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么认为的话，之前已经看过狼成精和蛇成精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冬月轻笑着提醒。
“……也对，虽然我只看过那些人变成别的东西的样子。”
“他们被你揍趴下之后不也变回去了么？”
“好像是这样……”江伴月有些无言以对，只能将话题重新引到后座的那位少女身上，“她也是因为有血脉么？呃……狸花猫的血脉？”
“是的，拥有血脉的个体，可以通过变换形态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说到这里的冬月冲着江伴月挑了挑眉，“这一点，你已经亲身体会过了，无论是从别人身上，还是从自己身上。”
“……”
江伴月确实体会到了，比如她自己，变成那副姿态之后，可以拥有比现在更加强韧夸张的身体素质。
但是，情绪也会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所以……你会说话吗？”江伴月冲着后座问道。
依旧挂在靠背上的少女点了点头。
“你居然懂中文？”江伴月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对方又点了点头。
“……既然能沟通就好办了，我现在准备带你去治疗一下，明天就送你回来，如何？”
主要是江伴月感觉对方既然也不完全是猫，那么能用在她们身上的药应该也能用在对方身上。
不过这辆车上没有，她自己的越野车上倒是备了，所以得回去。
灰发的少女低下了头，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
“……我伤好了会离开的。”
少女的声音冷冷的，与艾洛蒂那种没有任何情绪的语气不同。
听起来有种很明显的疏离感。
不过江伴月也不奇怪，毕竟两人也不过就是互有帮助的交情……
“你那个姿势不累么？”江伴月看着少女的样子，苦笑着询问。
对方就这样头朝下“挂”在了车后座的靠背上，身体基本没有一点碰到坐垫，整个人都在靠背上侧趴着。
少女摇了摇头。
“那行……你先坐稳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江伴月一边说着，一边发动了汽车。
主要是她感觉后座的少女像是被赶到这边来的一样。
身上还有伤，把她原地放下不安全。
车身震动起来的时候，后座的少女脖子伸直左右看了看，最后又缩回脑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果然没冤枉你啊。”
车辆驶出后，一旁的冬月揶揄道。
“什么？”
“看起来，你确实喜欢比你小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只是帮她一下而已。”
“那你就是不喜欢我喽？明明刚才我还从你的血液里尝到了发情的味道。”
“怎么可能！你这是污蔑——”江伴月红着脸反驳道。
“意思是你果然还是喜欢我这种？小的比较好么？”
“我说的是我没有发情！”
“嘴可以说谎，但血液不会说谎。”
“这里只有你是吸血鬼，是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肯定是你胡说的！”
后座的少女伸出舌头舔着胳膊上的伤口，圆杏般的双眼来回打量着坐在前方拌嘴的两人。
和冬月又争了几句之后，江伴月试着向后座问道：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这样可能会好称呼一点。”
好一段时间之后。
“晓辉。”
“小灰？啊……”江伴月也没有去问字怎么写，只是下意识地联想到了一个和对方的发色比较配的名字。
无论有没有猜对，就当绰号了。
“你怎么会受伤的？”没有去深究名字的江伴月问道。
又是短暂的沉默。
“他们要扩大地盘，把我们赶出来了。”
抢地盘么……看起来这一点不管是人还是猫都一样啊。
不对，她这样也不完全是猫，也就是说是正儿八经在抢地盘？
“地盘是指……塞任姆大学么？”
晓辉点了点头。
又过了好一会儿，江伴月她们回到了“仓库”。
这个仓库算是艾洛蒂在使用的一个中转站，也提供给她们使用。
江伴月自己的越野车就停在这里。
江伴月有些愧疚地把那辆破车停好，然后走向了自己的越野车。
但晓辉还在车上，只是探出了脑袋打量着两人。
“这才是我的车，我们住这里。”江伴月拍了拍自己的越野车示意。
晓辉听罢，重新变回了狸花猫的样子，从碎掉的车窗上翻了出来，看起来状态比之前好多了。
不过，她只是坐在地上，与江伴月和冬月都保持了一段距离。
抽了抽鼻子，打量着周围。
“来擦药了。”江伴月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药膏。
晓辉已经钻到车下去了，不出来。
