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去上学，不知道为何，当卫澜被辞退后，兼职这方面反倒轻松了不少，原来觉得很累的那方面和嫌麻烦的却反而感觉比较轻松了起来。
也许是我习惯来来回回的走了吧。
熟能生巧，好像是这个成语。要是这样的话，那后面反倒不必担心了。
当然啦，也许真的是卫澜在作祟的关系，让整个咖啡处于比较压抑的状态。
但那种是迷信吧，比较不真实和可靠。
也有那样的说法呢，总之呢，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
对于我来说，对于艾琳来说。
还有在咖啡厅的其他人来说。
最近的状况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过了九月底，那么又到了放假的时间，可能那时候我又要忙碌了起来。相对的，我会领到我第一个月的薪水，想到这心里有了一种平衡感。
我没有想好要买什么，自然也不会去买。
光看到数字增多就有了一种安心感，存下来的资金都会用于我和老师两人的开销。
这种安心感并不张扬，它只存在于我的心里面，像一枚被反复确认过的硬币，只要指尖轻轻一碰，就能确定它还在那里。谈不上满足，却也并不喜悦，更像是一种「至少没有走错方向」的确认。
天空逐渐变得低垂，云层被拉得很薄，像是被谁耐心地摊开。回家的路依旧是那条路，没有突然出现的风景，也没有刻意安排的邂逅。电线杆一根接一根地排列着，影子被夕阳拉长，落在地面上，仿佛在无声地丈量时间。
我走在其中，只是其中一个经过的人。
有时候我会想，现在这样的日子是不是过于平稳了。没有特别值得记录的大事，没有可以被称作转折点的瞬间。可转念一想，若是连这种平稳都无法维持，那未来大概只会更加摇晃吧。
所以这样就好。
书包里传来轻微的晃动声，书本和笔盒互相碰撞的声音。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它随着我的步伐微微晃动，看起来比我本人要更加诚实——不急不缓，只是向前。
被拉得老长了，那当然是影子。
今天我休息。
难得的被排班休假了，换来了比较难得的轻松，没有想过要去哪放纵，所以就干脆回家好了。或许是紧绷了许久后，一直积攒着的疲劳就全部上来了吧？
嗯……想到这心脏好像有了重量，开始变沉了。
大概要如何才能顺利呢？
可能大概也就那样了。
“我回来了。”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人听见。
这一天并没有留下些什么特别的痕迹，但它确实结束了。而明天，大概也会以相似的方式开始。
没有能和老师说上话，这也许是今天足够让我寂寞的原因了吧？
回到家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平时没有事情做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仿佛这是我的栖息之地一样，和鸟儿只会在树杈上休息。
床垫微微下陷，我整个人像是被温柔地收纳进去了一样。天花板还是那块熟悉的白色，没有裂痕，也没有新添的污点，干净得让人安心。
我侧过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洗衣精的味道，淡淡的，不刺鼻，是我习惯的气味。呼吸在布料之间来回反弹，变得有些闷，却也正好阻止了思绪往外逃。
什么都不想做。
这种状态并不是疲惫到极限的那种瘫软，而更像是——已经完成了今日份该完成的事情，于是被允许短暂地失去意义。
手机就在手边，我却没有去拿。没有必须回复的讯息。世界在这一刻安静得恰到好处，连「孤单」这个词都显得有些多余。
窗外传来远处车辆经过的声音，像是被隔了一层水，模模糊糊的。偶尔会有风吹过，窗帘轻轻晃动，影子在墙上摇摆。
今日份的作业还在书包里面，晚点的话拜托小枫和澪就好了，「可以帮我写吗」这种话当然说不出口，但教我一下还是可以的。
决定了自己志愿就变成了老样子，在念书上面变得不再用功了起来。这种颓废感，想必各科的老师一定很生气吧？
但是啊，我倒没有觉得再继续往那里深造的必要，即便是老师那么说又有什么办法呢？下定了决心，老师也同意了，成绩好的话，又有谁在乎呢？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视线在枕头里一片黑的我往旁边摸索着电话，手在床上敲了几下后还是摸到了手机，滑动了接听键后放到了耳边听了起来。
喂。这样问候了对面后，对方等了一会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奈~，最近过得好吗？”
“老师！”
知道是老师后，我不禁坐了起来。听到了声音之后，整个身子都变得酥酥麻麻的，精神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
认真地斟酌了几下话语后，最终敲定了说出来。
“这几天都没怎么见到小奈，怕小奈把我忘记了嘛~”
“不、我怎么可能忘记老师啊。”
“开玩笑的开玩笑，小奈你也未免太认真了点。”
“真是的……”
“小奈有没有时间给我预约一下？”
“现在的话我就有空……”
“Lucky！那现在可以来我家吗？”
“现在……吗？”
“我此刻很想把小奈抱在怀里尽情地抚摸，揉欧派和臀部……”
“老师你这样很像好色的大叔哦。”
“嘿嘿……”
老师没有反驳反而笑了笑。
语气比刚才放松，却也认真。那种半开玩笑、半越线的话语，总会让我下意识地踩一下刹车。不是讨厌，也不是生气。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
“啊，被嫌弃了吗？”
老师故意拉长了语调，语气里带着一贯的轻快，“那我收回，收回。只是想见小奈而已。”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样说就好了嘛。”
“那就这么定了，等你过来一起吃晚饭哦。”
我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已经完全落下，街灯一盏一盏亮起，把世界切成温柔的碎片。
“……晚饭的话，可以。”
“真的？那我去准备点简单的。”她的语气明显亮了起来，“不用急，慢慢过来就好。”
“嗯。”
挂断电话后，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但和刚才不同，那种安静不再空荡。
我从床上坐起身，拉开窗帘，让夜风进来一点。风吹动窗帘的边角，带来城市里熟悉的气味。
我想，我只要被她惦记着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