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蒂，你在么？”开着车的江伴月试着问道。
虽然没有像之前行动一样戴着耳机，但江伴月还是试着询问。
尽管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但知道有个黑客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感觉还蛮怪的。
“我在，但请不要像呼唤某些手机的人工智能一样呼唤我。”艾洛蒂的声音是直接从汽车里冒出来的。
“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一下，能去你家拜访你么？”
“我接受你的请求，但不接受你的拜访。”艾洛蒂话语里的电流声变得清晰了许多，“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可以了。”
一旁，听到这里的冬月轻轻笑了笑。
“见个面会更正式一些吧？”
“这是你的陋习，能用电话说清楚的事情就不必见面了。”艾洛蒂停顿了一下之后又补充道，“之前每次你们离开后，我都不得不通风散掉你们留下来的酸臭味。”
“我们身上有这么大味道？”江伴月甚至低了低头去嗅自己身上的气味，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江伴月甚至想吐槽应该散一散的是她房间里的机油味，但还是忍住了。
毕竟她倒是没有立场对别人家的生活氛围指手画脚。
“当然有，主要是恋爱的酸臭味。”
一旁的冬月无言地耸了耸肩。
“那我觉得是你的鼻子出问题了。”实在是忍不了的江伴月眯起黑色的眸子，一脸嫌弃的神情。
“不要质疑赛博血族的信息获取能力。”
“好好好……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在我车上偷偷装监控的？”
“那是赛博血族的秘密手段。”
“……行。”
毕竟今晚的事情应该还要请艾洛蒂帮忙，对方不想说她也不问了。
反正艾洛蒂那绝不出门的样子，多半是冬月趁她不注意偷偷干的。
不，等一下……
“你……应该没看见什么……”江伴月的声音有些颤抖。
毕竟，她昨晚和冬月是睡在车里的……
“放心，是今天才装的。”
“我更不放心了！给我拆了！”
“没关系，我对你们两坨烂肉滚来滚去没什么兴趣。”
“我有关系！”说到这里的江伴月冲着一旁偷笑的冬月喊道，“你也别笑！不就是你的点子吗！”
“血族不会在意这些事情。”艾洛蒂与冬月的声音几乎是一同响起。
“我又不是血族！”
最终，冬月声称会拆掉车上的监控，不过江伴月已经在考虑亚X逊之类的购物网站能不能买到能屏蔽监控的小玩意了。
等到闹腾结束后，心神稳定一点的江伴月开始一边同艾洛蒂还有冬月分享今天在塞任姆大学那边获得的信息。
“……上次抓住蓝鼠之后，损失大么？”情报共享完毕之后，江伴月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正要向你说这个事情，原本走这一趟基本没有什么赚头，毕竟车坏成那样，蓝鼠的赏金都用来换新车以及做改装了。”
江伴月原本想说一句起码阻止了四月蛇的恶行，但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那不是需要强加给艾洛蒂的事情，尤其是这算是她自己没做好。
以及，听起来似乎有转折。
“但是四月蛇的人昨晚从舞厅撤出来了，毕竟这次他们损失也不小，舞厅的成员连带负责人几乎被你们打完了。”
“……啊哈哈。”江伴月苦笑了一下。
她倒是没有失忆的感觉，只是回想起自己昨晚做的事情，她自己都有种……失控感。
战斗之后，那条巨蛇被揍回了一副女人的模样，江伴月也不管对方死没死就把对方拖上了车。
最后，江伴月就像是泄愤一样开车撞了舞厅的大门，还把那个女人从车上踹了下去。
“所以我就用了一个虚拟的身份，以你们俩的名义把那个舞厅认领了。”
沉默了好几秒之后。
“啊？”江伴月感觉听到了一些很奇妙的发言。
“毕竟，四月蛇那边已经将昨晚的战斗定为帮会火拼，已经算是抢了四月蛇的地盘。”艾洛蒂解释的语气倒是平静，就连那电流声也十分均匀，“舞厅本身并非四月蛇的财产，他们只是以所谓‘提供保护’的那一套占了那里，从中抽取利润的同时把那里当做据点之一掩护他们的交易而已。”
见江伴月似乎还有疑虑，副驾驶上，用手托着下巴，胳膊撑在打开的车窗上的冬月缓缓开口了：“我同意她这么做的。”
江伴月看了冬月一眼，等对方继续往下说。
“我说过我来这里，是为了证明自己吧，这只不过是我的第一步而已。”
这事冬月在床上的时候和她强调了好几次，她倒是没有忘。
“你不需要操很多的心，之所以以我们俩的名义是因为四月蛇的人已经把我们看得很清楚了。”
