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梅林经过一番遭遇后,最终正式成为了大法师奥古斯汀的弟子,开始了属于自己的魔法修行,就这样过了两年,在莫尔坦的森林里,一股强大却又非常灵活的魔力在森林里传播着。“很好,你已经可以顺利将魔力转换并操控了,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已经可以和我媲美了。”奥古斯汀看着眼前的景象评价道。
眼前森林中的少年,已经褪去青涩的脸,棕红色与白色相间的短发,身材修长穿着淡灰色的轻便的学徒常服,鲜红色的眼眸染上了些许淡淡的棕色,梅林,十七岁,正高兴地回头望着自己的老师。“不错,看来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师了。”奥古斯汀也长出了些许小胡子,微微点点头。
晚饭时分,梅林师徒二人回到了领主府邸,接待它们的是领主的长女芙蕾雅,“欢迎回来,梅林,还有奥古斯汀先生。”“芙蕾雅姐姐。”“父亲和大哥正在办公室谈话呢,你们先去餐厅等等吧。”芙蕾雅·梅洛,继承了母亲的姓氏和一头瀑布般的金发,前几年在皇家学院进修,现在担任领主府邸的管理者和领主协助者。
此时的领主办公室里,波尔波领主坐在座椅上,一脸严肃看着面前的棕红短发男子,多洛伦·梅洛,同样继承了母亲的姓氏,但和父亲一样棕红色的头发,一脸坚毅与肃杀之气,在皇室的征召下,参与了北方诸国的叛乱战争,现在因战乱的平息被授予封赏,允许继任自己父亲的领主之位。
“现在北方诸国的叛乱局面被瓦解,但似乎这些国家的势力开始向周边逃离,按照线人的报道,有一支奇怪的队伍来到了这附近的区域,而且据说,他们能够释放一种未知的魔法,像是狂战士一样,却又看起来像傀儡一般不会死去,也不会停止。”多洛伦指着桌上的地图,“似乎傀儡的力量还在壮大……”
波尔波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来,“附近的兵力还有多少?”“守护边境的士兵都在待命,边防的兵力无法调动出来,因为这支队伍似乎是潜入的,所以能分出来的兵力很少。”波尔波没有迟疑,取下披风,从墙上取下宝剑,转身看向多洛伦,“带上剩下的兵力,在他们行军的路途上解决他们。”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芙蕾雅和梅林、奥古斯汀就在门外静静的等候着。“芙蕾雅,派人疏散周围村落的居民,首先要保证人们的安全。”“是的父亲。”梅林迫不及待上前,“父亲,我也要去!”“不行。”出声的居然是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奥古斯汀,他严肃的说明道,“你必须和我离开,这是之后的安排。”
“为什么?”梅林不解的开口,但奥古斯汀却依旧冷淡的开口,“这并不是我的安排,而是命运的安排。”奥古斯汀没有继续开口,而是和波尔波示意了一番,随后右手闪烁,两人就这样瞬移到了莫尔坦北方的山上。“老师,为什么不让我参加,我也是领主家的成员,也是这片区域的人们啊。”
奥古斯汀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法杖高举,瞬间法杖闪烁出耀眼的红光,从虚空之中破开数十个空间裂隙,每一个张开了像一面镜子一般,映照着某个画面。“既然你执意要选择,那我必须向你告知真相了。”奥古斯汀单手挥动,熟悉的画面在梅林面前展开,从自己在花园里与波尔波的相遇,遇到奥古斯汀,再到傀儡袭击和更黑暗的地区……
梅林惊讶地看着镜子倒映着自己所经历或未曾经历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这,就是命运。”奥古斯汀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赤红的长袍,金色的眼眸中出现了独特的纹路,“你的出生,你的遭遇,以及你的相遇,都是命运的安排。”说完,奥古斯汀将一副镜子移到梅林面前,上面是即将发生的事情。
傀儡军团在路途上被截击,波尔波领主率领士兵与军团展开斗争,一度将对方逼入绝境,但关键时候对方中心的魔法师却操纵了多洛伦的身体,逼得父子二人对峙,最后在波尔波故意中剑的时机,成功斩杀了魔法师,但波尔波领主也因失血过多而倒下,随后由多洛伦含泪继承领主的位置……
