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黑区，也不是哪里都灯火通明。
“是因为交不起基础设施的电费，还是为了保持黑暗营造一种神秘感？”冬月的视线从手机里江霂依的照片上收回，落在尽头沉睡在夜幕之中的四月蛇那仅有零星灯火的据点。
“也有可能是没几个人在。”同样将手机收好的江伴月接过了话茬，“我一直不清楚这种帮会平时聚在一起都会做些什么，尤其是晚上，一起打牌？还是出门去嗨？”
“对于一些有规模与历史的帮会来说，实际上和上班也没有太大差别，毕竟帮会是一个组织，本质上可以是一个公司，一个委员会，起码日不落是这样。”冬月检查着自己的左轮手枪，确认着可用的子弹数量，“只不过上班时的内容是收缴保护费，或者根据上面的要求做一些不一样的生意而已。”
“……那还挺忙的。”不过，江伴月此刻倒是意识到了一件事，“所以我们具体要怎么做？我们连袭击者的模样都不知道，只知道对方是血族。”
“知道对方是血族就够了。”左轮在冬月的指尖转了一圈，然后被她放到裙下，“我也是血族，并且我已经拿到过对方的血。”
“血族在世界大部分区域都有活动，但就如我之前向你说的那样，血液是血族最重要也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只有靠着血液凝聚成‘家族’的群体才能壮大。”
“因此在四月蛇这样并不以血族为主的帮会之中，血族的个体必然很少，爵位最多也就到男爵，更多是连爵位都没有的普通血族。”
“哦对，你还是子爵小姐来着。”听到这里江伴月想起了这茬，笑着调侃了一句。
“你应该叫我子爵大人。”冬月也用相似的语气反击，但依旧在说正事，“所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四月蛇内的这些零散的血族个体一个个逮出来，从他们的嘴里撬出那位袭击者的情报。”
“袭击者只是有可能在四月蛇的地盘活动，并不一定是四月蛇的成员。”江伴月从艾洛蒂给的分析和情报内订正了冬月的说法。
“那并不重要，我不认为对方在这些区域活动，会与四月蛇没有一点关系，以及——”冬月眸子里的血色在这一刻缓缓流淌，“从她们对霂依出手的那一刻起，这件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能算了。”
说到这里，冬月冲着江伴月莞尔一笑：“你的血液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不是么？”
“……”江伴月沉默着点了点头。
从结果上来说江霂依并没有受伤，但她的心还没有大到可以无视对方的伤害意图。
她的血液在躁动。
这也是为什么她请求艾洛蒂照顾一下江霂依，也跟着冬月一起来了。
“我们也要主动进攻，不然对方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冬月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推门下车了。
江伴月也安静地跟上。
在夜色的掩护，以及冬月血族的视力加持之下，她们很轻松地潜入了眼前的据点。
偷袭了几位四月蛇的成员之后，确定了这里并没有什么血族的个体。
毕竟想了想这里看上去像是那种危楼被四月蛇霸占了，人手也没有派很多，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
把这些成员打晕之后随便扔到某个犄角旮旯，然后驱车前往艾洛蒂标记其他地点。
然后，等找到四月蛇名下的另一个舞厅时，稍微有了些进展。
这里与她们从四月蛇手里抢过来的“残缺舞蹈”舞厅环境相似，尽是给来此醉酒舞蹈的人狂欢的地方。
在嘈杂的环境与啤酒的掩护下，冬月拿着点好的啤酒从一些四月蛇成员的口中套话，获得了一些信息。
最近，确实有血族的个体在血族的地盘上活动，只不过并不是加入了他们，而是帮会新的“合作者”带来的手下。
冬月和江伴月又给对方灌了些酒，问了问那位血族最常活动的地点。
然后与艾洛蒂分析出来的地方进行对比，发现了重叠的部分。
那里并非四月蛇的地盘，是一处独立的区域。
江伴月与冬月猜测那里可能才是这位血族的据点或者藏身处一类的地方，便向着那边赶去。
“我还以为我们会被四月蛇通缉。”拉下兜帽，坐在车里的江伴月感慨。
“不是每一个成员都会对这种事情上心，更何况那是他们的领头都没能解决的对手。”
冬月指的是有着巨蛇的血脉，被打败后被江伴月像一块抹布那样扔回舞厅的那位。
“他可能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到他面前请他喝酒吧。”
江伴月开车向着她们锁定的位置前进。
到了目标地点之后，江伴月与冬月正准备搜索附近像是能躲藏或者居住的地方。
“好像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打着伞的冬月笑着说道。
“什么？”
“有血的味道。”冬月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江伴月于街道上穿梭。
这边相比那些满是娱乐场所的区域来说没有那么酒绿灯红，因此四月蛇没有把他们的手伸到这里。
在一条巷道里，冬月找到了一位衣衫不整，躺在地上的人类少女。
还有气息，并没有死去。
不过，借着手机的灯光，就算是江伴月也能注意到对方的脖颈上有带着血痕的空洞。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位所为，不过看起来是一个进食的时候没什么修养的家伙。”蹲在对方身边的冬月一边打量脖颈上的伤口一边说道。
“我还得谢谢你嘴下留情喽？”江伴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毕竟进食礼仪是拿到爵位的必修课之一，我在吸血的时候可是有在考虑你的感受的。”
“……所以有线索么？”江伴月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方还是谨慎的，从还记得给食物留一条命来说。”冬月从地上站起，整了整自己的裙摆，“毕竟血族进食的时候并不至于会让自己的血液也暴露出来，我觉察到的也不过是这位小姑娘的气味而已。”
说到这里的时候，冬月的鼻尖微微一颤，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弧度。
“当然，如果是没有吃饱，还在找下一个目标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