“至于剩下的……哦，那个舞厅里收押的人，我已经让艾洛蒂安排全部放走了。”
“……”
原本有些困惑的江伴月在听见冬月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实际上，她也并没有因为艾洛蒂与冬月的这个举动就生气。
不如说，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抓捕蓝鼠行动的时候，确实是自作主张做出了差点影响行动的事情。
她去救了那些被当做货物抓到舞厅的人，从自己负责监视的位置上离开了。
最后还是冬月独自去堵住了想要借机逃走的蓝鼠。
你不能只在你身边的人顺你意的时候才认可她们。
因为你也有犯错不顺她们意的时候。
“……我没什么意见，反正我也不觉得四月蛇会就这么算了。”江伴月吐出一口略显无奈的气。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们干的事情不合法而强烈抗议呢。”冬月在一旁揶揄了一句。
“自打来到这里之后，我们干的违法乱纪的事情还少么……”江伴月自己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要是在玄国，我已经不知道要在局子里蹲多久了。”
“放心吧，在我的家乡，我们干的事情也一样要蹲的，我们可以一起蹲。”
“不过，记得跟那个舞厅说不准再把人当做货物了，也不准再干类似的事情。”江伴月凝神叮嘱道。
“我刚才说了，那是四月蛇的业务，不是舞厅的，他们只是一家普通的舞厅而已。”艾洛蒂出声提醒。
“那还行……不对。”江伴月抽搐的嘴角还未能缓和，“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干帮会收保护费的行当？我们代替了四月蛇在那家舞厅的位置？”
“是，在四月蛇眼里，我们可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懂礼貌的新兴帮会吧。”冬月点头表示肯定，“或许我们应该为我们这目前仅有三人的帮会想个名字了。”
“……我们真的有人手能护住那里么？”遇到红灯，不得不停下车的江伴月只感觉前途多灾多难，“先说清楚，我只是这两天没课而已，我之后要上课的。”
“我是第一次见干帮会这么认真的人，好像在上班一样。”冬月忍不住笑了笑。
“我只是不希望收了人家的保护费……靠，感觉我好像在犯罪，总之，我只是不想拿了钱不办事而已。”
“那里暂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我已经接管舞厅的网络和监控了。”艾洛蒂语气淡然地补充，“四月蛇现在应该正忙着调整他们的业务线路，打探我们的情报，不会第一时间就做出报复行为。”
“更何况，对于四月蛇来说，他们需要针对的是我和你。”冬月抬起带着黑丝长手套的手指，指了指江伴月和自己，“舞厅在他们眼里也是份财产，他们真要抢回来，也不会为难舞厅的人，真有什么事我们再赶过去就行。”
“我负责监视的费用会从舞厅的利润里抽取。”艾洛蒂插了一句。
“你们好像轻车熟路……”虽然说冬月和艾洛蒂的这些操作确实让她这边省事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感慨。
红灯结束，她继续驱车前行。
“默克林丝本身就与雾都的帮会有联系，谈判的方式和内容不会差很多。”冬月开始回忆一些往事，“有一位男爵在火拼完之后有把对面帮会的人的血挤出来同火药一起加在红酒里的习惯——对于血族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嗜好，但在不知情的人类眼里这就是一种立威与疯狂，能让他们忌惮，与他敌对时也会先考量后果。”
说到这里，冬月冲着江伴月挑了挑眉：“你昨晚把那个女人扔下车的行为和这个差不多。”
“……”
“不必介意，做得很好。”冬月也不知道是调侃还是安慰，脸上一直挂着笑，“现在的我们有了一定的收入和地盘，就差一个响亮的名字了。”
“我还是先想想晚上要怎么解决那群野猫的问题吧……”
江伴月只感觉很奇妙。
她来新联合城本来只是想搞清楚自己身上藏了什么秘密。
结果却有种越来越跑偏的感觉。
昨天在黑区与帮会火拼，今天就要为了学分的事情忙活教授发下来的任务，与一群野猫斗智斗勇。
也不知道老妈现在在干嘛……
这几天给她发的信息倒是都有回，不过都是一些日常的问候。
就像是确认彼此还好好活着就行。
唯一不同的就是，老妈关心的人似乎多了一个。
江伴月偷偷瞟了一眼副驾驶的冬月。
心情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