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下水道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你心目中的下水道究竟是什么样？”
“起码不能像这样好像能把车开进来……”
冬月与江伴月的对话回荡在空洞黑暗的公共下水管道之间。
她们沿着井盖与楼梯钻了下来，行走在直径约八米左右的下水管道专供维修人员行走的道路之上。
手机的灯光照出了墙壁上被水渍渗透的螺纹状明缝，脚边一侧便是从地面上被分流的各个建筑中汇聚于此的水渠。
带着异味的污水沿着水渠滚滚向前，令冬月忍不住捏起了鼻子。
“你这样还能找到艾洛蒂么。”只是抬手扇了扇脸前，让自己尽快适应异味的江伴月不由得皱眉。
“这也是她选择躲到这里的原因吧。”冬月松开手，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是敌人，我真的不想来这种地方。”
“要是敌人也这么想就好了。”江伴月有些无奈。
现在的她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她的血脉给予了她远超于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却没有让她的嗅觉灵敏多少。
不然她恨不得和冬月分开行动去寻找艾洛蒂和江霂依。
她们位于公共下水管道的支渠上，虽然最后会通向主渠，但是看着那些四通八达甚至还有把污水排进来的洞口，她的头都有点晕了。
到了这里手机的信号几乎消失，就算有信号，导航系统可不会告诉你下水道的路怎么走。
更何况她们是来找人的。
此刻，沿着墙壁滚动的水声变得更加嘈杂。
“这是……下雨了吗？”江伴月问道。
脚边沟渠里的污水更加湍急，并且不是一瞬，而是一个持续不断的势头。
“应该是的，下雨的时候，整个城市的的排水系统都会运作起来，把多余的雨水送到立坑区域，然后从立坑排进海中。”
“你怎么这么清楚？”江伴月好奇地问了一句。
“进来之前我查了一下，这里似乎是参考樱之国的地下排水系统修建的。”
“……我们会被淹么？”江伴月有些不安地问道。
“如果是持续不断的暴雨就会。”
“希望选择的方向没有问题。”江伴月只能把不安摁到心底。
最开始，她看见了艾洛蒂发的定位之后，认为艾洛蒂既然是被追踪，那就不会待在同一个位置，于是提出了从别的口子进入下水道寻找艾洛蒂的建议。
冬月也同意了。
现在是冬月根据她自己的分析猜测，规划了一条可以遇到艾洛蒂的路。
而现在，奔走了好一段时间，冬月感觉自己的嗅觉都快麻痹的时候——
“有动静了。”
冬月从几乎已经快要习惯的异味中觉察到了不一样的气味。
血的味道。
与污水里偶尔混杂的，几乎已经被臭味与生活气息掩盖的腥味不同。
那是新鲜的血液气味，很微弱，并且带着一股冬月熟悉的气味。
机油的化学芳香气息。
当然，还有一股气味刺激到了冬月的神经。
她自己没有“品尝”过，但那带着她味道的血液气息。
江霂依的血液气息。
“艾洛蒂和江霂依就在附近——”
冬月说完已经和江伴月一起向着黑暗的下水管道冲了出去。
为了避免带来无谓的情绪波动，冬月没有透露她嗅到了江霂依血液气息的事情。
因为那意味着……江霂依也受伤了。
她们不停地前进，感觉到隐隐有风从不一样的空间传来。
前方是一片豁然。
“这里是……”尽管光线并不明亮，但看着眼前的场景，江伴月有些愣住了。
直径约三十米，深度随便一瞥更是在此之上的巨大立坑像是无底的空洞一般倒灌在黑暗之中，许多公共下水管道的主渠在这里汇聚，通过立坑底部的管道通向下一个更低位置的立坑。
供人通行的平台与楼梯如在黑暗中沉眠的藤蔓一般沿着立坑环绕爬行，无形的气息随着污水的臭味一起升腾。
而在立坑的平台之上的另一侧，另一套下水管道延伸出来的平台之上。
艾洛蒂和江霂依就在那里。
只是，从下水管道中缓缓走出的。
还有一头身躯宏伟的巨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