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露易丝！那你就打算随随便便死在这？！难道你就打算这么辜负他们有意义的死吗！！”
“啊？！！”
艾莉薇突然皱着眉头拔高声音，似乎有种难言的愤怒，狠狠瞪着血红色的眼睛，里面血丝分明。
突如其来的暴喝噎住了露易丝正在爆发的情绪，嘴巴张着僵住了，一时语塞。
“你的伙伴的牺牲难道不是为了让你杀了我的吗？你现在能杀我吗？啊？！”
“他们想看你千辛万苦跑过来魔王城愚蠢地自杀，是吗？”
“难道你不应该先好好活着，好好想办法，再打算以后的事情吗？”
“什么狗屁勇者狗屁魔王，你惦记着那些条条框框的道德和义务东西干什么？”
“我没杀你，我给了你机会，你明白吗露易丝？”
“你本来就应该是一具在盲目挑战后倒下的尸体，你现在能站着就应该他妈的好好珍惜！露易丝！”
艾莉薇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她的手臂猛然发力，把捏着的圣剑剑尖大力一扯，剑柄瞬间从露易丝愕然的手中脱落。
“诶......”
露易丝一愣，旋即惊慌失措地反应了过来。
“不！不行！圣剑还给我！”
但艾莉薇用一只手按着露易丝小小的脑袋，左推又挤，任凭露易丝手脚并用又踢又挠，无论怎么扯那本就宽松柔韧的睡衣也好，就是不让她接近半分。
“说实话，我其实还是挺惊讶的。”
艾莉薇一边说着，一边平静地看着圣剑，脸边不断呼啸着划过的手指全当做没看见一样。
“我明明已经把你的圣剑打碎了，而且勇者之力也已经被我封印住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召唤出来。”
“而且即便是从原来的双手剑变成了细剑，威力也没降低多少啊......甚至还能伤到我。”
“你，真的很特别呢，露易丝。”
艾莉薇微微一笑。
是玩味的笑。
然后突然抬起脚，把还在挣扎的露易丝一脚踢开，腾出手来。
只见艾莉薇用双手抓住剑的两端，抬起头，在阳光下——不，本来在尼伯龙根里就没有阳光这种东西。
她只是做了个自下而上的观察动作。
然后此时露易丝才从雪地的尘埃中挣扎着爬起。
看见艾莉薇双手往下猛然一压，膝盖一抬，圣剑的剑身与艾莉薇的身体一碰。
轰——！
“不！！”
露易丝露出绝望的神情，无力地伸出手喊道。
以艾莉薇为中心，瞬间掀起了一圈劲风，朝着四周荡开了一圈圆形的雪浪。
然后在一丝断裂声中，看着圣剑从中间被脆生生地折断成了两半。
然后艾莉薇又抬起手，又骤然压下......
轰轰轰——！
艾莉薇又重复了几次，直到地上全是圣剑残缺的碎片为止。
“啊......啊啊啊......圣剑......没有了......”
露易丝看着地上黯淡无光的圣剑碎片，两眼失去了高光，腿一软，又跌坐在了地上。
“圣剑......被破坏了......永远没办法了......魔王......圣剑......”
她两眼失神地望着天空，水蓝色的长发仓皇地散在雪地上，像是萎靡的水草般蜷曲着。
“哦？是吗？”
艾莉薇缓缓走近，蹲在旁边，微微笑着。
“圣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她故意狡猾地伸出手，轻轻掀动着露易丝的裙摆，带来丝丝危险的寒意。
不过露易丝看上去仿佛浑然不觉那般，只是呆愣地断续喃喃着，已经无所谓身腹下被魔王泄露的春光了。
确实，圣剑对勇者来说很重要，因为那已经算是人界所能获取的最强武器了。
但是圣剑并非只有一把，每一任勇者都会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圣剑。
“我听说，嗯，圣剑这种东西，好像只是普通的铁剑吧。”
艾莉薇邪恶地笑着说。
“才不是......铁剑......”