“这,这不可能!”梅林愤怒地推开镜子,强行释放魔力,巨大的魔力化作浓缩的长枪,刺穿了空间,梅林连忙趁着这个机会闪烁离开。“梅林!”奥古斯汀伸出手试图拦住自己的弟子,但现在的梅林从魔力水平上和他不相上下。梅林刚离开,所有的镜子猛地破碎,无数条猩红的锁链伸出,将奥古斯汀紧紧束缚。
“命运的使徒,为何不将他留下?”一个深沉而不可侵犯的空耳回响从虚空之中传出来。“切,暴露了吗?”奥古斯汀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摊开双手,“他可是和我一样强的魔法师啊,怎么可能拦得住呢?”“你!”锁链狠狠地束缚住他的手,似乎要将他给撕裂,奥古斯汀只是轻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梅林操起风魔力,迅速赶到了计划中的位置,此时的下方确实如镜子中的预言一般,波尔波和多洛伦的剑正僵持着碰撞在一起,那个身穿黑袍的魔法师正一脸得意地欣赏着这令他愉悦的一幕,眼看波尔波的手有意放缓,多洛伦的剑即将砍出去的那一刻,魔法师的狂妄表情突然停滞了,一把红色的利刃贯穿了他的腹部。
梅林从空中落下,用土魔力隔开了交锋的父子二人,看着倒地的魔法师的尸体,又看看停下来的父子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父亲,大哥,你们没事吧?”“梅林,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老师把我给困住了,给我看到了你们发生的一切,但我逃出来了。”波尔波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当众人都在庆幸之时,魔法师的尸体却突然消失不见,反而多洛伦的身体散发着浓浓的黑雾,紧接着波尔波的身上也出现了黑雾,“本来我只是想要小小娱乐一下,没想到被你这个小子给搅局了啊。”多洛伦的背后出现了一个黑影,正是那已经死去的法师!“怎么可能?”梅林不可置信,“你不是被我杀死了吗?”
“我是被你杀死了,但也多亏你把那个身体杀死了,我才有机会夺取这个新的躯体啊,哈哈哈哈!”黑影看着梅林的表情越来越兴奋和狂妄。“我的魔力是‘侵占’,本来我还挺喜欢这副躯体的,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你就把我杀死了,所以我只能够把灵魂放到另外的躯体了咯。”黑影继续嘲讽着梅林的愚蠢。
梅林从未想到,自己的做法不仅没有解决预言中的局面,反而还把所有人都连累了,一个古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违背命运的下场,就是付出更多的代价……”梅林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他感到无比的内疚和痛苦,以至于自己的魔力根本无法凝聚。
“那么,作为报答,我先送你上路吧!”多洛伦的躯体彻底被控制,举着剑就朝着梅林砍去,关键时刻,波尔波挡在梅林面前,硬生生吃下了一击,“孩子,别听他说的,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波尔波倒下之前,留下最后一句话便昏迷过去。
“父亲!”梅林看着倒地的波尔波,无力的坐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魔法师步步逼近。“真是个傻徒弟。”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奥古斯汀从魔法师身后出现,直接捏住了对方的脑袋,随着金色的光芒爆发,魔法师的灵魂被彻底抽离出来,随后奥古斯汀走到波尔波面前,金色的光粒附着在伤口,光芒消散之后只留下硕大的刀疤。
“你应该也听到了那个声音了吧,”奥古斯汀说,梅林点点头,“那是什么?”“那就是我们力量的来源,命运之神。”奥古斯汀随后开始继续解释道:“命运决定了这片大陆乃至这个世界的走向,我们命运的使徒作为他的代理人,就是要按照他的旨意去阻止影响世界未来的巨大动荡,为此,一切的安排都不得违背。”
