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么？”
耳机里传来了艾洛蒂那带着少许电流的声音。
“等等，我酝酿酝酿。”
江伴月略有些紧张地捏住方向盘，驱车在夜晚缓缓地前进。
经过准备，她现在正带着冬月一同前往塞任姆大学。
根据之前的调查，这里确实有一个资料库，她想要找的，关于老妈的资料很有可能就在这里面。
至少也得试一试。
“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酝酿好么？”蜷着腿缩在副驾驶上，披着黑色斗篷戴着白色面具的冬月讥笑道。
“我干过的最违法乱纪的事情，就是小时候打过同学。”披着同款黑斗篷与白面具的江伴月紧盯着前方的道路。
这斗篷是艾洛蒂给她们的，据说能让她们的身形在摄像头一类的电子设备之中发生扭曲与改变。
脸上的面具也是有类似的功能，作为第二层保险。
甚至连这辆车都不是江伴月自己的越野车，同样是艾洛蒂提供的车，听她说表面的漆也是特殊的涂层。一样能起到干扰的效果。
“最违法乱纪的事情不是协助偷渡者，还有‘强X未成年血族少女’和‘猥亵未成年血族少女’么？”
“那不全是你强加给我的吗？”
这样聊着聊着，倒是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不过，艾洛蒂你这样帮我们，真的没问题么？”江伴月还是多问了一句。
“我说过的吧，她一天这样蹲在家里，总会有些事情需要我们去做的。”还是冬月先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过了几秒，艾洛蒂才开口：
“我也早就想试试了，毕竟还没有听过有哪位黑客成功攻入到塞任姆大学内部过。”
“在魔法的保护下，单纯靠黑客技术是没法攻破的，所以才需要有人做内应。”
“反正我已经准备好了后路，如果你们被抓了，我会把自己摘干净，每年请个人到监狱里去看望你们。”
“你甚至不愿意自己亲自来，我们的友情就只有这种程度么。”冬月就像是习惯了一样轻笑着应和。
“快到了。”
江伴月看着最近已经跑了数次的道路，出声提醒冬月。
她把车停在了暗处，带着冬月一同下车。
下车之后，江伴月总感觉附近似乎有什么动静，定睛一看，只看见一个小小的影子从墙壁的一角溜走。
“好像是只猫。”江伴月倒是没有看得很清，不过除了那天下雨的时候遇到的那只狸花猫，最近她在塞任姆大学踩点的时候，校区里也看见不少野猫，所以倒也没有很奇怪。
“确实是。”冬月顺着江伴月的目光，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吸血——呃，血族在夜晚的时候，是不是视力更好？”考虑到艾洛蒂也能听见对话，所以江伴月及时换了个称呼。
“难道擅长在夜晚活动的种族，到了晚上会是个瞎子么？”冬月随口揶揄了一句。
“……”自知理亏的江伴月不再应声。
两人远离路灯，贴墙穿过草坪，小心翼翼地向着目标前进。
过了一会儿，便看见了塞任姆大学图书馆正门那古朴庄重的灰色立柱。
江伴月之前就打探清楚了，塞任姆大学的图书馆正门看上去像是那种流传自百年前充满艺术气息的典雅装潢，但实际上内部早已机械化，靠着电力开关的结构。
那门上的挂锁就是个装饰品。
虽然也可以选择没有那么严密的侧门，但那边有摄像头。
江伴月不确定摄像头后面的人有多负责，从那边进入要是被立马发现了就麻烦了。
不过，如果成功潜入之后，在里面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干脆达成了目的，倒是可以把侧门作为撤离的备选方案。
毕竟，都已经准备逃跑了，就算被那里的摄像头捕捉到也没关系。
艾洛蒂给她们的斗篷和面具不能让她们从摄像头里隐身，但是能让她们变得模糊。
所以，江伴月最后注意到了一个地方，图书馆顶部，那与附近的建筑结构相仿的城堡型筒型拱顶尖塔。
那里显然是个盲区。
江伴月有些感谢图书馆那凹凸华美的墙壁雕刻与窗户边缘，借着这些手脚能抓握发力的地方，靠着她自己那不同于一般人的身体素质，她才能隐藏在阴影里往上爬。
只是——
“所以……你就不能拉我一把吗？”
江伴月抬头，冬月正坐在她上方不远处那城垛型的装饰边缘，双腿搭在墙壁上轻轻摆动，俯瞰着下方的夜景。
“刚才是谁打算嘲笑我的？”
“……”
在开始攀爬前，江伴月还跟冬月说她观察了许久，找到了一条比较好爬的路线。
并且问冬月穿着那一身礼服似的衣裙还披着斗篷能不能爬得上去。
虽然此刻爬在墙上的江伴月在内心懊恼她早该有预料的。
但真的发生了之后，江伴月还是感觉自己的思维方式没有转变过来。
冬月会飞。
