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寻霸天,堂堂天下霸主是也。
哈?你问什么是天下霸主?
嘛,大概就是把那什么名门正派统统杀尽,再把那余下的小门小派聚集起来吓上一吓,让他们乖乖服从我成为武林霸主,然后清扫六合统一国家,顺手接过“禅让”给我的皇位。简而言之,江湖是我的,江山也是我的。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听起来好像很爽是不是?
不过,有个叫彼养得·帕克的洋人曾经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而我要背负的东西,也不只有江山社稷民生福祉和江湖恩怨爱恨情仇,更要时时刻刻提防那些对我位置或者人头虎视眈眈的恶徒。
尽管我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天下第一,但想让我死的人很显然也没有人蠢到会和我光明正大的展开一对一决斗吧。
所以我才天天防着暗器、毒杀、偷袭、点穴一类下三滥但是关键时候很有效的手段。
会患上疑心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
比如服用的饭菜必须要让侍从先尝过,未经同意不得擅自进入我半径十米范围之类的。
不知不觉间,我与昔日的友人发生口角,曾经的红颜知己对我刀剑相向。
为了霸业,一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而逆我者,结局只有一个。
从我杀第一个人开始,我就已经没法回头了。
为了霸业,一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说来也是讽刺,我从腥风血雨中爬了出来,却导致了新的腥风血雨。
环顾四周,不知何时我已经变成孤身一人。
为了霸业,一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人都没了,还谈什么霸业呢?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后,整个皇宫已经被军队包围,先锋手中的枪直指我的喉咙。
哈,霸业没能守住,倒是成了霸王。
“就这么死了,好像也不错。”我忽然这么想。
死的话就要有个死的样子,天下霸主可不能跪着死啊。
我体内的热血久违地开始沸腾,一种名为“战意”的情绪在我的脑中喷涌。
呐,这就是最后一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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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熊熊燃烧,鲜血不断蔓延,映入眼帘的是宛若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
被血与火浸染的变成了空壳的宫殿;随处可见的被烧得劈里啪啦的尸体;焦炭一般的在地下滚来滚去的头颅;还有那尸山血海中央如同恶魔般的淌血身影。
又一次,我活下来了。
我大笑着,为了自己的胜利。
但这一次,我一无所有了。
我狂笑着,掩饰自己的悲哀。
本来都做好战死的准备了。
但是却活下来了吗。
对啊,有本事杀我的人,好像都被我杀了个精光。
我笑的声嘶力竭,脸上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过。
霸主是不会流泪的,因为他没法回头,不能
最后,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了一座破庙。
这里是我记忆的起点,如今也即将变成我记忆的终点。
任谁也不会相信吧,传奇人物的传奇一生竟然会在这里落幕。
尚且残留着温度的尸体旁,是刚刚点燃的三柱香。
青烟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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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寻霸天。
之前的事先不提,我现在所处的情况,应该是一种名为“转生”的状况。
类似于某些古老门派的圣子圣女,通过某种秘术获得了先祖记忆的个体。
但是应该也没人给我施法什么的啊,先不说会使用这种秘术的人几乎都已经被我给杀光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还有会这种秘术的漏网之鱼,也没人会希望我这种大魔头复活在世界上吧。
虽然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但很显然我现在在另一个地方被生下来了。
“XXX,XXXXX”
一个暗金色头发的男人把我抱了起来,嘴上说着听不懂的话,好像高兴的泪流满面。
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XX,XXXXXX”
被抱起来后,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大概可以称之为母亲的角色。
显然是刚刚为了生我废了很大的力气,现在显然已经陷入了筋疲力竭的状态。
即便如此,却还是笑着。
“XX,XX,XXXX”
这是一个穿着黑白服饰的站在父亲身旁的女子,看动作是类似于侍女的角色吗?
虽然好像是在向父亲和母亲表达祝贺,但是我一个字都听不懂真的很抱歉捏。
“呜哇哇哇——”
总算是又能听懂的话了,像是孩童的啼哭声吗?
嗯,这正是我发出的声音。
怎么啦,一睁眼就看到几个不认识的人穿着不认识的衣服说着不认识的话做着不认识的动作,即使是我也没办法保持冷静吧!
作为一个出生没几分钟的婴儿,一不小心就被这种场面吓哭了这种事情也很理所当然吧!
“XXXX,XXXXXXX”
不过看到我哭出声来,他们好像更加兴奋了。
不懂就问,这真的至于吗?
说来惭愧,即使是天下霸主,也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
毕竟在我成为天下霸主之前一直忙着成为天下霸主,而成为天下霸主之后一直忙着当好天下霸主。
换句话说,不是忙着杀人就是忙着不被人杀。
所以,即便有过不少红颜知己,但到死都还是个处……
喂,你刚刚笑了吧,绝对笑了吧!
处男怎么你了,小处男笑谁是小处男啊!
放在前世你这种对本霸天大不敬的行为可是要杀头的嗷。
嘛,看在你看到这的份上就暂且赦免你一次。
话说回来,这两个看起来比我还年轻的家伙凭社么能在我前面结婚生子啊。
我虽然是英年早逝,但也是过了三十而立的岁数,但眼前刚刚当上父亲的家伙最多二十出头的年纪吧。至于母亲甚至或许连二十都没超过?
二十岁不到就已经做到了我三十岁都做不到的事情嘛。
真是后生可畏呢,哈哈哈。
好了好了,场面话的环节到此结束,下面来放送一点真心话。
嘛,就算是毁灭也无所谓吧,这种糟糕透顶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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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后大概过了一周,像是祖父母一辈的人来看我了。
不过两位中年人都有着一头像母亲一样的褐色头发,所以不是祖父母而是外祖父母吗?
嘛,反正什么都听不懂,祖父母或是外祖父母对我而言倒是都没差啦。
外祖父母和父母聊了两句,然后父亲把在婴儿床里躺着的我抱了起来。
或许是为了表达亲昵父亲拿脸蹭了蹭我,但是没刮的胡子让我很不舒服啊老爸,你这样一定会让小孩子反感的说。
为了教给老爸这一点,我使用了婴儿特有的抱怨方式。
“呜哇哇......”
看到我哭了起来,父亲显然有些惊慌失措,朝着母亲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母亲还没来的及回应,外祖母就将我接了过去。
该说姜还是老的辣吗,外祖母对于抱婴儿的手法简直是无可挑剔,在外祖母怀里的我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舒适。
俗话都说隔代亲隔代亲,这,莫非就是名为慈爱的力量吗。
啊,真想一直躺在这样充满慈爱的臂弯里啊。
沉沦进去的我早已经忘记了哭闹,很快,哭闹过后的疲惫感就占据了上风。随着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我很干脆地放弃了抵抗。
对于“寻霸天”,“父母”这个话题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因为我作为寻霸天的记忆,起点就是大雪纷飞的破庙和瑟瑟发抖的身体。
要不是被路过的村民搭救,我的人生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寻霸天并没有父母,养育他的,是一个连名字都记不得了的小村庄。寻霸天就在那里吃着百家饭长大。
没有房子,破庙就是他的家,即使半夜被冻醒了,也只能搓搓手换个姿势继续睡。
所谓家人,原来是这么温暖的东西吗?
虽然没死成,但是却意外投了个好胎。
既然如此,以后可要好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