“就是，哼哼。”
艾莉薇的指尖慢慢摸进了阴影下，在裂隙里翻起雪绒。
“呃......呃......噫！”
眼看着露易丝的腰部慢慢地，慢慢地抬了起来，颤抖着与雪地的距离越拉越大。
“噗嗤......教廷委托矮人打造质量还不错的铁剑，然后运送到教廷内，让你诚心供奉个一年半载，这就能算作圣剑了吗？”
“你该不会真觉得，是按照教廷所说的那样。天神被你日夜的供奉打动了，给你的破剑附上了器灵，然后就认主了吧？”
“别......唔噫！别胡说八道！呜......你干什么？！”
“你你你！！你你你！！！”
露易丝这才挣扎地爬了起来，反应过来后死死盯着艾莉薇不断活动的手指，通红着脸，恼怒拍了拍裙子上的雪花。
“什么嘛，不是说好了要你当我的杏奴隶了吗？做这点事情很奇怪吗？”
艾莉薇的脸上依然挂着暧昧的微笑。
“你这不是很精神吗？勇者小姐。”
“不是......哪有你这样的？！随便乱抠什么的......”
露易丝抬起手，握着拳头，好像想捶打一番，但又显得犹犹豫豫，迟迟没敢碰艾莉薇半点。
圣剑被彻底摧毁后，她开始真正地感到害怕了。
因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能击败魔王的手段了。
露易丝只能羞恼半天，然后又把手垂了下去，用力又憋屈地跺了跺脚。
“不错，你知道该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艾莉薇满意地点了点头，笑了。
“以后我对你做其他事情的话，如果你想要忤逆我，最好也是像今天这样多想几遍，因为我确实有可能会杀了你。”
“......”
露易丝只是感觉自己内心好像全都被看穿了，只能沉默不语，恨恨地看着艾莉薇，捏着的小拳头又有点怒自己不争。
“话说回来，我刚刚想说的东西。”
“嗯，其实世界上根本没有圣剑。”
艾莉薇缓缓站了起来，眼睛瞥向了地上的圣剑碎片，用平淡的语气说着，说着事不关己的事实。
“怎么可能？我的不就是圣剑吗？！明明可以伤害到你！”
露易丝有点急迫地反驳道。
“并不是。”
魔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圣剑之所以叫圣剑，是因为斩杀了魔王，所以才叫圣剑。”
“而不是因为它叫圣剑，所以它能斩杀魔王。”
“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歪理？你是说圣剑不是真正的圣剑吗？”
露易丝愤愤地说着，但余光看到了地上的碎片，那确实跟普通碎铁片没什么两样，顿时又有点失语了。
“并不是，矮人高超的铸造工艺世界闻名......而且它确实是一把有些许灵性的宝剑，所以才能刺破我的皮肤。”
魔王又摇了摇头。
“但也仅仅，只是我给了它伤害我的资格而已，只因为我尊重它是宝剑。即便，只是我允许你伤到我。”
“但说到底，宝剑跟圣剑并没有直接关系。只要是能杀死魔王的武器，都可以被世人叫做圣剑。”
“况且，比那破剑厉害的武器多了去了，提尔锋，天羽羽斩，布里欧纳克......多得根本数不清，你那无名的剑，排不上号。”
“换句话说，如果今天你是用石头砸死的我，那块石头是否会被后世称之为‘圣石’呢？”
“呃......”
露易丝想了想，好像也是。
要是她真捡起来个石头把魔王砸死了，这石头日后肯定得变成传世珍宝供起来了......
按照艾莉薇所说的意思，圣剑只是个名头而已，如果有别的足以匹敌甚至更强的兵器和宝物，应该也能杀死魔王。
“那......魔王，你想说什么？”
露易丝想了想，对拐弯抹角了许久的魔王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