这时,多洛伦从控制中醒来,“梅林,还有奥古斯汀先生?”“先把你父亲带回去吧,我和梅林还有些事情要谈。”多洛伦扶起还活着的人员,扛着昏迷的波尔波匆忙向领主府邸赶去。奥古斯汀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喃喃开口:“一旦违背命运的结局,将要承受更大的代价。”奥古斯汀幻化出水镜。
“本来事情的结局被你改变了,结果确实你们三人都将被杀死,”奥古斯汀将水镜打碎,“但我又出现了,再一次把结局改变了。”“老师!你的腿……”梅林惊恐的发现,奥古斯汀的脚开始变得虚无,“作为二次打断命运的代价,这便是命运对我的惩罚……”奥古斯汀的身躯开始虚化,但依旧笑着望向梅林。
“走吧,趁着我还没消失,带我去逛逛这个养育你的地方……”奥古斯汀轻轻擦拭去梅林眼角的眼泪,“怎么都十七岁的人了,还那么爱哭。”梅林抽泣着点点头,但抱着奥古斯汀迟迟不愿放开。“行了行了,再不走我可要走了。”
“我曾经也像你一样,想着凭借自己的力量便能改变结局,”坐在花园里,奥古斯汀躺在花丛上,一只只蜜蜂慢慢飞到他的指尖,“直到那场灾难毁灭了那个村落……那时我的精神便开始崩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服从着命运。”奥古斯汀望着一片蔚蓝的天空,慢慢闭上眼,享受着短暂的宁静。
“后来啊,我遇上了拯救我的人,也是我愿意付出一生的挚爱。”在森林里,奥古斯汀站在树梢上,俯瞰着整片森林。“但那一天,当我生命里的两个挚爱都被命运安排了终结符号之时,我却再一次动摇了。”奥古斯汀沉默着跳下来,任由好奇的树叶落在身上。“命运的牺牲真的值得吗?为了多数人就要牺牲少数人吗?”
“那一天开始,我对于命运的指引就再次产生了抵抗,但命运似乎并不会给我第二次宽恕,所以在我成功护住幸存的女儿的那一天,命运的锁链直接让我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抓走……”黄昏,在莫尔坦村落里,奥古斯汀温柔的看着嬉戏的孩童,又怀念的拿出腰间的怀表,“命运就是这样,改变的背后往往有着更大的代价。”
天色已经暗下去,两人登上了北部的山顶,望着漫天繁星,奥古斯汀拍拍梅林的肩膀,“陪我最后看一场星星吧,梅林。”梅林点点头,陪着他一起躺下,“梅林,我看过你的未来,你一定比我更加强大,更加耀眼,就如同这天空中的繁星,总会有最灿烂的一颗。”时间就这样滴答滴答过去。
不知不觉,天空的暗色开始褪去,太阳快要出来了,奥古斯汀站起身,从鲜艳的长袍之中取出一枚勋章,“或许我不应该让你承受这种责任,但就像我说的一样,这个世界的未来需要拯救,所以梅林,我希望你,成为我的继任者,下一位命运的使徒。”梅林看着奥古斯汀递过来的勋章,迟疑片刻后接过手。
奥古斯汀看着梅林的样子笑出了声,随后拍拍梅林的脑袋,“还记得我说的命运的代价吗?梅林,我想告诉你的是,虽然付出了更大的代价,但我从未后悔过。”他望向鱼肚白的天空,“我希望你能够为了世界而愿意付出什么东西,但我更希望,你能够为了自己所珍爱的事物和人敢于直面命运!”
“梅林,今天开始,我以大魔法师奥古斯汀的名义,授予你大魔法师的资格,同时赠与你刚多尔夫的姓氏,作为我的继承人。”阳光照耀过山顶,奥古斯汀的身体已经开始消散,望着流泪的梅林,奥古斯汀只是轻轻笑了。“遇到你,我唯一的弟子,梅林·刚多尔夫,是我对命运最大的感谢……”
奥古斯汀消散了,如同泡沫一般消散在这阳光之中,璀璨又耀眼。草地上留下了一个精致的怀表,风吹过,怀表打开,里面出现了温馨的一家三口。蓝色的男人宠溺地望着妻子,怀里的白发小女孩看着自己的父母咯咯笑着,棕色的眼睛闪着点点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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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爱的父亲亲启:
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踏上了旅途,我接过我的老师的责任,去承担命运的指引。也许有一段漫长的时间,或者是永远,在命运的安排下,我可能不再回到这里,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梅林·刚多尔夫
一封花瓣变成的信件就这样静静躺在领主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