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露易丝，露易丝？”
睡梦中，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拉扯着身体。
“露易丝？醒醒。”
是熟悉的声音。
但是很困，不太想醒来......
“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瞬间，露易丝立马从床上夸张地跳了起来。
一扭头，艾莉薇正坐在自己床边，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血色的双瞳里带着相当可恶的玩味。
“你你你！！连睡个觉都不让人安稳吗？！突然......又在干什么？！！”
露易丝红着脸，恼怒地指着这可恶的魔王大叫。
很简单，因为艾莉薇刚才用力拉扯了一下露易丝身上的银环，瞬间为她带来了极其恶劣的刺激。
强制开机！真的太要命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睡得太死了。嗯，睡太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艾莉薇淡淡地说着，脸颊隐约的泪痕在昏暗的灯下难以察觉。
露易丝这才注意到，艾莉薇此时竟然是赤身裸体的状态......那柔顺细腻的青丝顺着两鬓，婷婷垂至皎如白玉的纤腰，将身腹清冽的曲线衬托得相当匀称。
“......那你突然弄醒我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露易丝克制着自己不去注意那富有吸引力的白皙——说白了，她身体里装着的还是个男性的灵魂，没有任何人能拒绝如此无暇的雪玉。
“又有什么人来找麻烦了吗？”
她气鼓鼓地瞪着艾莉薇，眼睛费力地从鲜红的微凸上挪开视线。
嗯，看上去像是雪糕上的草莓一样可口。
“这倒是没有。”
很罕见的，艾莉薇没有计较勇者对她不太礼貌的语言和行为，情绪看起来十分稳定。
稳定得不像是个暴虐的魔王。
“那你是图好玩吗？！”
在睡觉中被强行折腾醒，让露易丝实在是不太高兴。
可能有点起床气什么的......以至于她一时间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嗯哼，算是吧。”
艾莉薇故意挑了挑眉头，话锋一转。
“话说，露易丝，我睡觉缺个枕头哦。”
“你不是有枕头吗......？”
“我说的是抱枕。”
“......有什么区别，怎么突然想要抱枕了？”
“天气冷。”
艾莉薇笑笑。
“我要你来当我的抱枕。”
“什么？”
“勇者给大魔王当抱枕，听起来不错，不是吗？”
“不错个鬼啦！！才不要才不要！！”
露易丝大声嚷嚷，想要罢工。
“哦？”
艾莉薇终于不再废话，眼神骤然一凝，脸色冷漠地阴沉了下去。
四周的温度下降，她像是终于变回了那副魔王该有的姿态。
深邃无比的血瞳，鲜红欲滴。
“呃......”
霎时间，刻在灵魂深处的寒意窜上脊背。
露易丝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脑袋，要不是被艾莉薇在插花结束后，再次被强行堵住了，恐怕是又要失禁了......
“好......好吧......”
她唯唯诺诺，又瞄了眼浑身赤裸的艾莉薇，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好像也不赖？
——
————
“魔王大人......”
“嗯？”
“为什么你这么......呃......好色呢？”
露易丝壮着胆子问。
“为什么这么问？”
“呃，女孩子难道，不应该很矜持的吗？”
露易丝莫名其妙被当成了抱枕，还被艾莉薇裹在被子里摸来摸去，上下其手。
“嗯......并不是矜持，只是生存策略罢了。”
“人都是好色的，只是比起男人，女人好色的话，付出的代价通常很大......譬如生育和疾病，经济压力什么的，这些都不得不让她们对性维持一个保守的态度。”
“所以你看到的保守，让你误以为她们不好色了。”
艾莉薇莫名其妙开始进入低声念叨状态。
但手依旧在露易丝光滑的背后来回个不停，不太安分地摩挲着柔软的肌肤。
“有句话呢，是这么说的。”
“男人想要一个对他很坏的好女孩，而女人往往想要一个对她很好的坏男孩。”
被窝里，两个小小的少女陷在温暖厚实的床单中，肌肤紧紧相贴。
艾莉薇用极小的声音，在露易丝的耳畔轻轻耳语着，像是同床共枕时才该有的睡前亲密呢喃。
“嗯？是吗？”
露易丝也下意识回应着。
搞不懂这魔王突然发什么神经......又开始顺着话题高谈阔论了......
