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伴月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今天是她十八岁生日,她那偶尔不太靠谱的老妈来电说为她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
她虽然不太明白什么礼物要在晚上到码头去取,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只是,她从未想过那份“礼物”是个少女。
更没有想到对方一上来就把她直接扑倒在地,伸手就来扒她的裤袜与热裤。
于是,江伴月就在没有搞清楚任何现状的情况下,和对方打了起来。
主要是对方那介于优雅干饭与轻佻慢抹之间的架势,让江伴月搞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想睡了自己还是想吃了自己。
“你!给老娘放手!咿!别——别乱舔——也不准——噫——乱摸!”
但是,气得话语狂飙的江伴月没打赢,被对方摁在了地上。
于是,等回过神来,脑袋已经被疼痛与快感交织的杂音给干宕机了。
等一阵旖旎顺着脊髓散去,江伴月看着对方将脑袋从自己的双腿间抬起,那带着俏皮虎牙的嘴角挂着一抹血色的弧线时。
意识到了对方显然不是外貌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少女。
虽然对方这外貌已经不简单了。
少女身穿一席如礼服般的修身黑色衣裙,衣裙之外,就像是为了与黑夜融为一体那般,胳膊也套着绣着蕾丝边的黑丝长手套。
虽然这时候少女正一边舔着指尖殷红带黑的液体,一边将长手套优雅地戴好。
视线向下,就连裙摆下的双腿也被同色的丝袜裹了个严严实实。
只有那头银色的秀发像是倒映着月光,精致的脸貌下肌肤如雪般素白,衬得那对眸子像是血液在流淌。
少女就像是拿着拐杖一般提着一柄收拢的黑伞,这身一点也不日常的打扮在江伴月看来是那么的不真实,看上去像是要去参加一场舞会。
如果对方没有伸出舌头去舔嘴上的血迹的话。
江伴月也顾不得此刻将褪到腿上已经被撕烂的裤袜与差点被撕烂的热裤提上的动作有多么像被轻薄的良家少女,但是因为腿软一时半会有些站不起来,只能拢了拢自己的卫衣裹着身体,继续坐在地上。
忍着下身残留的余韵,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少女,被现状搅得如浆糊般的脑袋里掠过万语千言,最后只是挤出了一个疑问:“……你谁?”
“我?”
少女的话语里带着少许江伴月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那在夜晚却依旧猩红明媚的眸子眨了眨之后回答:
“冬月,冬月·默克林丝。”
没有等江伴月做出反应,自称冬月的少女便抢先问了一句:“你是,江伴月,对吧?”
冬月似乎对于江伴月名字的发音还有些不习惯,将她的名字咬得很重。
“在做了那种事情后,你才问我的名字?”虽然在气头上,但还是收敛了一些口吻的江伴月一脸的无奈,“不怕认错了人?”
但也从冬月的话语确认了,对方确实是冲着自己来的。
“认错了就当吃点零食了,并且结果上来看没有认错。”如拐杖般撑着黑伞的冬月点了点头,语气轻松,“我是你的未婚妻。”
轻松得仿佛两件事是一个量级。
末了,就像是为了证明一样补充了一句:“你的母亲,江予琳,到我的家族去订的婚。”
说着,竖着被黑色蕾丝长手套包裹的手指轻轻转了一圈:“用你们玄国人的话说,这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短暂的沉默后。
“……老妈已经把她生的是个女儿这件事都给忘了么?”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的江伴月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在意的居然是这个?”冬月歪了歪头,唇边小巧的虎牙就像是藏起来了那般消失了,银色的发丝在她的耳畔轻垂,“对于血族来说,这并不稀奇。”
血族,非人的种族,那些传说中的“吸血鬼”。
江伴月也是最近才了解到,这些种族并不是童话或者传说里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
“对人类来说这可太稀奇了。”江伴月忍不住声音都大了些,却被一旁吹来的海风掩盖了不少。
“在我印象里,就算是人类也是有同性联姻的情况的,不过……”冬月那血色的眸子里透出的目光在江伴月的身上转了一圈,“……你体内的血只有一半属于人类吧,却坚持着人类的观念么?”
