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就算用你们玄国人类的算法,我也还差2年才成年。”
“更不放心了好吧!不对——”意识到冬月是什么意思的江伴月忍不住红着脸喊道,“真、真要说的话,被强X和猥亵的不是老娘吗?刚才明明就是你——”
听到这里,冬月笑着抬起伞尖,指向了警笛响起的方向:“你猜他们会信么?”
“……”
江伴月愣住了。
是啊,谁会信呢。
这个点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看起来也没有监控。
这事离谱到你就算发到聊天群里,也没有一个人会信的。
你在满是沙雕网友的聊天群里发言说“今天我被一个年纪比我小的未成年美少女给强X了,我是无辜的”,得到的回复也只会是复读机一般的“死刑”。
死刑是指你,毫无疑问。
“还要犹豫吗?时间不多了哦?”
冬月的笑容灿烂,好像要来抓的不是她一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伴月抓了一把她自己黑色的长发,一时有些无计可施。
“那还等什么,先走再说!”
最终,想不到别的点子的江伴月瞪了冬月一眼,只能带着她先离开这个码头。
剩下的,等搞清楚情况再说。
她有话想问问老妈,也想问问身边的冬月。
背着清冷的月光,感受着海风吹来的冰凉,头顶乌云涌动,两人在黑夜中奔跑。
听着身边奔跑时“哒哒”的响动,江伴月才注意到到冬月穿了一双高跟鞋还能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几乎并肩前进。
江伴月只感觉自己的下腹与双腿间有明显的不适感,但她只能忍着继续跑。
“我们要这样用跑的来逃离追捕吗?”脚步轻盈的冬月轻笑着问道。
“我开车来的……虽然我才刚拿到驾照。”
说着,江伴月已经带着冬月来到了一辆稍微有些没对准车位的黑色越野车旁。
江伴月钻进了驾驶,而没有等她招呼,冬月已经利落地钻进了副驾驶。
“哇哦,我早就想试试了~”
冬月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黑伞抱在怀里,缩着身子在副驾驶上蜷着腿,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车内饰。
“先说清楚,我不一定能甩开他们。”
江伴月一边紧张地将安全带系上,一时懒得去叮嘱冬月系好安全带。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这么一天,在玄国有困难可以找警察叔叔,但是这里不是玄国。
警笛已经很近了,她内心深处也清楚自己现在不可能就这样下车举起双手走到那些即将到来的警察面前。
就在江伴月深吸一口气思考着要往哪个方向开的时候——
“那要不我来?”
坐在副驾驶上的冬月伸手指了指自己。
“啊?你会——”
江伴月下意识的反问都还未完全出口。
冬月已经抬手摁在了她的肩膀上,猩红色的眸子里有血色的光芒亮起。
江伴月只感觉眼前一花——
她已经坐到副驾驶上了,怀里抱着冬月的那柄黑伞,总觉得比一般的伞重了许多——
等一下。
她意识到自己与冬月交换了位置,这是血族的能力之类的吗?
还没有等她感慨见识到了这般非自然的现象,她的心里便再次涌起了不详的预感。
向左扭头,看见冬月正一脸兴奋地双手抓着方向盘,双脚在试探着什么。
“你会开车……的吧?”江伴月试着将方才未能说完的疑问问出口。
冬月只是微微侧了侧头,莞尔一笑。
“我寻思这样能开。”
还未等江伴月回应,引擎的轰鸣已经响起。
“这样能开个鬼——”
车辆如捕猎的野兽般咆哮着从车位扑出,驶离码头,朝着马路上冲去。
江伴月整个人被惯性推到了靠背上,没说完的话语被拉长打断。
她只能一边手忙脚乱地将副驾驶的安全带拉上,一边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有驾照吗?”
“人类会给未成年的人类发驾照吗?”
笑着反问的冬月转动方向盘,车身甩出一道弧线驶入马路。
江伴月感觉自己人都差点被甩出去了,只能一边抓住车门,一边大喊着回答:“那肯定不会啊!”
