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
江霂依虽然这样喊了一声，但还是紧紧地抱住了从立坑下方返回的江伴月和冬月。
艾洛蒂什么都没有说，就像是脱力了一样吊在围栏旁。
冬月搀起了艾洛蒂，江伴月尴尬地擦了擦身体才抱起了江霂依。
“只有他一个追上来了么？”
江伴月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冷却了下来，疼痛感与异味后知后觉地爬上了她的脊髓。
“我甩掉了大部分的家伙。”垂着头的艾洛蒂回应道。
“这帮人这么大费周章，结果就这样收手了？”江伴月有些不理解。
“他们或许已经得手了。”
听到艾洛蒂的这句话，冬月看了看艾洛蒂，看了看正用胳膊环住江伴月脖颈的江霂依，似乎明白了什么。
“什么意思？”不过江伴月还没有明白。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这孩子，或者说这孩子的血。”
艾洛蒂这样说，江伴月就理解了。
她和冬月进入下水道之前，已经确认了艾洛蒂住的那层楼都被毁掉了。
在那样的情况下，艾洛蒂和江霂依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对方的具体身份，但是有血族是已经确定了。
对于血族来说，只要拿到血液，也就足够了。
“已经足够了，起码你们都没有事。”江伴月一边说着，一边将怀里的江霂依抱得更紧了些。
四人一边说着，一边向着下水管道的出入口走去。
“诶，不过你家都没了，要怎么办？”
“听你这么说，感觉机油又要从血管里漏出来了。”艾洛蒂语气里的电流声变得十分微弱。
“你应该还有别的安全屋吧？”这时冬月插了一句。
“我还有一个‘仓库’，你们送我去那里就行。”
此刻，唯有水流声在下水道的墙壁之间回荡。
在离开下水道之后，雨势仍未减轻。
越野车穿梭在黑夜的暴雨之下，城市的灯火在车窗来回的雨刷间扭曲。
回到地面恢复了信号之后，江伴月把艾洛蒂送到了她要去的地址。
那里正如其名确实是个仓库，而仓库的隔壁有一个小房间。
里面放着一个棺材……或者根据艾洛蒂的风格来说，那是一个被掏空的服务器，或许是为了伪装，电线都还插在上面。
“要汽油么？”冬月蹲在一瓶汽油旁，不经意地望向已经躺进“棺材”里的艾洛蒂。
“没冻过，没胃口。”
“挑死你吧。”
“艾洛蒂阿姨，不一起吗？”江霂依一脸疑惑地望向躺在棺材里的艾洛蒂。
“阿姨想要睡一觉。”艾洛蒂没有起身，只是把手伸出棺材，冲着江霂依摆了摆手。
江霂依点了点头，也不管艾洛蒂能不能看见，摆了摆手回应：“那，晚安。”
“晚安，我的徒弟。”
“你什么时候认霂依当徒弟了？”冬月一边帮艾洛蒂关上棺材的盖子，一边故意没好气地问道。
“从她能入侵排水系统中央控制室之后。”艾洛蒂掏出了手机放在胸前。
之后，江伴月她们确认了艾洛蒂这边情况无碍之后，把所有门都关上，离开了仓库。
“得找个地方清理一下……我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
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浸入衣服内的污水已经干涸了些许，开始夺走肌肤表面的体温。
偏偏这种紧贴肌肤的感觉还更难受了。
“得找玄国或者樱之国的相关的区域和店面。”副驾驶上，抱着江霂依的冬月一脸淡然地摁着手机，“要知道在日不落那些地方是没有人开澡堂的。”
“哪都行，我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最近的就可以了。”
车轮滚过行道树的落叶打碎在积水中的落叶，暴雨喧哗，一家三人顶着一身并不浪漫的异味在漫天的细丝间寻找一个可以清洗的地方。
索性她们在黑区里面找到了。
“为什么特意来黑区找澡堂？”江伴月从车后座的床垫上把自己平时用的洗浴品塞进袋子里。
“因为只有这里的澡堂不在意你一身血进来。”打开黑伞护住怀里江霂依的冬月往江伴月那边靠了靠。
三人冲进了眼前这家澡堂。
这个点人已经很少了，仅有的几位进出的客人更是毫不掩饰他们携带的武器。
坐在前台的店主丝毫不在意，但在看见江伴月的时候还是以掀起的表情捏了捏鼻子。
看起来比起江伴月衣服上的血和伤口，臭气更令对方不能接受。
虽然现在人少，但是江伴月还是用自己的毛巾盖住了江霂依脑袋上的角，又一人用一块毛巾围住身体才带着江霂依进了澡堂。
澡堂内飘荡着淡淡的水汽，与下水道内相比过于清爽的温热扑面而来。
“哇哦～”
在江霂依感慨的时候，江伴月则是拉着她进了个人少的角落，先把自己的头发盘起来，又把江霂依的头发拢起来用脑袋上的毛巾和她的角裹在一起遮住。
然后帮她洗澡。
洗头的事情还是之后再说吧。
“烫么？”
虽然江伴月这么问了，但她是以自己的感觉为江霂依弄了温水。
江霂依摇了摇头。
然后是上香皂，弄出了一堆带着香味的泡泡，江霂依眼睛都看直了，不断用手去抓冒出来的那些泡泡。
“好香～”
“这个不能吃——”
看着江霂依把好不容易抓到的泡泡往嘴里送，江伴月急忙拽住她的手。
过了一会儿，身上裹着浴巾的冬月也进来了。
“你非要在这里洗衣服么？”一样将自己的银发盘在头上的冬月无奈地问道。
“有条件就顺便喽……”
江伴月一脸无辜地找了个桶装了温水让江霂依进去泡着，一边腾手清理着自己那已经不知道在污水里泡了多久的裤袜。
如果不是想节约一点，她都想直接扔了换新的。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澡堂的入口传来。
江伴月没有注意，只是继续借这里的水洗着衣服。
冬月微微皱了皱眉，瞟了入口一眼。
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哪怕同样裹着浴巾盘着头发，那异色的眸子也依旧显眼。
末永海音。
当然最夸张的莫过于她把刀带进来了，刀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色的水珠顺着刀刃垂落。
短暂的对视后——
“你们也来这里洗澡？”
“……是啊。”
似乎是注意到了江伴月和冬月那盯着刀的目光，海音收了收刀，走到一旁的花洒边坐下。
“这次沾的血太多了，我打算清理一下再回大小姐那边。”
“这样……”江伴月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说和海音当同学久了，也是之前在酒吧下面和她交过一次手，让江伴月不得不再次意识到她也是帮会里一位能被掌权者信任的打手。
“不过……”
海音伸出手指，指了指江伴月身边的桶，尴尬且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小霂依是不是泡晕了？”
江伴月和冬月猛回头，正好看见将江霂依整个人滑进水里。
“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