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冬月坐在教室里，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课。
也不知道内心思考了多久，想着今天这个状态索性还是翘课算了。
她感觉自己也是受江伴月影响了，这种事情都要犹豫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
晓辉从教室外爬了进来，在部分注意到的学生们低声的惊呼声中，轻灵地钻到了冬月的脚边。
“老师，我去一趟厕所。”
立马意会了的冬月跟着晓辉匆匆离开了教室。
然后看着江霂依正一个人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在看见冬月和晓辉之后眼神都亮了。
“母亲！”
在江霂依摇摇晃晃地向着冬月迈出几步的时候，冬月已经跑过去抱住了她。
“……”
冬月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了之前准备的饼干和牛奶。
毕竟江伴月早上回来之后就说江霂依总是饿得厉害，所以都早有准备了。
每一顿吃的东西相比于她的体型也不算多，但好像饿得也更快的感觉。
冬月索性背靠着墙，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看着江霂依像松鼠啃坚果一样“咔哧咔哧”地啃着手里的饼干。
“谢谢你了。”冬月再次向晓辉道谢。
晓辉只是看了冬月一眼之后，便低下头去舔自己的爪子。
“吃东西的时候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很快，冬月就试着提醒一旁的江霂依。
“唔……”嘴巴咬着饼干的江霂依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冬月一眼，然后改为含住饼干一点点往下咽。
“你这么吃，嘴巴不干吗？”冬月轻叹一口气，收起手机在江霂依身边蹲下，把牛奶的盖子拧开。
江霂依的嘴从饼干上挪开，有些迷茫地看着冬月。
“……没事。”冬月伸手拈去了江霂依唇边的饼干渣。
冬月自己也有些迷茫。
江霂依在某些方面远超一个刚出生婴儿的行为和学习能力，让冬月有时候下意识地就会用很直接的方式与对方交流。
但有时候江霂依的表现也与她的外表完全不符。
等江霂依硬是把那些饼干啃完之后，冬月才把牛奶递过去。
江霂依双手捧着牛奶盒子，“吨吨吨”地往下喝。
她一边喝，冬月还在一旁用手帕帮她擦从唇边溢出来的牛奶。
直接喝完了之后，江霂依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单闭一只眼往盒子里看。
然后偷偷去瞄冬月的胸口。
很轻易地注意到了江霂依目光的冬月让自己尽可能稳重地询问：“没喝够么？”
江霂依轻点了几下头。
“我可没有奶给你吃……算了，来这边。”
冬月很轻易地把江霂依抱了起来，与沉默地跟在一旁的晓辉一同往厕所走去。
“吃完的东西要扔在这里面。”站在垃圾桶前，冬月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江霂依手里拿着的空牛奶盒，又指了指垃圾桶。
江霂依看了看手里的空牛奶盒，又看了看冬月的手指，点了点头之后，把牛奶盒扔进了垃圾桶。
“这就对了。”
之后，冬月抱着江霂依进了厕所，找了个隔间。
一边叹气一边把自己身上那如礼服似的衣裙繁复地解开，把衣服与内衣一同褪下。
江霂依抱住她的胸部，然后咬了上去。
“……”
这事她自己也没有经验。
纯种的血族是没有哺乳行为的，起码她没有见过哪个纯种血族这么干过，更别提她那位高高在上的血族母亲了。
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产奶。
上次简单喂过一下，虽然她自己的感觉应该是把血喂给江霂依了，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要女儿没有意见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不是唯一的血族与人类的混血，但喂奶这种事情她完全找不到可以参考的对象。
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刺痛，低头看着江霂依脸上略有些用力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因为吸不到奶而用力，还是说为了吸到血所以把胸口咬出伤口了。
冬月也不明白，只能顺其自然了。
要说有什么她自己能感觉到的，也就是感觉到江霂依确实吸了一些她的血，这种被人索取的感觉确实很陌生。
江伴月不是血族，对血液没有渴望。
默克林丝家也没有谁需要她的血，同理她也没有什么筹码能换到别人的血，自己子爵的头衔就像个笑话。
身为一种关系奇妙的朋友，艾洛蒂没要过她的血，她也没有要艾洛蒂的血。