“是这样的。女人通常喜欢混蛋。从客观事实上来说，混蛋通常能跟女人频繁地上床。”
艾莉薇继续尝试打开这个话题，言语将湿漉漉的气息不断吹进露易丝的耳中。
“嗯......”
露易丝难耐地扭了扭身子，可惜被艾莉薇双手环抱得很牢，甚至白花花的大腿也叠了上来......
虽然不是很懂这个话题的意义，但露易丝也还是稍微回忆了一下，在自己生活的『珀尔斯城』里，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情况。
那些吊儿郎当的混蛋，常常比老实本分的好人更，容易受到女人的欢迎——她经常会见到，那些看起来十分凶悍的小混混或是地头蛇，会频繁地出入情人旅馆，而且每次带的女人都不一样。
他们会像是抓住猎物一样，用极度彰显占有事实的姿势，紧紧搂着那些年轻女孩，把肮脏粗糙的手指刺眼地塞进白净的衣服缝里，不安分地来回游荡。
她虽然经常助人，但对此无能为力——
“干嘛！关你屁事！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男子呲眉瞪目，朝着她怒不可遏地暴喝。
“他是我男朋友......你干什么......”
女子皱眉厌弃，露出的眼神仿佛在看无法理解的脏污。
一男一女会在旅馆门口瞪着眼睛，同时对她这样说，然后把她希望为人做点什么的话语，噎死在喉咙里，只能像个小丑般呆站着。
她曾偶然在高处见到过没锁的窗户，看见那交叠的人体是何等的丑陋......像是奋力要给眼前的白纸涂上污浊，拼命刻下属于自己的痕迹一样——极度疯狂的交冉。
不，可能并不是白纸吧。
她甚至曾经怀疑，那些女孩可能是智力太低，什么的......嗯，那种混蛋明明很容易分辨出来，不是吗？
“嗯，很简单。因为混蛋通常是一种不会在乎他人感受的人。”
“对大多数男性来说，他们的弱点就是女人表现出来的负面情绪。譬如生气，愤怒，不满等等。只要眼泪流出，一般男性就会变得不安，变得无从下手。”
“一般的男人会尝试思考，去改变什么......改变自己，改变现实，改变未来......直到让眼前的女孩不再哭泣。”
“但他们常常忽略了那样的眼泪是否合理，愤怒又是否合理——无论男女，都会在无理的情况下发怒。”
“在社会心理学上，这种东西被称作是‘测试’，是女性无意识的愚蠢的‘测试’，露易丝。为了测试眼前的男人是否是个‘弱者’。”
艾莉薇絮絮叨叨地说着，却始终没有进入重点。
就像是伴侣在睡前无意义的闲聊，不知所云，但又好像真的希望告诉你点什么自认的营养。
“这样的‘测试’有什么意义吗？明显很不合理......”
露易丝多少也听懂了一点，努力提起精神，接着她的话题问。
诶不对......为什么这魔王夸夸其谈，好像一副很懂人类的样子？
“这是本能，雌性的本能。”
“雌性这种东西啊......说到底，是一种很愚蠢的生物。生殖本能告诉她们，必须要寻找强者作为依靠。因为她们的本能占领了高地，所以即便已经拥有了灵智，绝大部分蠢人也还是在用动物那套本能的逻辑，相当的抗拒动脑，动脑是很累的。”
“举个例子吧，假如一个房间里有几个普通人，还有一个明显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坏男人，你觉得一个女孩子会选谁？”
艾莉薇搂着露易丝的身体，低着头，温热的指间触觉清晰。
“呃......会选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
露易丝努力想了想。
说实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艾莉薇的味道，因为贴得实在是太近了......一闻到艾莉薇淡淡的体香，脑子就瞬间难以克制了。
加上对方紧紧夹住自己的大腿......啊，自己的大腿实际上已经贴在了那温暖的耻部里，身体的三角间隙恰到好处地容纳了大腿的厚度。
且在昏暗的灯光下，那纤小的红豆看上去是如此诱人可口，令露易丝嘴唇发干，忍不住咽了咽唾液。
“嗯......这个例子举得不太对。”
艾莉薇低下头，轻轻吻了下露易丝的额头，留下少女温柔的馨香。
“我想想......如果你流落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孤岛上，有一大群人正在互相争夺生存资源。而你是其中的女孩子，你会选择带着武器、凶神恶煞、一身蛮肉的强壮家伙，还是选择那些看上去很和善的老实人呢，昂？”
“唔......”
