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收割灵魂？艾莉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等一下，你说要让一名天使帮助你收割灵魂，这种请求可一点都不合理呀！”
自己的职责应该是了解，指引人类，像波萝卡这样拿起镰刀霍霍劈人的行为，想一想就做不出来吧。
“没有哦。”波萝卡微微扬起了嘴角，“并不是让你做跟我一样的事，待会你就知道了。”
再一次提起黑袍，用帽子遮住了自己的额头，波萝卡随后举起镰刀向刚才躺在地上的狗狗走去。
“不必阻止我，艾莉诺，生命自有归处。”
小天使默许了这位自称见习死神的少女接下来的行为，对于已经逝去的生命而言，自己也无能为力。
在波萝卡用镰刀劈下的那一瞬间，周围的世界又开始活动起来，女孩的哭声随之传进艾莉诺的耳朵。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小天使呆呆地站在原处，静静看着波萝卡朝自己走来。
“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那是受到了我的力量的影响，让你产生了幻觉，但有的时候，幻觉与真实并无界限。”
“那些人类看不到你吗？”
“不能，包括强大的恶魔也不能，能在人间迅速发现我的只有像你一样的天使。”
波萝卡耐心解释着自己的疑惑，心灵因此得到了安慰。
“我们走吧，你不是说要了解人类的生活并观察他们吗，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
虽然艾莉诺并不清楚波萝卡究竟想让自己做什么，但还是跟了上去。
……
“据我了解，见习天使应该具备一定的治愈能力，是这样吗？”
艾莉诺点了点头。
“那对人类的心灵也具备这样的能力吧？”
小天使听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挑了挑眉毛。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但尽力的话也可以做到，毕竟我在天堂的学院里面还算是一位优秀的学生。”
艾莉诺之前从未做过类似的事情，毕竟也是第一次来人间，治愈人类心灵这种事只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过几遍。
“那就行了，谢谢你的帮忙，艾莉诺，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不久来到了一所市中心的人民医院，大厅里人来人往，可嗅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医院吗，还真是死神常来光顾的地方。】
“艾莉诺，你能够像我一样隐藏起来吗？接下来我们去一间重症病房，那里有我的下一个目标。”
波萝卡的请求打断了自己的思绪，艾莉诺心领神会，悄悄跑到黑暗的地方隐藏起自己，并显现出光环与翅膀。
一切准备就绪后，见习天使和见习死神手拉手走在一起，爬上楼梯，潜入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位穿着白色长条病服的女孩，头发已经掉光，正静静地睡着。
周围并没有家人陪伴，或许是因为这是一间无菌病房，未经医生的同意不能进来。
“癌症晚期，已经没有救了，这位病弱的女孩就是我的下一个目标。”
波萝卡不带任何情感地向艾莉诺述说道。
“已经没有救了吗……”
艾莉诺开始仔细观察眼前小女孩的身体状况，发现确实如波萝卡所说，连自己的治愈能力也是杯水车薪。
“但她因为牵挂在外地工作的哥哥，想见一面的想法让她支撑到了现在，让早已盯上她的我无从下手。”
“还有医生，护士，很多人都在帮助她，明明早该回归冥河开启轮回与新生，却硬生生拖到现在。”
“所以，艾莉诺，能请你放下她的执念吗，徒劳的坚持是无用的，她的哥哥已经在外地因为车祸而死去。”
“啊？！”
波萝卡的话犹如一把重锤敲打在了自己的内心。
同情怜悯的情绪开始止不住的涌出，以至于让艾莉诺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治愈的行为已经实施了一段时间。
“没有用的。”波萝卡叹了口气，“能把将死之人拉回来，恐怕只有你们全能的主才能做到。”
艾莉诺也意识到了这点，默默垂下了双手，有些难受地注视着在病床上一直遭受病痛折磨的小女孩。
“我应该怎么做？”
“窥探她的记忆与内心，用治愈心灵的方式让她放下对亲人的执念。”
——
“白天宇，过年了又不回来！外公外婆都已经给你做了许多菜了！”
“对不起呀白娅，这几天加班费可是翻了五番呢，我已经给你银行卡打了很多钱，去给外公外婆买些好吃的，给你自己也买些新衣服穿。”
少女嘟嚷着嘴，惆怅地看着外面正不断飘落的雪花，在外打工的哥哥已经很久没回家吃年夜饭了。
……
“这是护士姐姐们给你送的水仙花，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白娅微笑地接受了好意，待看望自己的外公外婆和护士们走后，一直静静地看着窗户外面的夕阳。
在这所医院里已经住了多久了呢？
……
“天宇啊，快回来看看你妹妹吧，她现在一直都在说要你回来呢。”
外婆在电话里正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因反应迟钝并没有注意到白娅正在走廊的一旁偷听。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外婆……但……我现在需要钱啊，需要很多钱给妹妹治病，辛苦你们了……”
说到后面，男人的声音已有些呜咽，这让白娅更感到心如刀割般的痛苦。
……
洋娃娃已经破旧，水仙花已经凋零，宽松的病服禁锢住身体，偌大的医院宛若狭小的囚笼。
“臭哥哥，什么时候才能等你回来看我呀？”
白娅流着口水，躺在病床上吧唧吧唧着嘴巴。
“妹妹，我可听见了哈，你又在说你哥哥的坏话！”
“什么？！”
白娅被熟悉的声音惊醒，从病床上猛地坐起后，终于看到了那日夜牵挂的亲人。
“哥哥！”
白娅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下子朝白天宇扑去。
“唉唉，小心点妹妹，你还没完全康复呢，得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泪水止不住的流出，白娅任性地将拳头一次次打在白天宇的胸脯上。
“还好等到你回来了，终于……终于……”
……
——
波萝卡静静地看着病床旁边冰冷的心电监护仪，那逐渐趋于一条直线的景象。
“滴……”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报警声，医生与护士立刻冲了进来。
女孩迅速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在那之前，波萝卡已经成功用镰刀对其挥下。
……
“你终于醒了，谢谢你的帮忙，艾莉诺。”
当小天使醒来时，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已经来到了医院外面。
“事情怎么样了？”
“那位孩子成功解开了心结，我将带她的灵魂前往魔界的冥河。”
“最终是……不留遗憾的死去了吗？”
“是的，但不必为此哀伤。有的时候，死亡是救赎的另一种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