“……”江伴月拿着药膏，无言地看向了冬月。
“需要擦的不是她，也不是我。”冬月一边说着，一边把药膏从江伴月的手里抢过去了。
“是你。”
冬月一边说着，一边把江伴月推到了后座的床垫上。
然后跳上去，开始扒江伴月的衣服。
“你干嘛！放手——”江伴月拼死抵抗，想要反过来攥住冬月的胳膊。
“擦药而已，怎么扭扭捏捏的？”冬月勾起嘴角，露出唇边的小虎牙笑了笑，“之前明明全身都看过了？”
“这不一样——不要用那种奇怪的方式说话，说得好像看过了一次之后就顺理成章了一样——”
“不过我是真的打算帮你擦药，你反应这么大，是不是心里有别的心思？”
“那，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后背的伤口你摸得到吗？”冬月用手指拈起药膏笑了笑。
“……那就仅限后背的。”坐在床垫上的江伴月背对着冬月，有些犹豫地脱掉了卫衣，咬了咬牙再次强调，“不准乱摸。”
“行～”
脱掉了高跟鞋跪在她身后的冬月一边说着，一边用小指将冬月那已经破破烂烂的吊带白衫下摆掀起，露出了满是伤痕的后背。
而江伴月为了稳定心神，拿出手机登录了学生系统。
想看看希莉欧丝教授有没有什么新的信息。
而在她身后，冬月表情稍微收敛，打量着江伴月后背的伤口。
雪白的后背之上，不再有什么鳞片之类的东西。
那结痂的位置下方暗藏着血色导致看起来很狰狞，但对于今晚的遭遇来说，已经不算严重了。
冬月能感觉到，这个药膏纯粹是江伴月根据人类的习惯拿出来的。
这些伤口，就算不上药，应该也能愈合。
不亚于血族的自愈能力。
冬月的手指轻抚过江伴月后背偏右侧，那明显不像是伤口的疤痕。
她那残破的翅膀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吧？
“你……真的是在擦药吧？”拿着手机的江伴月缩了缩身子。
学生系统上果然有希莉欧丝教授发过来的信息，是之前聊到的实习任务，让江伴月从其中选择。
不过信息发过来的时候江伴月正和冬月一起在黑区那边与四月蛇火拼，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回信息。
“当然～”冬月的手指从那道特殊的疤痕上移开，开始给江伴月的后背抹药。
感受到了冰凉的指尖抹药时的酥麻，江伴月也定了定神。
然后视线往下——
“我能脱你的裤子吗？”
“你是哪来的流氓么？”江伴月警惕地转身，黑色的眸子里满是狐疑的神情，“虽然你之前已经够流氓了……你要干嘛？”
江伴月有些诧异的是冬月居然会提前问她的意见。
毕竟前几天都是……咳，直接上手的。
“我想看看那根尾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不知道，不准看。”
江伴月注意到了希莉欧丝给她发的实习任务里，有一个任务是“处理塞任姆大学周围的野猫”。
想到了今晚遇到的晓辉……她算野猫之一么？
她现在在车底吧？之后等她稳定了找她问问。
搞不好，这次实习任务可能和她有关。
感觉到冬月的手指已经很久没有动了之后，江伴月收起了手机，一边把被撩起的衣服拉下来一边转过身去：“到我来给你上药了。”
“对于血族来说，这种小伤不需要上药的。”
“你不是睡在棺材里伤势恢复得快吗？这里又没有棺材。”江伴月眯起了眸子，“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今晚受的伤可比图书馆那次严重多了。”
主要是后面那些四月蛇的人拿出穿甲弹之后，冬月的黑伞都被贯穿了，江伴月看见冬月也中了好几枪的。
只是因为穿了一身黑血液不明显而已。
“都说了没事了。”冬月稍微别开了视线。
江伴月想了想，一时有了些报复心理。
想着之前冬月这样弄她两次了，为了回敬对方，她便直接伸手去脱冬月的衣服。
然而窘迫的是，她伸出手去在冬月身上打量了半天，才注意到一件奇妙的事情。
这种礼服似的衣服她从小到大就没穿过。
她不知道怎么脱。
而就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图一样，冬月的手轻抚上了江伴月的手。
“要脱的话，得从这里开始。”
操纵着她的手往下。
“把这里解开。”
“当然，如果你要直接撕开，我也不介意的。”
对上了冬月那对仿佛氤氲着雾气的血色眸子，感受着莫名变得暧昧起来的氛围。
江伴月一下子回过了神，然后把冬月的手甩开了。
“算了算了，不擦就不擦吧，反正吸血鬼的恢复能力肯定比人类要厉害的——”
江伴月一边说着一边窘迫地转身，为了压下脸上的红晕，让自己的注意力强行集中在手机上的学生系统里。
明天又有事情要做了。
而冬月只是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她身上的伤确实很轻。
但那并不完全是血族血脉的功劳。
也是因为……有江伴月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