧了外套，步伐轻缓地走在前头。小枫在我身后，慢悠悠地跟着，手上还拿着手机滑着。
“你都不看路的吗？”我回头小声提醒。
“没关系，我又不会撞到。”
她这么回答着，但脚步明显慢了几拍。
走进了店后，店面有点小，桌椅都是木制的。
老板娘在柜台后面忙碌着，看到我们进门，抬头笑着说：“欢迎光临。”
“这里吧。”老师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们三人依次坐好。小枫坐在我对面，老师坐在我旁边。
餐桌上摆着温热的茶壶和菜单。灯光照在桌面上，折出一点柔和的光。
“想吃什么都可以点。”
老师把菜单推到我们面前。
“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枫说着，拿起菜单，一脸认真地翻看着。
“就算是这样，也要客气一下吧？”
“这我当然明白，叶奈你不要老是措我好不好。”
“我……对不起。”
她这样说不由地让我注意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对她今天的语气里多了一点小小的火气。
我想这是和老师有关。
老师注意到气氛有点不对，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太认真。今晚大家都辛苦了，就放松一下吧。”
“原谅你了。”
她接着说。
老师接过菜单，开始点菜。
她的语气依旧温柔，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
“那就来一个定食，一个咖喱，再加一份炸鸡块……小枫，你想喝点什么？”
“乌龙茶吧。”
她没抬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小奈呢？”
“我也是乌龙茶。”
“好，那就这样。”
把菜单还给服务生后，我们就等待着菜上桌。
过了一会后，菜单上桌了。我们就一边偶尔谈一些话题，一边享用。
结账后，我们走出了餐厅，然后上车。
只是嘛，小枫在饱餐一顿后，也许是有些累了，车离开没多久后，就趴在后座上睡着了。
毕竟是我踩在她的身上进去校园的，她一定累坏了吧。
又到了一个红绿灯，车又停止了下来。
“呐，小奈。”
老师对我说，她的手搭在在方向盘上，食指不断“哒哒哒”地敲打着方向盘。
“什么？”
“怎么说呢？今天很谢谢你。”
“老师，我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以前都是老师一直在照顾我。我只是想要能帮老师做一些什么而已。”
“你真是温柔呢……”
老师轻轻地说着，只有我们两人可以听到。
她突然手离开方向盘，抚摸上了我的脸颊。纤细的手指和洁白的皮肤，上面还有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甲。这一切都抚摸在了我的脸蛋上，似乎打开了什么的开关一样，老师的神情变得柔和了起来。
外面的红灯被定格了，时间被定格了。
如同被封印在照相机的胶卷一样。
抚摸着的手指很慢，贴上来的嘴唇也很慢。
“等下……”
小枫还在这里……
想说，却又被封住。
到那一刹那，才意识到，棉花与羽毛之间存在的温度和柔和度。
那一瞬间，我的心几乎停顿了。
柔软的触感隔着短短的呼吸蔓延开来，像是某种无法言说的梦，模糊又清晰。空气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发动机低低的嗡鸣。
她的嘴唇离开时，带起一丝呼出的热气，像微风一样扫过我的脸。
“老师……”
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她的指尖还停留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描摹着，仿佛舍不得放开。
我转过头，看向窗外。红灯的光还停在那里，倒映在玻璃上，把我们的轮廓染成了一片深红。
那颜色太暧昧了，像在警告，又像在默许。
“刚才那样……是因为太累了吗？”
我问。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老师沉默了。
她的眼神望着前方，仿佛在回避。
“我只是……忽然觉得，能遇见你真好。”
她说这句话时，红灯忽然转绿。
老师重新握回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前行。
可我却觉得，时间好像还停留在刚才那一瞬间。
胸口发烫。
脸上仍能感受到她手指的温度。
我偷偷看了她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