江伴月看见她的后背长出了蝙蝠翅膀似的翼展，从她的斗篷衣物没有任何反应来看，那就像是没有实体的漆黑虚影，表面有暗赤色的纹路如血管般流动。
并且，就好像残缺了那样只有左翼。
但即便如此，那虚影似的翼展只是轻易地扑扇了几下，江伴月都没有感觉到风或者明显的声音，冬月就已经轻巧地上声，先行前往了图书馆上方。
“这是血族对于血液与魔力最基本的用法。”坐在城垛边缘的冬月掩嘴轻笑。
“你无需懊恼，那个我也做不到。”这时候，江伴月的耳机里艾洛蒂的声音就像是应和一般响起，“如果换做我像冬月那样运用魔力，我的背上可能会长出电线吧。”
“这就是——所谓的血族吗——”
已经不知道怎么吐槽的江伴月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一咬牙，抓住了城垛的边缘，全身发力爬了上去。
“我不拉你你也上来了。”看着正趴在一旁甩手的江伴月，从城垛上翻转双腿跳下来的冬月背着手轻笑，“不过你放心，如果你要掉下去了，我会拉你一把的。”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江伴月没有多停留，只是双手互相擦了擦灰。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比想象中的要更好……爬到了图书馆顶部，她现在居然没有很累的感觉。
没有多想，她便开始打量图书馆顶部的情况。
果然，不至于有人在这里安装摄像头，并且江伴月也很快找到了通往下方的道路。
有一扇与四周的城堡风格相符的木门，看起来就是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试着推了推，没有推开，应该是从内部锁住了。
“需要直接破坏么？”冬月在一旁笑了笑。
“……不用，可以从这边下去。”江伴月检查了一旁高耸的尖塔。
尖塔内部是空的，并且不知是为了与顶部的城堡风格统一还是觉得没必要，这里没有用窗户封闭，正好可以供人钻过去。
下方是交错的横梁，横梁下是更加宽广的空间，已经能瞥见一些与墙壁同高的书架了。
江伴月再次确认下方环境之后，率先沿着尖塔的缝隙钻了进去，往下跳到了横梁上。
在她趴在横梁上思考怎么下去才好一点的时候，冬月已经悄悄地落到了她身边。
然后，抓起了她的手。
直接纵身一跃——
江伴月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拉着往下坠去。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冬月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在一个书架边落地。
“你——”江伴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差点出声抗议，但因为考虑到现在她们是在偷偷潜入，所以压住了声音，只是蹬着冬月吐出了一个字。
主要是她不会承认刚才冬月把她从横梁上拽下来的这一下产生的失重感让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要被摔死了。
“你不是让我拉你一把么？”冬月露出了唇边的虎牙，苦着脸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同样压低了声音，“真拉了你又不高兴。”
“你这个拉人还有延迟是吧……算了，放我下来。”
“你自己下啊。”
江伴月想了想也对，身子一扭就从冬月的怀里翻下来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与自己白天进来打探的时候做对照。
从上往下看，在这个巨大的图书馆中，每一层都是以靠墙的环状区域与中央的平台构成，如护栏一般的书架在空出来的道路两侧高低林立。
有的书架甚至与墙壁、立柱化为一体，或者说就是书架充当了墙壁与立柱支撑的作用。
没有书架的位置则是展开了宽阔的壁画，乍一看画的内容风格比较统一，多以造型奇特的神话传说生物与人像为主。
江伴月之所以能看清，也是因为一些没有熄灭的灯。
与她想象中闭馆就是灯火全灭不同，图书馆内还亮着少量的灯，这些灯光不足以将图书馆照亮，却依旧履行着它们的职责。
“接下来就是去排查一些白天不允许进入的门……”
江伴月不确定那个所谓的资料库是电子存储还是纸质保留，但无论如何，一定是在一个不会向一般学生开放的房间。
她白天来的时候有注意到好几个这样的房间。
“你们优先去找图书馆内的电脑，这样我也能把手伸进去了。”耳机内，艾洛蒂出声提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