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奈——,你怎么又沾花惹草了,几天没见又带了一位女孩子过来。你这样的话老师我可是很伤心的。”
隔天的午后,在保健室里,我把月岛澪也带了过来。
原本三个人的保健室现在变为了四个人。
“颜老师好~”
“为什么你也过来了?”
“不是的,我对老师是一心一意的。”
因为多加了一个人的关系吧,氛围也变得不一样了。
小枫和澪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始火烧眉毛的程度了。
我跟老师解释了前因后果,只是希望老师不要误会。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是希望老师能够听从我的解释,我真的没有。
嗯……
老师听了之后,稍微思索了一会,然后笑着说:“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然后摸了摸我的头接着就抱紧了我。
“我怎么会不相信小奈呢?”
老师的手擦过面颊与头发,抚摸着我的耳朵。
“对我来说,小奈是与众不同的哦。”
她的声音与微笑,就像盛夏的太阳一般灼烧着我。
明知自己已经羞红了脸,但老师的手令我无法加以遮掩。
“如此令我想要爱惜的女孩,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那幽冷沉静,又用情颇深的话语,令我感到如鲠在喉,无法做出回应。
仿佛落水者渴求氧气一般,微微张着嘴巴。
如果不是谎言,我将无比欢喜。
如果是谎言,我只想被永远欺骗下去。
发自内心,如此祈愿着。
“好了,那接下来是午餐时间啰。”
老师拍手后像是下达了号令一般,小枫和澪也停止了呲牙咧嘴。
现在是多了一个人,于是我的位置搬到了老师的旁边。原本应该是像是餐厅的方形桌子一样,一边坐下两个人的。
但是呢,小枫是坐在了我的旁边,而月岛澪坐在了我的对面,呈现出了一副十分奇怪的景象。
“那个……”
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于是又沉默了下来。
我们很有默契的打开了便当,然后双手合十说『我开动了』。这副场面在别人来看就和教堂里的修女祈祷没什么两样。
“月岛澪同学,你的便当就那么寒酸吗?”
还没开始动筷子,小枫就瞥见了澪的便当开始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豆芽菜和煎蛋,这种组合也太——质朴了吧?简直像是昭和时代的便当呢。”小枫用筷子指了指澪的便当盒,嘴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欸,你该不会是临时赶出来的吧?还是说……这是节俭精神的体现?”
“我只是喜欢吃这些而已。”
澪听了小枫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不紧不慢地说。
“喜欢吃豆芽?还真是健康取向呢。”小枫眨了眨眼,故作惊讶地靠了过来,“那是不是平常也只吃这些?感觉整个人都能发光了呢——营养过剩的那种光。要不要给你看看我的便当,分一点给你也可以哦~”
“小枫!”
“没事的,奈奈子。”
我觉得小枫有点过分了,忍不住出声,但又被月澪给打断了。
“谢谢,但不用了。因为这是奈奈子亲手教我做的菜,即便是朴素我也会好好吃完的,而你的确实很豪华,但也是空有技术而已。”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枫的笑意在一瞬间僵在嘴角,筷子轻轻一顿,发出细微的碰击声。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在回答你的话而已。”
“你明明就有。”
两个人眼神对视了起来,即使隔着距离还是能听到空气中传来『劈里啪啦』的响声,我似乎能看见他们的眼睛朝空气中释放出一道黄色的闪电彼此链接着。
“啊——啊——停停停。”
老师轻轻地举起手,像是在制止一场幼稚的争吵。
“保健室可不是比试气势的地方哦?要是把空气都电焦了,老师可是要哭给你们看的。”
语气柔软,带着笑意,但足够让人回过神来。
“你们不要让老师感到为难。”
我随后也出声和她们说道。
随后她们两人就沉默了,小枫把头扭到一边不看向澪,澪却是低下脑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便当。
气氛又开始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两人一定要遇到就看对方不爽吗?这点我很不理解。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于是说。
“小枫。”
“干嘛?”
“道歉。”
“诶?为什么?”
她又把脸转了过来,看着我感到不可思议。
“是你错了吧,明明是你先开口说些难听的话的。还有我也知道了哦,你对澪做了什么,这些我都一清二楚。怎么说都你应该道歉的。”
“咕……”
她的喉咙动了动,发出一声细微的、几乎可以被误认为叹气的声音。她咬着下唇,鼓起的脸颊轻轻颤动着。
“我不要。”
“为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
她抱着双臂,坐姿转了一百八十度,变成了背对着我的姿势。
“不要在这个时候像小孩子一样生气啦。”
“为什么奈亲总是在帮她,就是不来帮我呢?”
“我没有不帮你的意思,这次怎么说都是你的不对吧?”
“就算是这样……我……”
“要是你不照做的话,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哦。”
“唔……”
她像是在心里与自己争吵。
一边是她骄傲而倔强的自尊,一边是我和老师的注视。那种夹在中间的表情,仿佛一只被迫蹲下身去猫,尾巴还竖着不肯认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小枫低声嘀咕着,声音软得几乎听不见。她撇开视线,轻轻撇嘴。
“对不起——”
最后那两个字从她嘴里挤出来的时候,语调极轻,甚至带着一点勉强的甜。
但她说完后,还是别过脸,双手捏着筷子在便当上胡乱戳着鸡蛋卷,戳得蛋卷都塌了形。
“这样总可以了吧?”她小声地嘀咕,语气里还残留着一丝不服气。
“嗯。”
我点了点头。
月岛澪也抬起了头,看着小枫,然后也说了一句『没关系,不要在意』。
“其实刚刚我也没有不对的地方……”
“好了好啦,既然都道歉了,那代表和好了吧。”
这时老师出声说道。
“那我们吃完饭一起来一杯咖啡怎么样?”
“又是咖啡吗?算了……”
“月岛澪同学呢?”
“颜老师的咖啡我想尝一尝。”
“那就怎么说好了啰。”
气氛又开始变了起来,从刚才的阴沉的变成了现在有说有笑的场面。我朝窗外看去,现在是到了梅雨的季节才对,天气预报也说今天是会下雨的,可是今天的天气却意外的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