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活，会影响你上课么？”
已经习惯了房间里那种机油的化学芬芳气味，江伴月无奈地走到艾洛蒂的电脑旁。
“你不是帮我请假了么？”冬月以耸肩回应。
“只是请了今天而已。”随手把剩的小鱼干放在艾洛蒂的桌上。
最后那只狸花猫在希莉欧丝离开后也没有出现，江伴月有些遗憾没能全部送出去。
毕竟她印象里，那只狸花猫之前好像还负责照顾一些小猫来着……
“好吃么？”艾洛蒂看了袋子里的鱼干一眼。
“我还没试……但起码有两个好评。”江伴月才意识到她自己还没尝过呢。
只有那只狸花猫和希莉欧丝教授品尝过，并且没有给出差评。
那就默认好评。
“那你最好在她用柴油或者汽油把这东西糟蹋之前试一试。”冬月在一旁补了一句。
“所以是什么活？”在话题再次跑偏前，江伴月又问了一句。
“我和一位家伙闹了点矛盾，想给她点教训。”蜷腿缩在椅子上的艾洛蒂左手搭在腿上，右手握着鼠标，连带着话语里的电流声都是如此平和。
“就为了这种事情……”
江伴月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评价，不过考虑到艾洛蒂确实帮了她的忙，所以她也没打算拒绝。
“私人恩怨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主要还是因为她过界了。”
艾洛蒂动了动鼠标，黑色的剪影照片与一大段文字浮现在了屏幕上。
“她把手伸到了不该伸的领域，所以新联合城的本地警方和暗网上的某些人提高了对她的悬赏。”
艾洛蒂一边说着，像是通缉令一样图片浮现在了另一张屏幕上，照片一样是徒有轮廓的黑色剪影，只是照片旁说明的是赏金而不是文字。
“当然我比较气的是也因为这样，她的赏金比我高了。”
“赏金高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江伴月完全不能理解。
不过因为听见赏金这个词，倒是随口开了句玩笑：“倒是我教授说只要把你交给学校，这学期就能给我满分诶。”
“我只值你一学期的满分？你教授也太瞧不起我了。”艾洛蒂语气上却是不以为意。
“所以这难道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么……”江伴月不得不再次感慨艾洛蒂的奇妙标准。
“毕竟她就是这样的。”一旁的冬月凑了过来，脱下手套，拈了一块小鱼干放进嘴里。
“我要是被抓了，你猥亵和强X未成年血族少女的证据就会被送到警局。”艾洛蒂语气平静地说出了令江伴月心里一惊的话，“也会给你家里抄送一份。”
“……所以这是什么血族仙人跳吗？求放过。”江伴月不得不服软。
“一般。”一旁，嚼了几下鱼干的冬月给出了评价。
然后又拈起一块向着江伴月的嘴塞了过来：“到底是谁给了好评？”
“我突然好奇，血族的眼睛都是血红色的么？还是说什么现代血族可以不是？”看见这一幕，江伴月无视了冬月的问题，没有直接张嘴而是从她手里把鱼干拿过来才放进嘴里。
味道确实一般……江伴月有些后悔买之前应该试一下味道的。
不过，她也没法凭自己的口味来断定那只狸花猫的口味。
“是的，除非有意隐藏，不然血族的眸子都是我和艾洛蒂这样差不多，怎么想问这个？”
“……没什么。”毕竟也只是顺便想到了希莉欧丝教授的事情。
希莉欧丝教授应该不是血族吧？
假如是的话，希莉欧丝教授的身份或许就可以从冬月和艾洛蒂这边问出一些信息了。
不过应该不是，毕竟希莉欧丝教授看起来就很不像血族。
那自己从她身上感觉到的那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是把手伸到了什么不该伸的领域？”暂时不再多想的江伴月回到之前的话题，“贩卖军火之类的吗？”
“贩卖军火不算很大的事，虽然给她提供保护的那个帮会确实干了，是由她在帮的忙。”
“贩卖军火还不算大事么……”江伴月开始有些怀疑血族的观念。
不如说，结合前面的对话，有可能是艾洛蒂自己的观念有问题。
“这算大事的话，你要不要猜猜你老婆的枪是怎么来的？”
听到这里的江伴月一拍头，才意识到自己把这玩意忽略了。
毕竟冬月拿枪的时候显得有些过于自然了。
而一旁的冬月就像是为了呼应一样，坏笑着将自己的裙摆掀起来一些，露出了绑在那被黑色丝袜包裹的纤细大腿上的大型左轮手枪。
立马别开了视线的江伴月伸手拉下了冬月的裙摆，还是先纠正了一件事：“她不是我老婆。”
“那就未婚妻，总之，在她的帮助下，庇护着她的帮会“四月蛇”也是在黑区那边有了一定程度的扩张，开始在私下流通一些影响精神的违禁药品——”