“那就对了。”冬月语气轻松,甚至还腾出了一只手在音响上按来按去,“血族也不会。”
“所以到底哪里对了!”
喊完这句话之后,她都没有用后视镜,而是回过头。
看见她们身后的道路尽头,尖锐起伏的警笛随着闪烁的灯光而至。
“驾照是不必要的,像你这样的成年人是不会懂的。”随着冬月手指停下,节奏明快的《Breathin'》在车内响起。
“你也喜欢这首?”
她甚至没有等江伴月回答,已经油门踩下,越野车沿着笔直的马路飞驰而去。
“你!穿着高跟鞋怎么开车!”已经有些自暴自弃的江伴月急忙提醒。
“啧,你们人类规矩真多——”
咂了咂嘴的冬月用力甩了甩脚,将高跟鞋从脚上蹬走。
江伴月急忙解开安全带,俯过身去将那漆黑的高跟鞋捡起来。
还碰到了冬月的身体,淡香随着那份柔软一起涌入江伴月的鼻腔。
“你是有那种癖好的人类?”冬月侧脸一笑。
“我只是怕高跟鞋卡住踏板!”面色绯红的江伴月一边重新系好安全带一边大喊,“我才没有那种癖好!”
而这时,伴随着车内歌词“Breathin to follow the rhythm”渐入佳境,雨滴开始从头顶灰暗的云间坠落,啪嗒啪嗒地打在车窗上。
雨势愈大。
“你这是在往哪里开?”看着越野车惊险地擦过一辆路人的小轿车,江伴月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
而这边,越野车已经伴随着歌词的“Breathing”七次重复,撕开变得磅礴的雨幕,向着人多的市区冲去。
“你这样看得见吗!”江伴月一边喊着,一边帮冬月打开雨刷。
雨刷豁开车窗上的雨水,看见路灯由暗到明,市区的霓虹与灯火向着她们展开。
身后警笛依旧,两侧的风景与车辆随着密集如流的雨水一同被甩到身后。
尤其是,警车还用喇叭以不同的语言循环播放着像是警告一样的声音。
有的语言江伴月听不懂也听不清,直到循环到英语,以江伴月高考结束后就还给了体育老师的英语来判断大意是说什么“停车,放下武器,从车里出来,把手放在头上”之类的。
结果循环到了玄国用的中文,莫名就变成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这样不知道怎么组合在一起的句子。
你们这前后差别也太大了吧!到底怎么翻译的!这谁敢停车啊!
在内心呐喊的江伴月还得忍受冬月把车开得像是要起飞一样一点也不稳,以至于她因为紧张而有些心跳加速,同时抱住了怀里的伞,抓紧了车门。
“看前面!有红灯!”
并且还得关注路况对冬月进行提醒的江伴月,感觉对方压根就没有在听她说话。
因为越野车完全没有减速。
“啊,对了,你们玄国不是有句话吗?”
面对着远处红灯前停靠的车辆,冬月那血色的眸子里,笑意如血般流转。
“直线快不是真的快——”
反而继续加速,视周围的车辆与喇叭声于无物。
“——红灯快才是真的快。”
“这是哪个玄国人说的!”
在江伴月的呐喊之间,车内的歌曲人声停止,节奏明快的鼓点随着音乐一同扭动。
而开着车的冬月的身体甚至在随着节奏一起摇摆。
越野车呼啸着掠过红灯,从两辆交错的车之间猛冲而过,令追击的警车不得不减速调整角度避免与其他车辆相撞。
江伴月感觉音乐的节拍就像是在应和她的心跳。
但警笛就像是被城市的喧嚣淹没了一般,落在了雨声之中。
副歌段落响起,越野车的速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怎么样?”
冬月侧脸过来,素白的脸被城市的灯红抹上了一层明艳的光,
“……还行。”
江伴月不得不承认冬月的行为虽然很危险,但换做是她来,应该做不到更好。
但,也仅仅只是在内心承认而已。
“反正就我们俩的话,去哪里都可以吧?”