“……”面对冬月的疑问,江伴月一时沉默了。
实际上,这也是她一直想搞明白的事情之一。
从小,她就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但她的老妈江予琳总是用各种俏皮话转移话题。
比如“我的女儿当然不是一般人了”之类的马虎眼。
但现在,她只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都不知道还有婚约这回事。”
“但是你到这里来接我了。”冬月的陈述带着反问的意味。
那是因为我老妈跟我说你是我的生日礼物……
这句话被江伴月憋在了心里,这话在这种氛围下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怪。
“老妈只跟我说了让我来这里接人……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她。”江伴月一边随口应付着一边掏出了手机,呼叫了通讯录里标注着“老妈”这个名字的号码。
结果无人接听。
“……”
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江伴月已经与自己的老妈江予琳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两人都是通过电话之类的手段联络。
江予琳在把江伴月拉扯大之后便常玩失踪,有时候是和朋友们一起到处去浪去玩,有时候她在干嘛江伴月也不知道。
只能通过偶尔的电话与老妈的朋友圈里“这山可太山了”之类对风景的点评知道她过得应该不错。
虽然知道老妈独自把自己拉扯大也不容易,但是在江伴月长大之后,回顾自己的成长经历,多少感觉老妈在某些方面似乎真的有点不太靠谱。
比如有时候玩嗨了就不接自己电话之类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是现在她是真的有急事想找她。
老妈是什么时候给这边偷偷摸摸订了个婚的?
她女儿的人生大事她就这么给定了?自己甚至都不知情!
当然,也存在着冬月在撒谎的可能性,但是江伴月感觉这种只要打个电话就能问清楚的事情对方应该不至于撒谎。
尤其是一上来还把她推倒了。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后知后觉江伴月感觉脸都在发烫,下身就像是有反应了那样一涨一涨的,腿都有些打颤。
老妈倒是从小教育她“你可要小心男人啊”。
却从来没有告诉她也要小心女人。
哦,比起女人,应该说是女吸血鬼才对。
见电话无人接听,江伴月收起了手机,一边抬手试着掩盖脸上的红晕一边责问:“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哪有人一上来就把别人推倒的!”
“更正一下,我不是人,我是血族。”
冬月就像是为了强调一样,稍微挺了挺胸。
“因为你的母亲说你的血有价值,我本着试一试也不亏的想法,就过来喽。”冬月的语气里倒是多了一分与她的外貌年龄相仿的俏皮,“所以刚才我才要验一下你的血,嗯,怎么说呢……”
冬月伸出小舌头,就像是回味一样在唇边轻轻舔了舔:“不够纯,但是很带劲。”
“你这话要是在我的家乡说出来,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的……”江伴月听着冬月对自己血液味道的奇妙评价,只能掩面叹息。
就在江伴月想着多问些问题的时候,她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警报声。
那尖锐而急促的声响,像是她在电影里听过的,警笛的声音。
“这里治安可真差啊,在我的家乡很少能听见警车鸣笛示警的……”
她本来只是下意识地感慨,毕竟在国内的时候常听人说国外治安不好。
然而没想到的是,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冬月却很自然地接过了话茬:“应该是来抓我的。”
自然得好像只是在聊一会儿要吃什么。
“……为什么?”江伴月愣了一下才问道。
“因为我是偷渡过来的啊。”冬月抬起手里的黑伞,指了指大海的方向。
江伴月顺着伞尖的方向看去,夜幕之下,一艘笼罩在阴影中的渔船正快速驶离。
船上有人冲着她们竖起了大拇指,无声之间,“我先溜了你们加油”的意思溢于言表。
“你应该知道的,这里不是想来就能随便来的地方,我赶时间所以没有从正规流程申请。”
冬月直接无视了江伴月那可以说是风云变幻的神情,继续往下说:
“虽然是来抓我的,但是顺手把你抓了应该也是可以的。”
“我为什么要被抓?我可没犯什么事!”江伴月一脸的不解与震惊,又伸手提了提自己的热裤。
主要是裤袜刚才被冬月撕破了一些,海风吹一下有些凉悠悠的。
“你是共犯啊,不是么?”冬月用伞尖在两人之间分别点了一下。
“我只是来这里接个人,怎么就变成共犯了——”
江伴月回顾了一下她的过去,除了小时候在学校里打过架之外,可谓是遵规守纪。
“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啊,你这是要抛弃我的意思吗?”冬月那血色的眸子稍微瞪大,摆出了一副惊讶的神情。
甚至还抬起被黑色蕾丝长手套包裹的手指擦拭压根不存在的眼泪。
虽然江伴月能瞥见冬月嘴角那不经意的扬起,不用感觉,对方的惊讶完全是装出来的。
“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江伴月都顾不得对方能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下意识地就反驳了对方。
“好吧,好吧,我理解了。”冬月一边说着一边点头。
听见这个回答的江伴月反而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这个预感马上就应验了。
“如果‘偷渡者的共犯’这个罪名听起来不好听的话……”冬月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狡黠的弧度,“换成‘强X未成年血族少女’和‘猥亵未成年血族少女’的罪名会不会好些?”
“啊?”江伴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