艾洛蒂一边说着，一边在另一块屏幕上切出了新的情报。
与那个“四月蛇”有关的情报，江伴月光是随便瞟了一眼，就看见了“蛇头”、“人口贩卖”之类的词。
“行了我知道了。”听到这里的江伴月已经理解了，不愿再听下去便直接打断了艾洛蒂的话。
她眯起黑色的眸子，语气有些低沉地问道：“那需要处理的，应该是这个帮会才对。”
“这就要说回个人恩怨的事情了，处理那位小黑客有赏金可以拿，但却没有谁会悬赏一整个帮会。”
艾洛蒂感觉到了话语里的某种锋芒，但也只是静静地往下说：“我并不是正义的使者，有些事情只是顺便做一下而已。”
听到这里的江伴月轻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是我想当然了。”
“所以呢，我们要怎么把这个小家伙找出来？”重新把手套戴上的冬月毫不客气地用手指抹了抹屏幕上照片的位置，“你该不会想说对方就长成这样一脸黑吧？”
“当然不是。”
艾洛蒂话音落下的时候，屏幕上的照片已经被替换，变成了一位长相柔弱，带着黑框眼镜的少女。
“我开了她的盒。”
“……这也是黑客的手段？”江伴月捂了捂脸。
“是的，不过这里我有个小小的失误。”
“你也被她开了？”冬月就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那样问道。
“那不会，区区黑客技术怎么比得上我久经锻炼的魔法。”艾洛蒂虽然语气没什么变化，但她话语里的电流声呲出了很明显的不屑。
“所以久经锻炼的魔法是失误在什么地方了？”江伴月急忙把对话拉回正轨。
“她知道我开她盒了，所以警惕了起来。”艾洛蒂在屏幕上展示了一张地图，“所以她现在应该跑到黑区里，四月蛇的领地去避难了。”
“所以，我们就是要潜入进去，把她逮出来是么？”江伴月感觉已经稍微有些习惯现在的节奏了。
她这几天，已经在律法的红线上反复横跳了多次。
“我会给你们提供支援，也可以给你们制定计划，但这与你昨天干的事情不一样。”
艾洛蒂只是盯着屏幕。
“你们就算拿着枪走到四月蛇的领地上指着他们的脑袋说‘你们最好识相点把我想要的人交出来’这样我也是没什么意见的。”
“听起来不错，我喜欢。”冬月抬手遮了遮嘴角挂不住的笑意。
“潜入只是我们省事，是吧？”江伴月一脸“我已了然”的无奈神情，“那需要我去踩点么？”
“这是我的请求，自然不需要你去踩点。”艾洛蒂说着这些的时候，动了动鼠标与键盘，各种图片和文字已经浮现在屏幕上。
“只要你们愿意，今晚就能行动，不如说我也希望你们尽早行动，不然这些资料可能很快就要作废换新了。”
“那就今晚吧，我去就行。”江伴月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排除我？”冬月疑惑地眨了眨眼。
“你才刚受伤吧。”江伴月只是白了她一眼。
“伤已经好了啊。”冬月一边说着，甚至一边用自己的黑伞敲了敲肩膀的伤口处。
不过她很快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虎牙跃然于唇上：“你是在用人类的标准关心我吗？”
“谁关心你了——”
有些窘迫的江伴月顾不得稍微发烫的脸颊，紧忙转头看向艾洛蒂，强行转移了话题：“说、说起来，虽然之前我是开玩笑的，但你应该注意到了，塞任姆大学意识到了有黑客入侵了图书馆的那个内部资料库。”
“你不会是留了个什么‘艾洛蒂到此一游’之类的在里面吧。”
艾洛蒂不语，只是一味地操作着鼠标。
“嘶……”
江伴月也不知道这算是默认了还是无视了。
不过，假若艾洛蒂自己不怕危险……算了。
“你自己也要注意点。”
而这时，眼睛一直盯着屏幕的艾洛蒂开口了。
“我之前给你们看的那个，图书馆被那道光直击并摧毁的视频，现在网络上已经一个不剩了。”
听到这里的江伴月内心有些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警觉。
“虽然暗网之类的地方还有留底，讨论也不可能完全封闭，但你也能感觉出来，这是一个信号。”
她转过头来，顶着一圈眼影的赤色眸子扫过江伴月和冬月的脸。
“你的血脉，可能牵扯某些更大庞大的东西，他们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你可不能把你的意图在别人面前，表现得过于明显了。”
江伴月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哪怕希莉欧丝教授给她的印象很好。
但今天没有贸然打听，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