这时,冬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江伴月想了想,才意识到冬月应该是在回答之前她那个“你这是在往哪里开”的疑问。
这时候,她才有机会认真打量一下冬月。
冬月这身黑色礼服式的衣裙看上去庄重而典雅,但她却直接脱掉高跟鞋来踩油门,身上没有一丁点“庄重”或者“典雅”的感觉。
与江伴月想象中的吸血鬼不太一样。
并且这句话多少让江伴月有些感触。
是啊,自己也是孤身一人来到这陌生的城市。
冬月一边开着车,那血色的眸子却是掩不住的好奇,打量着两侧高耸的建筑。
明媚的侧脸看上去比自己年幼,这样的少女,坐着偷渡的航船跨过大海,就为了来见自己这个“未婚妻”么?
江伴月心里有很多话想问,但此刻一个也问不出口,只能随着冬月的目光一同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城市。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之前灰蒙蒙的雨幕仅剩下丝缕的细雨,积水裹着行道树被打落的树叶淌入下水道。
冬月开着越野车于城区中兜兜转转,驶过车来车往。
车内就一直循环播放着那首《Breathin'》,男声女声交替,成为两人沉默的伴奏。
最终,冬月选择驾车向着高处驶去。
这附近有一个小山似的高处,道路环山而上。
冬月将车停在了小山的半山腰上,附近几乎没有行人与车辆,只有清冷的路灯杵在两旁。
向远处放眼,便是城市辉煌的灯火。
她们没有下车,毕竟也不确定还会不会有人追上来。
“啊,真是勒死我了~”
冬月一边感慨着一边解开了安全带,关掉了车载音响,打开车门,就像是要拉伸一般,将被黑色丝袜包裹的双腿伸出了车门。
“……你的鞋。”
看着冬月的样子,以为对方要下车的江伴月有些心累地把高跟鞋递过去。
“不用,我只是放松一下,不打算下车。”
一点没有客气的冬月没有伸手,只是侧身对着车门方向,轻轻摇晃着双腿,同时轻哼着刚才音响里播放的那首《Breathin'》。
潮湿冰冷的空气沿着车门灌入,紧贴着肌肤,带来一丝凉意,让江伴月又裹了裹身上的卫衣,收拢了自己黑色的长发,把卫衣的兜帽也拉上了。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想了许久之后,江伴月想出的问题。
她能隐约感觉到,冬月口中的“婚约”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因为她记得,冬月之前提到过,这是她老妈江予琳去冬月的家族订的婚。
虽然她偶尔觉得老妈会干出一些很不靠谱的事情,就比如这次,莫名其妙给她订个婚。
这件事,她老妈知道,冬月知道,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她不能接受,尤其是冬月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好。
但,她也从未觉得老妈会害她。
尤其是冬月的话语里还出现了“家族”这个词。
那这会牵扯的一定不单单只是冬月。
一定有某种目的。
“目的?血族的目的都很简单。”停止哼歌的冬月没有回头,只是幽幽地回答,“我要你的血。”
“血?要多少?”江伴月多问了一句。
因为她感觉到,如果满足了冬月的需求,或许就能取消这个荒诞的婚约了。
“多少?呵——”
江伴月听见了来自冬月的冷笑声。
随后,伴随着一阵窸窣声与淡香——
原本侧坐在驾驶位上的冬月直接爬到了她的面前,跨坐在她的腿上。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在江伴月连安全带都没有解开的情况下,冬月就这样伸出双手摁在副驾驶的靠背上,血色的眸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伴月,带着讥讽的笑意。
“我说的血,指的是血脉,是其中的力量……还有传承。”
与方才开车时的欢脱不同,此刻的她浑身似有无形的锋芒。
她伸出右手,将江伴月怀里一直抱着的黑伞抽出扔到一旁。
随即食指从江伴月的脖颈往下一点点滑落,绕开了江伴月起伏的胸口,一直移到到她的腹部,轻点了一下。
“其实也简单——”
她贴得离江伴月更近了些。
满面的淡香与柔软间。
所有的锋芒收敛,再次变得轻松。
“——你给我生个孩子就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