露易丝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可能找坏逼结盟才是最佳选项......
“你如果想舔欧派的话，可以哦，今天我特别允许你，呵呵呵......”
艾莉薇笑了笑，似乎已经看穿了露易丝那赤裸裸的欲望。
“肯定会选择那些最危险的人，对吧？绝大部分女孩都是如此......因为这就是本能呀，她们甚至愿意把自己物化，把性资源作为交换的筹码......”
“而男人就不太一样了，虽然也很愚蠢，但却是蠢得很有意思的动物。他们会尝试合作，尝试思考，尝试推翻，尝试重新塑造公平的理想化的牌局，虽然常常以失败告终。”
露易丝努力抿着嘴唇，闭上眼睛，有些扭捏，似乎就是不愿意听从魔王的建议，想要对抗自己的欲望。
勇者啊勇者......可怜的勇者小姐呀......
“所以说，那些不在乎他人的混蛋是能够随意通过女人的‘测试’的，即便再不符合逻辑也好，反正他们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不用动脑就天然地‘合格’了。”
艾莉薇干脆把露易丝的脑袋按进了自己的胸口，软糯而温暖。
“而那些懦弱的雌性......一旦这些家伙通过了愚蠢的测试，本能就会让她们拼命地发情、玩命地排卵，潜意识就会叫她们毫无防备地门户大开......因为她们无法战胜自己的本能，脑子会被催产素带来的虚假安全感支配，性保守的策略就会消解，就像是——发情的**，呵呵呵......”
“唔......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好......好奇怪......”
露易丝被那红豆馒头堵得快说不出话来，一张嘴便立马软润地陷入了口腔内。
什么催产素什么潜意识，这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词汇，她完全听不懂半点。
“我想说的是，我也是懦弱的雌性，因为我也有雌性的本能，我也非常的懦弱和愚蠢。”
艾莉薇如此说着，是冷漠的自嘲。
不懂，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要如此贬低自己的身份......明明她是万人之上的魔王。
“那你......呜呜......不是脱颖而出了吗？还成为了......呜呜呜......魔王什么的。”
“你分明是站在世界顶端的最强魔王......”
露易丝不理解。
“是啊，脱颖而出了呢......”
艾莉薇的声音很遥远，莫名的遥远。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我，作为一个悲哀愚蠢的雌性，却在漫长的千年时间里，甚至还能抱有处女之身。”
“你想说，你其实很聪明吗......？你跟她们不一样......？”
“不。”
艾莉薇轻轻摇了摇头。
“我并不聪明。恰恰相反的是，我很愚蠢，我跟她们一模一样。”
“雌性这种追逐强者的本能，是因为本能内根植的恐惧，催促着她们寻找一个强大的生物繁衍下一代。”
“我也有这种恐惧啊......我也是怕得要命的呀......露易丝。真的，我怕得要命，每时每刻。”
“正是因为怕得要命，怕死，没有安全感......我又没有可以依附任何强者的选项——”
艾莉薇顿了顿，声音很是落寞。
“本能的恐惧一直在推着我前进......”
那是仿佛跨越了千年的生死，才能蕴含的落寞。
“所以回过头来，我才成为了最强的那个人......这相当悲哀。”