所以仔细想了想，第一次有索取她血液的个体是自己的女儿。
对于一位血族来说，这种血液毫无价值只能果腹的证明还真是悲哀。
冬月就这样胡思乱想地感受着胸口那种轻微的刺痛与泵动感，直到江霂依一边舔着唇一边从她的胸前离开。
“怎么样？饱了么？”冬月温和地询问。
“嗯！”江霂依用力点了点头。
冬月一边穿衣，一边用手帕擦了擦江霂依唇边的猩红。
此刻，江霂依左眼的黑色像是染了朱砂一般荡漾着沉郁的红。
吸血了就会这样么……
这个变化倒是很明显，不过也不算打紧。
她的血族血脉反而不是什么特别需要掩盖的事情。
冬月把江霂依抱出厕所，带回到了自己的教室附近。
“……之后我会准备报酬的。”冬月小声嘟囔了几句之后，才稍微端正了姿态，“可能又要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会儿了。”
毕竟，她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晓辉抬起爪子，就像是认可了那样。
与江霂依互相轻吻之后，冬月慢慢回到了教室。
剩下江霂依和晓辉杵在走廊里。
就在江霂依就地坐下，与晓辉玩耍的时候。
走廊上的柜子一角投射的阴影开始蠕动了起来。
蠕动的黑暗借着转角、教室门檐与窗框，一点点地移动。
就像是一团蠕动的泥，向着江霂依与晓辉滚过来。
直到它来到江霂依与晓辉的身后。
若不仔细看，没有人会认为影子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一只漆黑的手从这团阴影中获得了实体，向着江霂依慢慢伸出——
唰——
仅是一瞬，晓辉化作人形抱着江霂依翻到一边，同时凌空挥出一爪，在那伸出的手上留下了锋利的爪痕。
在晓辉抱着江霂依，呲着牙瞪着圆杏般的眸子警惕地确认时。
那阴影已经沿着墙壁的缝隙，如被发现的蟑螂一般溜走了。
“哇哦！”
而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江霂依只是瞪大了因为吸了冬月的血而变得猩红的眸子，一脸惊讶地看着突然变成人形的晓辉。
然后伸手去抓了抓晓辉的耳朵。
靠着嗅觉与视觉确认刚才的来袭者已经不在之后，晓辉才把江霂依放下来。
但是江霂依还在揉她的耳朵。
并且一边摸一边往下，从那灰色的发丝一直摸到晓辉的脸。
然后用伸直的食指好奇地戳了戳晓辉的脸窝。
每戳一下，晓辉的脑袋就顺着戳的角度摇晃一下。
被轻轻戳了好几下之后，晓辉转过头来，沉默地看着没有丝毫危机感的江霂依。
然后变回了猫的形态。
看着眼前的人突然缩小变成猫，江霂依震惊地趴了下来，抱住了晓辉。
“小灰阿姨！”
晓辉只能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任由江霂依用脸去贴着搓她的脑袋。
就算是晓辉也能大致理解那位偷袭者的举动。
看起来是冲着江霂依来的，既然偷袭不得手那也只能放弃了。
虽然现在在上课，但终究是在圣密赫莱汀学院内，四周教室都是人，只要晓辉再把动静搞大一点，包括冬月在内的许多师生都会做出反应。
等冬月下课跟她说一下吧，之后也得告诉江伴月。
得多为孩子们要点鱼干了。
晓辉如是思考。
在冬月下课之后——
“你抓到了对方？我能看看你的手么？”
从变成人形的晓辉嘴里了解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抱着江霂依的冬月严肃地问道。
晓辉伸出了手。
冬月轻轻嗅了嗅，感觉到了一丝对于别的种族来说不易觉察的血腥味。
随后，她伸出手指轻触晓辉的指尖，用自己的魔法从其细长的指甲缝里抽出了砂砾般几乎凝固的血渍。
“是血族的血……”
不过这点血实在是太少了，能获取的信息并不多，只能确定是血族所为。
也不知道艾洛蒂的能力能不能查出些什么。
“真是多谢你了。”冬月冲着晓辉鞠躬致意，“如果没有你在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一边说着的时候，冬月把怀里的江霂依抱得更紧了。
对于这件事，冬月有少许眉目。
在默克林丝家的时候，她就因为私生女的身份备受鄙夷。
明里暗里都受到过不少刁难。
考虑到之前她和江伴月潜入图书馆那次，也是被身份不明的血族猎人袭击。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联系，但那之后冬月也是偷偷调查过。
如今的血族猎人已经不比几百年前，现在的血族如今也改头换面，以各种诸如贵族、企业家等身份融入到了这个世界中。
除非是犯下罪过的血族，如今的血族猎人并没有百年前那样追杀血族的正当性与仇恨。
他们更多的与吸血鬼一样以新身份融入社会，或者转为了类似雇佣兵一样的存在。
也因此这样的雇佣兵，自然是对抗血族的首选。
上次和这次，会是仇视自己的默克林丝家成员派来的么？
冬月想了想。
嗯，好像仇视自己的人还蛮多的。
又回到原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