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知道的事实的大部分,都是建立在信息的基础上的。即使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故,我们一般也无缘亲眼得见。只能从目击者所提供的信息中来推测事情经过,而这种在慕凌两可的信息的基础上渐渐形成的理论便是我们所认知的事实。
这是老师讲课上的内容,我也忘了是哪一个老师所讲的。不过这些内容听起来很像是哲学的内容,应该是上政治的老师所讲的吧。
像我这种人一般都不会专心的去听课上的内容,导致每次临近考试的时候都会临时抱拂脚。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是每一节课都听三分之一以上的话,那么就会轻松很多。但这种想去做,却又做不到的事情是一种很困难的事情。
我理所当然的知道这个道理,也尝试努力过,每次这样进行的时候思绪都会飘到别的地方去。我只有心里出现这个想学习的想法后,那么就有了这种冲动。往往这种冲动的出现,都是在需要临时抱佛脚的时候。
嘛,大概是这样的吧。
我自己也无法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总之呢,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对于学习的这方面呢,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否有才能。课本上的圈圈点点一整个学期下来都没有多多少,比起干干净净的课本的端庄美,老师更喜爱的是五彩缤纷的抽象画。
这点在我看来是毫无置疑的。
不过嘛,我也不想对于过多的去理。只是在这一方面和另一方面,都只是在这边的空虚之中。
其他老师都不喜欢不算什么,只要有一位就足够了。
反正嘛……什么嘛……还需要说嘛……
我对其他老师的态度是无所谓啦,也没有必要对不喜欢自己的人去特地讨好,也不会对不熟悉的人表现得很友好。
总之呢……总之呢……
现在的我在过着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校园的生活。
从幼稚园开始算起,经过了国小、国中……一直到现在,掰了掰指头已经好久好久了……
还剩下几年已经清晰可见,以前啊,一直因为讨厌上学而期望着快快的长大成人呢。嘛嘛,因为大人不需要上学,所以觉得他们真的特别的轻松呢。
可这个念头随着年龄的增长就慢慢地、慢慢地转变了过来。
在这个社会里,成年人活得并不是很轻松,甚至可以大胆地说,想要在这个世界里活着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不要有感觉。
不过,再说回来,到现在我也不认为念书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哦。
我不会嘛,我念得很吃力,课本上的我一个也看不懂。
加上被老师训斥,真的真的十分的吃力哦。
我可没有在发牢骚哦~
我没有在发牢骚。
我说的东西还算是有一点点的道理的吧。
应该是吧。
至少嘛,还算是吧。
只有这样的时候,脑子才会转得飞快,简直就和风暴的漩涡一样。
时间过了多久呢?我猜已经走了很久很久,毕竟我思考这些问题需要消耗很庞大的精力,这些精力呢,又需要时间来补充。如果我的时间差没有出现问题的话,那么应该至少度过了三十多分钟的时间。
一节课会有四十五分钟,现在是第四节课,也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
经历了昨天的事情简直就像跑了一场马拉松,放学回到家后,洗了一个澡就趴到床上睡着了,一直睡到了第二天,连晚饭也来不及吃。
作为交换,第二天就起得特别特别的早,而且全身上下都特别的舒适,努力地神了神懒腰都不觉得费劲。这就是休息好的好处吗?
可是呢,平时我的作息也特别的健康,除了偶尔会有失眠的情况,失眠只会发生在我的心情特别差的情况。
一闭上眼就会回忆起那种事情,翻来翻去的,把头发弄得乱糟糟地都无法入睡。噩梦倒是并不会做,到自然困入睡的时候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做噩梦了。
所以所以啊,做梦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准确来说是睡觉吧……
抬头看向挂在黑板上方的时钟,时钟挂在中间,黑板是长方形的,而圆形的时钟就是挂在中间。
我觉得应该没有误差才会挂得那么中间的。
至少我自己认为是这样。
回到刚才,经过了刚才的思考(虽然无法为整个社会带来好处和实际意义上的影响,但已经为了打发了很多的时间,度过这个提不起一点兴趣的课堂),应该已经过了三十分钟才对。
我确切的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时钟上的指针却没有走动到我所预想的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不成我跳脱到了世界之外不同,来自世界之外的时间进入到了我的世界当中,扰乱了我的时间。
所以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这么想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我却没有感受到世界之外的时候,它是怎么进来的?如何进来的?我的身体、我的意识,精神层面上还在面对这个世界。
流动。
有着一种澎湃的流动。
流动。
那种感觉,不是风,也不是水,更像是一种看不见的、却又能在皮肤底下震动的东西。
从窗户的缝隙里,从教室的角落里,从那些正写着笔记的同学们的背影之间——缓缓渗出。
我能听见它。
听见那种“时间在滑动”的声音。
并不是时钟的滴答声。
时钟还在那里,挂在黑板正上方,圆圆的,白色的边框,指针一动不动。
可我知道它“在动”。
不——更准确地说,
它“在颤抖”。
我盯着那时钟的中心,那根纤细的秒针,它没有前进,可光线却在它的金属表面上跳跃。
像是在暗示我,时间并不是停滞的,而是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股流动顺着教室的空气,爬进了我的呼吸里。
我感觉到脑子发胀,耳朵里充满了类似电流的细微噪音。
“……呼——”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一低头,课本上的字也在流动。
黑色的印刷体,原本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现在却像是被水滴打湿一样,开始一点一点向页面的边缘晕开。
字母变形、塌陷、融化,
最终变成了一条条细小的黑线。
我眨了眨眼。
一切又恢复原样。
我低声笑了笑。
“哈……幻觉吗。”
不过,我的心脏却没有因为这个自我安慰而平静下来。
那种不对劲的“流动”依然存在。
只是它不再明显,不再猛烈,而是潜伏在空气里——像是呼吸本身一样自然。
我抬头看向窗外。
校园的操场上空无一人。
秋天的风在晾衣绳上吹得白色的运动服轻轻晃动。
但那风声……听起来有些奇怪。
太过均匀,太过重复,就像是播放坏掉的录音。
“叶奈。”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现实。
是前排的同学。她回过头,皱着眉看我。
“老师在叫你啊。”
“诶?”
我抬起头。
讲台上的老师——不论是谁吧,那张脸的轮廓在光里显得模糊不清。
他看着我,嘴唇在动,可我却听不清内容。
声音被什么东西切断了,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被厚厚的玻璃隔住。
“……叶奈同学,回答我。”
终于,我听清了断断续续的几个音节。
“啊——对不起。”我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请问……刚才是……?”
“我问你,”老师的声音拖得很长,“刚才那句话,你能解释一下吗?”
“哪句话?”我下意识问出口。
全班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是那种表面轻松、却又带着某种“延迟感”的笑。
它不像是真正的笑,而更像是每个人被迫同时模仿着笑声。
我愣在那里。
笑声在空气中回荡,随后一点一点地消失。
那股“流动”的感觉也随之变淡。
我没有理会那种嘲笑。
老师皱了皱眉,没有再看我,而是把目光投向黑板。
他写下的粉笔字在阳光下泛着白光。
我死死盯着那些字——“事实”、“信息”、“主观”。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他在课上说的第一句话。
原来是那样啊。
我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