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沉甸甸地压在宗门每一寸角落。
林业五心朝天,端坐在榻上,试图借打坐来捋清白日里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可满心的躁郁就像野草,烧不尽,吹又生,搅得他睡意全无。
正凝神之时,一丝几不可察的动静,仿若细微的蛛丝震颤,被他敏锐捕捉。
林业缓缓睁开双眸,那眼中先是划过一抹锐利的警惕,转瞬又化作疑惑,还没等他咂摸出个所以然,“咚咚咚”,一阵轻柔又小心翼翼的敲门声,突兀地打破寂静,紧接着,李宛秋那怯生生的声音,仿若一缕游丝,从门缝钻了进来:“师尊,您……您睡了吗?”
林业眉梢微微一蹙,沉默片刻,才不紧不慢地应道:“还没,这么晚了,找为师有何事?”
他的嗓音透着几分被打扰的不耐,白日里那些荒唐又失控的场景,像甩不掉的鬼魅,把他的精力消磨得所剩无几。
门外阴暗处,李宛秋心跳陡然加速,好似擂鼓,“怦怦怦”震得她耳根发烫。
她紧攥衣角,深吸几大口凉气,才鼓足勇气又问:“师尊,我……我能先进去吗?”
那声音里藏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与期待。
“进来吧。”林业简短回应,轻轻闭上眼,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眉心,试图重塑那份平日里的沉稳。
门轴“吱呀”一声轻响,李宛秋像只受惊的小鹿,轻手轻脚地挪进屋内。
她低垂着头,额前碎发挡住大半面容,可若是凑近瞧,便能发现那双眼睛深处,已有微弱的红光在暗暗涌动。
她悄悄运转灵力,催动催眠功法,双手在袖笼里攥得死紧,指节都泛白了,心里头既是紧张得要命,又被即将揭开秘密的兴奋填满:“只要能探出师尊的真心,哪怕冒天大的险,也值了!”
林业向来光明磊落,哪能料到自家徒儿会在暗中耍心眼儿算计他。
他坦然抬眸看向李宛秋,眼中毫无猜忌,和声问道:“宛秋,这三更半夜的,到底是怎么了?”
李宛秋轻轻合上房门,好似用尽全身力气,才缓缓抬起头,与林业对视。
刹那间,林业只觉一股无形之力拉扯着自己的心神,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那双泛着诡异红光的眼眸紧紧锁住,整个人毫无招架之力,瞬间掉进催眠的陷阱,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李宛秋眼眸的诡异。
虽说心底还有一丝清明在顽强抵抗,可身子却渐渐不听使唤。
李宛秋努力扯出一个乖巧又甜美的笑,声音软糯得能掐出水来:“师尊,您傍晚的时候到底是怎么了?
徒儿瞧您那会儿神色不大对劲,可揪心了。
您要是心里头有啥不痛快的,跟宛秋唠唠呗,虽说宛秋没啥大本事,帮不上大忙,可您说出来,说不定能舒坦点儿,别老一个人闷着呀。”
她边说,边拿眼角余光偷偷打量林业的神色,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儿,暗自琢磨:“师尊会说实话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昨晚是我……”
林业一听这话,下意识地皱紧眉头,脸上瞬间涨得通红,心里好似打翻五味瓶,尴尬、窘迫、羞惭一股在心头。
他暗自思忖:“和女徒儿有了那般亲密事,怎可能跟另一个女徒儿兜底?”
他忙不迭地摇头,语气也冷硬几分:“宛秋,为师说了没事,你莫要操心,夜已深,没事就回去歇着。”
见师尊这般守口如瓶,李宛秋咬咬牙,心一横,决定孤注一掷,全力催动催眠术。
她脸上笑意不减,嘴上依旧甜甜说道:“好嘞,师尊,那宛秋就不打扰您啦。”
说话间,她暗中加快灵力运转,只见眼眸中的红光愈发明亮刺眼,好似两团燃烧的小火苗。
林业刚要点头示意,下一秒,动作就僵在半空,整个人好似被施了定身咒。
毫无防备的他,再度被李宛秋彻底拽入催眠的深渊,眼神瞬间空洞,没了焦距。
李宛秋激动得浑身发颤,她先是小步挪近,接着伸出那双白皙细嫩的小手,指尖轻触林业的脸颊,那触感,好似触电一般,让她指尖酥麻。
她缓缓俯身,把脸轻轻贴上林业的脸,像只眷恋暖巢的小鸟,来回蹭着,贪婪又痴迷地嗅着师尊身上那股独有的气息,嘴里念念有词,透着几分病态的偏执:“师尊,您别怪宛秋这般行事,实在是您太遥不可及,高高在上了,宛秋没别的法子,只能出此下策……”
林业仿若木雕泥塑,僵立原地,任由李宛秋这般亲昵爱抚、缠绵亲吻。
李宛秋愈发大胆起来,猛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林业,将脸深埋在他怀里,仰头望向他时,满脸潮红,眼眸水汪汪的。
她急切又带着几分娇嗔地追问:“师尊,您傍晚的时候到底是怎么了?
您就跟宛秋说说呗。”
林业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开合,吐出几个字:“我、我……”
他的潜意识还在黑暗里苦苦挣扎,拼尽全力守护心底那见不得光的秘密。
李宛秋见状,眼中红芒大盛,几乎要溢出血来。
她不惜耗费大量灵气,再次狠狠催动催眠之力,一波又一波精神冲击朝林业涌去。
只见林业紧绷的身子渐渐松弛,潜意识的防线也摇摇欲坠,最终,他缓缓开口,一字一顿,艰难无比:“我、我和徒儿发生关系了,我……我羞愧得想死,不知道该咋面对她,更怕被其他徒儿瞅见,真不知该咋应对她们,应对这事……”
李宛秋一听,顿时心花怒放,满心笃定师尊说的就是自己。
她趁热打铁,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师尊您为啥不责罚这个与您发生关系的徒儿呢?”
林业面容瞬间扭曲,好似承受巨大痛苦,眉头拧成麻花,额头上青筋暴突。
显然,内心深处极为抗拒回应这个问题。
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挤出话来:“我……她……她是我徒儿,我身为师尊,有教导之责,她犯错,我也难辞其咎,我……我怎下得了手责罚她,何况,我……我真有那资格吗?”
李宛秋听闻师尊这般维护“那个徒儿”,还自以为是在护着自己,更是喜上眉梢,正想接着深挖,问问师尊是不是钟情于这个徒儿,才下不了惩处之手。
却见林业脸上痛苦之色加剧,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身体也剧烈颤抖起来,明显是在死命反抗催眠束缚。
李宛秋心里“咯噔”一下,吓得不轻,生怕弄巧成拙,被师尊挣脱这好不容易才布下的催眠局,当下不敢再贸然追问。
不过此刻,她已然坚信师尊就是爱着自己的,不然怎会知晓她用那般不堪手段得到他后,还如此偏袒维护?
她兴奋得难以自已,猛地双臂一使力,把林业狠狠推倒在床上,而后迫不及待地欺身而上,整个人散发着狂热又急切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